20、真相

20、真相

南宮鈺睜開雙眼,又立刻閉上了。

寬敞整潔的屋子裏,窗戶投進一束寂靜的晨光,微微刺目。

南宮鈺坐起身,額頭傳來一絲痛意,她伸手去揉,卻發現身上的衣服被換了,原本的夾克和修身牛仔褲已經替換成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

「睡得好嗎,新娘子?」門外忽然冒出一道身影。

他走進屋子,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身上是穿着藍白色的制服,胸前掛着榮譽胸章,看起來像是某種機關人員。

南宮鈺一愣,揉了揉額頭,一臉疑惑:「你是誰?我怎麼不記得了?」

「原來失憶了啊,這樣豈不是更容易搞定……」男人心中暗喜。

他強壓着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我們是一對戀人,明天就要結婚了。」

「……」

「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後來你被地主看上了,我把地主殺了,帶你逃來了這座小島……」

南宮鈺沒有說話,一臉遲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見南宮鈺不信,男人沒辦法,尷尬的撓了撓頭:「好吧,其實我是在路過公海時看到你飄在海上,於是就把你救了起來。」

南宮鈺眉頭一蹙:「公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要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了。」男人單膝跪地,一臉誠懇,「從明天開始就做我的新娘吧,讓我永遠守護你!」

空氣里出奇的安靜,男人納悶的抬起頭,卻不見了南宮鈺蹤影,一扭頭,南宮鈺已經走出很遠了。

新加坡近海。

「報告中尉,雷達顯示附近十海里有飛機靠近。」

「接應的人到了?」中尉連忙湊了上去。

蕭玦剛想上前看看,控制室外走進來一名士兵:「報告,我們在海面發現了一名第七科成員。」

蕭玦心頭一緊,立刻沖了出去,剛到甲板,就看到船頭圍了一群人。他撥開人群擠了進去,擔架上躺着的,正是阿佑。

此時的阿佑已經遍體鱗傷,氣息微弱,渾身透濕。整條右臂已經消失,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傷口和隱隱可見的猙獰白骨,猩紅的血液將他的襯衣完全染成了紅色。

「阿佑!你還活着,太好了!」蕭玦又驚又喜,「快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海盜……他們偷襲殺掉了宇文師兄,剩下我們就好對付了。他們搶走了朱雀冕,咳咳……」

「原來是這樣……」

幾名士兵抬着阿佑進入船艙,準備送往醫務室。蕭玦沒有跟上去,心中百感交集,阿佑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忽然又想到那些海盜,那些海盜怎麼會這麼大規模的出現?敢公然襲擊軍艦,又有這麼精良的裝備,連作戰計劃的部署,也完全不像是海盜烏合之眾的作風,是有人在謀划嗎……他們難道也知道了四象的秘密了?可這是機密文件,連一般的政府都不知道,海盜怎麼可能知道?

除非……

第七科的內部,有叛徒。

蕭玦的腦海里飛快運轉,仔細回想着昨天辦公室的畫面,以及剛才和阿佑說話的場景。

在為什麼這個疑問席捲而來之前,蕭玦立刻反應過來,飛跑着從甲板衝進船艙,一路衝到了控制室。

「不好,中尉!有情況!」

蕭玦推開控制室大門的一瞬間猛的僵住了,中尉無力的癱軟在控制台前,後腦被槍轟開了一個大洞。

「嘖……」

蕭玦沒有停留,他轉身出門,順着地上的血漬一路追趕,血跡一直延續到走廊盡頭。蕭玦向著艙門衝去,一路上又看到橫七豎八躺着的幾具士兵的屍體,以及被丟掉的手槍。

艙門大開着,蕭玦沖了出去,剛下樓梯就看到了船尾正在往海里推皮艇的阿佑。

「阿佑,你在幹什麼?!」

阿佑回過頭,微微驚訝:「蕭玦?」

「我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三個問題。第一,為什麼羅嘯他們死在了辦公室,而你卻在海里被救了上來?第二,為什麼大家受的都是穿刺傷,你身上卻是砍傷?第三……」

蕭玦狠狠凝視着面前,這個曾經的夥伴,一字一句道:「你現在,要去哪裏?」

阿佑擦去嘴角的血跡,勾起一抹冷笑。

「這些話,你還是留到地獄里去問他們吧!」

阿佑忽然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針管,毫不猶豫的扎進了脖子。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注射結束的瞬間,他的雙眼忽然變成了猩紅的獸瞳,身體顫抖著肌肉骨骼不斷膨脹,皮膚長出黑色的毛髮,連斷掉的右臂也迅速滋生出來,短短几秒內整個身軀增大了近一倍。

「這是……」蕭玦眉頭緊鎖。

他忽然暴起沖向蕭玦,右手變爪,朝着對方喉嚨刺去。

蕭玦心頭一緊,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毫無實戰經驗的他連退兩步,試圖伸手去擋對方的攻擊。

下一秒,利爪穿透了他的手掌,狠狠地捅進了他的胸口。

「啊啊!!」

極度的疼痛讓蕭玦有些頭暈眼花,雙腿不受控制的顫抖。

「昨天晚上讓你僥倖逃過一劫,要是你不多管閑事,興許今天還不會死,可惜啊……」

蕭玦強忍着疼痛,質問道:「是你偷襲宇文師兄,殺害了小米和羅嘯吧?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你到底是是什麼人?!」

「背叛?」阿佑冷笑一聲,「我從來就沒有拿你們當朋友,何來的背叛?」

阿佑接着說道:「從故意被追殺引起第七科的注意,再到加入你們博取信任,最後趁著海盜襲擊把你們全部殺掉,拿走朱雀冕……這一切,都只是我的計劃而已。」

「你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很簡單,我要出人頭地!」

「出人頭地?」蕭玦疑惑且震驚。

「沒錯!我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家庭,從小到大因為長相、家境,被人凌辱和嘲笑,所有人都在歧視我……你知道我這二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受到了多少欺負嗎?我……要做人上人,我再也不要回到過去那種被人欺負的日子了!」阿佑的情緒愈發激動。

「這不是你殺人的理由……」蕭玦艱難的喘息著,「你已經拿到朱雀冕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本以為拿到朱雀冕就可以順利離開了,沒想到海面忽然出現了海嘯,右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砍斷,船翻了,青銅冕也不知掉到哪裏……我回來就是為了拿探測儀找朱雀冕的!」

「好了,你廢話太多了,可以去死了!」阿佑一把抽回手,屈膝迅猛的一腳踢中了蕭玦的小腿,蕭玦吃痛應聲倒地。

阿佑高舉右手,猛的朝蕭玦喉嚨刺去——

就在利爪即將要切斷喉嚨的瞬間,空中忽然傳來一道巨響,阿佑渾身一顫,立刻暴退,兩發子彈幾乎同時射進了他面前的甲板。

「什麼人?」阿佑穩住身形,一抬頭,發現上空盤旋著一架黑色武裝直升機,一道身影迎風俯衝下來,徑直衝向自己。

來不及反應,下一秒那道黑色身影便一腳踢中了阿佑的胸口,將他整個人踢飛出幾米遠。

「讓我看看,誰在欺負我家小學弟啊。」

略帶慵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人轉過身,蕭玦定睛一看,蓬亂的頭髮下那張臉赫然是楊再興。

「小師弟啊,你怎麼被打成這樣?難道沒有報我的名號嗎?」楊再興走到蕭玦面前,俯下身子笑道,「等我解決了那隻小泰迪,再來和你敘舊。」

楊再興站起身,目光從容的看向了阿佑。

「第七科的老生?哼,自以為是是要付出代價的!」阿佑大喝一聲,雙掌亮出利爪,爆步沖向楊再興。

楊再興站在原地絲毫不懼,眼看着對方的利爪襲來,他雙手插兜,腳步微動,凌厲的勁風從他面前掠過,三道迅猛的爪擊皆是被他輕鬆避開。

阿佑心頭一驚,虛晃一拳,右腳發力暴退數步。

他退至船舷,轉身一跨,翻過欄桿就準備跳海逃離。

「想跑?」楊再興雙手抽出褲兜,左右兩邊各一把衝鋒槍,沒有猶豫,對準阿佑就是一頓掃射。

阿佑跳出的一瞬間,幾十發子彈穿過他的後背,將他身體打的千瘡百孔、血沫橫飛。阿佑慘叫一聲,失力癱軟的墜進海里,昨夜在海里覓食鯊魚群一擁而上,將他撕成了碎片。

楊再興得意地撩了撩頭髮:「哎,太菜了。」

「師兄,好像有情況!」

楊再興抬起頭,立刻眉頭緊皺。軍艦前方忽然出現了大量驅逐艦,粗略計算至少數十艘,而且全部配備了重型武器,裝備精良程度絲毫不亞於正規軍隊,他們隊列整齊,浩浩蕩蕩的向軍艦殺了過來。

「我靠,這也太多了吧!」楊再興臉一囧。

就在二人束手無策時,微風忽起,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優雅地落在了他們面前。

深色的風衣、寬闊的肩膀、復古的皮鞋,以及那一頭亮到刺眼的金色長發……

划風,出現了。

面對着龐大的艦隊,划風從容不迫,右手輕輕扶住腰間的劍柄,一股無形的氣場從他周身散發。

近了……越來越近了……

他沒有睜開眼睛,高速的氣流鼓起他的風衣,金色長發在風中狂顫,衣領下的白色內襯顯得他腰肢格外纖細。

距離不到一百米了。

為首的驅逐艦進入攻擊範圍,所有的槍炮、導彈都在同一時刻準備就緒,只需要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恐怖火力,一瞬間就能將這艘破爛軍艦轟得灰飛煙滅。

「遠程導彈準備,發射!」

指令下達,此起彼伏的劇烈嗡鳴融合為一體,高台數道滾滾白煙衝天而起,在那一道道白煙中,幾十枚頂尖水平的導彈衝進雲層。

下一秒,它們調轉方向,以傾盆暴雨般的姿態,兇猛的沖向軍艦。

划風動了,他握住劍柄。

「零式·半斬。」

刺目的金光從劍身脫鞘的一瞬間迸濺而出,天空中的導彈頃刻間停止了前進,在化為碎片的同時,也在大片大片的爆炸。

所有的艦艇一瞬間分崩離析,在火焰和轟鳴中變成無數焦黑的殘骸,海面像是被掀起一般,驚起數十米的巨浪。天空和大海被熊熊大火融為一體,白色的濃霧在狂風下被逐漸驅散。

天空忽然下起了細雨,蕭玦抬頭看去,只見那佈滿烏雲的陰暗天幕,已經被斬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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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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