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痛定思痛

一個明軍士兵正要舉起長槍刺向迎面衝來的清軍騎兵，卻被另外一個清軍騎兵一刀看下頭顱，那頭盔拋飛到兩丈開外，鮮血淋漓，此時此刻，像這樣的場景，在明軍陣中四處都在發生著。

鄭成功沒想到清軍騎兵如此兇猛，明軍的步兵在清軍騎兵面前簡直如土雞瓦狗一樣脆弱，此刻他脊背發涼，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辦法。突然他看到左後方有一座小山，全是樹林，於是心生一計。

「大軍向後方樹林突圍，大軍向後方樹林突圍。」聽到命令后，明軍拼了命的向樹林衝去。次課正好是清軍第三波和第四波衝擊的間隙，明軍贏得了一線生機。

殘部衝到樹林后，有了片刻喘息，因為清軍騎兵無法再密林中快速衝擊，

「大人，四門大炮無法在密林中前行，是否丟棄。」一個連長問到。

「不可，此大炮乃是我軍機密，萬不可清軍繳獲！」鄭成功看向遠處，有一個懸崖，深約百丈，「快，將大炮推下懸崖！」「得令！」

「大人，清軍快要追上來！」一個士兵來報。

「傳令大軍，丟棄所有重物，只帶兵器，快速撤退，把後方的樹林燒了，阻擊清軍！」於是大軍將剩餘的火油淋在樹葉上，點燃樹林，這春冬之際，山林枯燥，很容易就起了大火。大軍快速沿著山林向蓋州方向撤退，清軍被大火暫時堵住了去路。

「他娘的，這幫明軍倒也不是草包，還知道放火，傳令大軍，繞道追擊，殺盡明狗！」博洛下令道。

鄭成功殘部，不敢走大路，只敢尋著樹林南下，遇到清軍追擊就躲進樹林，然後放火。大約三個時辰后，終於勉強擺脫了追兵，距離蓋州大約三十里。將士們已經疲憊不堪，很多人都已近倒下，鄭成功下令休息片刻，過了一刻鐘，一個士卒報道：「大人，清軍又追上來。」

「天要亡我啊，都怪我驕傲自大，不聽郭大人的忠言，也罷，今日就與清軍決一死戰吧！」鄭成功舉起手中的長劍，準備迎敵。

「大人，援兵，援兵，您看，明軍旗幟！」士卒說道，之間前方三里處，大隊明軍趕來。

「快，撤退！」鄭成功傳令道。而此刻清軍也已趕到，一名清軍士卒向博洛說道：「王爺，前方發現大隊明軍人馬！」博洛揚了揚馬鞭，大軍停下。這時一個副將上前道：「王爺，我看明軍不足為懼，不如衝過去，一鍋端了！」

「你懂什麼，明軍火炮的威力可是不俗，在此處靜觀其變。」博洛說道

「郭兄，我愚蠢，不聽……」鄭成功看到前來接應自己的郭運海痛哭流涕。郭運海說「大人，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快撤退，後方有一坡地，我命弓箭手和火槍手在那裡埋伏，我軍假裝撤退，等敵軍追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好」鄭成功擦了把眼淚。

「明狗跑了，明狗跑了！」清軍將領喊道。「快追，別讓明軍登船！」博洛道。

清軍快速追擊，到了一處山坡之下，只見前方明軍停了下來，博洛覺得不對勁，趕緊命令大軍停下，而此刻山上萬箭齊發，火槍聲四起，滾木礌石沿著山坡傾斜而下，一時間清軍倒下數百。「不好，有埋伏，快撤！」博洛大驚。

騎兵撤退倒也簡單，明軍沒有騎兵，根本無法追擊。就算有此刻也不敢追擊，這點埋伏只能阻止清軍，嚇退他們。一個時辰后，明軍快速撤回海邊的大船戰船上。

到達船上，明軍清點人數，鄭成功帶去一萬三千多人，只回來了五千多人，騎兵只回來了700多人，可謂損失慘重。「郭兄，我有罪，白白損失幾千弟兄，我已無顏面對陛下，我自行回京請罪，海軍就交由你來指揮了！」鄭成功難掩心中悲傷，哭著說。

「鄭大人，我等都不是神，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你能虎口脫險，還斬殺了一千多清軍，也不算白去一趟！」

「郭兄，你別安慰我了，我若不是想等朝廷發落，真相自刎於此，我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死去的弟兄！」鄭成功不為所動。

「鄭大人，鄭老弟，清軍騎兵本來就厲害，你未曾與他們交過戰，吃些虧很正常，再說，你忘了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了，我們是要拖住清軍，以防他們入關干擾陛下剿滅張賊的大計，你這一走，壞了陛下的大事，豈不是更大的罪過？」郭運海語重心長的說，平時他都稱鄭大人，此刻見他哭得傷心，也動了惻隱之心，叫他鄭老弟。

鄭成功聽到此處，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決定將功補過。

接下來的幾日鄭成功把自己關在船艙里，痛定思痛，寫了幾千字的請罪摺子，發往南京。郭運海也寫了一道摺子陳述戰況，也為鄭成功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