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皇后崩逝

皇后的胡言亂語別人自然聽不懂，但朱明復聽了卻不是滋味，因為按照主世界歷史的發展軌跡，周后應該在兩個月前闖軍破城時就自盡了，而那時崇禎帝也將一眾公主親手殺死。周皇后口中的「別殺她」就像一根針刺在了朱明復胸口。

「萬歲爺，娘娘她醒了。」值守的太監走了過來，輕聲對桌子旁的打盹的皇帝說道。朱明復快步走到皇后床前，眼裡滿是驚喜，看著這位容顏憔悴卻依然美麗的結髮妻子，輕聲呼喚：「玉鳳，玉鳳，你好些了嗎？」皇后掙扎著想要起身，氣息微弱地說：「萬歲爺，臣妾給您請安。」朱明復趕緊一把扶住周皇后，擁入懷中，心疼地看著周玉鳳。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周玉鳳突然吃力地看向朱明復，說道：「萬歲爺，臣妾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說。」說著看向了左右的侍從，朱明復屏退左右，周皇后對他說道：「萬歲爺，請您恕罪，此番大病，臣妾自知時日無多，心中的一些疑惑沒有解開才想問您！」「玉鳳，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問吧，朕一定如實相告。」「大半年來，您性情大變，以前您固執多疑，如今卻開明果斷，以前您不願親近皇子公主，如今卻慈愛有加，還有治國的種種手腕韜略，也遠甚從前，臣妾與您朝夕相處，覺得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是為何？」「玉鳳你千萬別這麼說！」朱明復頓了頓，心中波瀾疊起，看到周玉鳳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五味雜陳。

「朕便與你實說吧！去年九月，朕覺得大明快要傾覆，萬念俱灰，便日日去太廟祈禱，那一日可能勞累過度，跪在列祖列宗靈位前居然睡著了，這時一道強大了意識湧入朕的腦海，告訴了朕許多秘密和治國之法，待朕醒來，便覺換了一個人似的，或許是祖宗保佑吧，朕原本以為只是個夢，沒想到按照那個意識的指引，很多事都做成了，國勢也日漸好轉。」朱明復緩緩說著，其實這也不完全算假話。

周后聽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若是祖宗庇佑，我便放心了，多謝萬歲爺實言相告，咳咳咳。」周皇后劇烈的咳嗽起來，「萬歲爺，臣妾此生能的您寵愛，已經無憾了，皇、晃兒們就託付給您了。」說完便有暈厥了過去，朱明複眼淚奪眶而出，朝門外嘶吼道：「傳，傳太醫！」

太醫一番診治，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這是朱明復料到的，以他在主世界的常識來判斷，周后所得的恐怕是肺炎，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這樣的疾病也是幾乎無法醫治的。

朱明復由於勞累過度加上心情哀傷，回到寢宮便沉沉睡去，睡著便開始做夢，夢裡，朱由檢的意識體似乎蘇醒了，他對著朱明復嘶吼：「你，你這個妖物，你把朕怎麼了，你把朕的皇后怎麼了？妖物，你弒君謀逆，妖物！」「我沒有，我挽救了你的大明！」朱由檢的意識體並沒有聽他的，還在歇斯底里的罵著。

「萬歲爺，萬歲爺，不好了，皇后崩了，皇后崩了。」一陣太監的驚叫聲叫醒了朱明復，朱明復穿著睡袍便朝坤寧宮跑去。朱明復探了探周皇后的鼻息，頓時痛哭了起來，太監宮女也跟著大哭起來，就這樣一位賢淑溫順的皇后崩逝了，朱由檢本身就對周皇后十分疼愛，加上這大半年朱明復與周皇后的接觸，覺得此人確實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也有了感情。

皇后駕崩，朱明復下令大辦喪事，舉國哀傷。朱明復在接下來的幾日也是魂不守舍，無論是周皇后的死，還是那晚的噩夢，都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朱明復在主世界，把一身都獻給了國家，致力於科技，如今意識嫁接來到明朝，才享受到了愛情和親情，可卻又如此轉瞬即逝，這使他頗受打擊。

「萬歲爺，皇后要安寢了，您……」葬禮結束，周后準備下葬，王承恩紅著眼眶對朱明復說，其實是想讓他見皇后最後一面。

朱明復搖搖頭，把一張黃色絹綢遞給了王承恩，說：「把它放在皇后棺中吧，把那些太醫都放了！」

王承恩接過絹綢，上面是朱明復用硃筆抄寫的一首蘇東坡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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