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自成進京（1）

二月的襄陽依然春寒料峭，但是卻不似北國那般酷寒。早春的陽光照在李自成寢宮屋檐的冰錐上，晶瑩剔透，窗邊的梅花在陽光下也格外明艷，清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

寢宮裡，李香君已經起身，正對著窗戶起身，窗戶半開，真好能看到窗外的梅花，正在梳妝的李香君就好像那窗外的梅花一樣動人，而李自成還在睡覺，鼾聲大作，想是昨夜操勞過度，此刻睡得很熟。李香君走出內室，一名婢女端來熱水，為其梳洗，梳洗罷，婢女倩兒遞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儘快促成李進京。」後面還印一朵梅花，梅花乃是錦衣衛情報司軍情六處的標識，也就是寧德公主的六處。倩兒是一個月前千選進闖王行宮的婢女，正是軍情六處的第一批外派特工。而李香君則是事先就和顧炎武談好的，在李自成身邊做內應。

「末將見過王妃，啟稟王妃，大王已經三日沒上朝了，大臣們在殿外候著不肯離開，末將特來稟報。」這時一個侍衛隔著門低聲說，李香君將紙條丟在一旁的火盆。輕聲說：「知道了。」然後走向內室，李香君拿著一根羽毛在李自成臉上劃過，李自成醒來，李香君順勢趴在他的胸膛上，李自成一手環住李香君的香肩，睡眼惺忪地說：「愛妃別鬧，我最睡會兒。」說著就要翻身，李香君小手按住李自成的胸膛，媚聲道：「大王，剛才，有個侍衛在門口叫您去朝會，兇巴巴，說您天天不上朝！」「這些混賬東西，讓他滾！」「大王，您還是去吧，不然李過那些人又要說奴家紅顏禍國了。」李自成瞌睡醒了一半：「混賬東西，我看誰敢說我的愛妃，好吧，我起來。」說著還不忘吻了一下身邊的美人。

大殿，李自成坐下，后打著哈欠，宋獻策道：「大王，距離朝廷要我等北上直隸的日子已經定了，我城中也盛傳，大王要帶兵北上抗清，還請大王決斷。」「我還是以為北上之事不宜操之過急，恐怕有詐。」李岩說。「我等如今已經是朝廷命官，豈可如草寇一般，違背皇命？」穿著緋紅色大明官跑的牛金星上前說道，正月，朝廷的官服已經送到，大部分李自成的部下都換上了朝服，牛金星傳的乃是三品朝服，他被封為了戶部侍郎的頭銜，實際則是李自成的丞相，也是李自成和劉宗敏之下官位最高的。「就是，你們怕這怕那，我定北侯都不去北方，那還定什麼北。」劉宗敏說道，李自成一聽「定北侯」心中不悅。「沒說不去，只是要多加商議！」宋獻策補充道。

「好了，容后再議吧，朕乏了!」李自成不想聽他們爭吵，其實，李自成心裡也有點不想去北直隸，留在襄陽多好，現在也不擔心皇帝派兵來討伐。回到寢宮，李香君便過來和他說話，李自成說：「愛妃，那些大臣煩死了，天天爭來爭去。」「可是又在談論北上的事？」「你真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大王，奴家覺得還是京城好，那裡可是十分繁華，酒樓戲院商鋪到處都是，這襄陽什麼也沒有！」「愛妃說的是，只是……」「還有奴家聽說定北，額，劉將軍可是早就想去了，京城美女如雲。他肯定想去享樂！還有，你可別讓他在皇上面前搶了你的風頭！」李自成聽到此處，心裡咯噔一下說道：「愛妃言之有理，我怎麼連這個都沒想到。」

次日，顧炎武又來到了襄陽，一是傳達朝廷催促的北上的命令，二是商討明軍接管襄陽的事宜，經過朝堂上依然有爭議，顧炎武一番巧舌如簧的辯論，還有劉宗敏、牛金星幾個實力派的力挺，李自成最終還是答應，清明之後便起身北上。

在襄陽的交接上，李自成分外謹慎，他不讓孫傳庭和左良玉的軍隊來接管，但顧炎武也堅持己見，不同意由李自成派兵留守，最終雙方各退一步，由朝廷調正在四川剿匪的女將軍秦良玉來接管，其實這也是朱明復給顧炎武密旨里所提到的，而李自成一方也覺得秦良玉畢竟是一介女流，不足為據，而且她一道來，此處便有了孫傳庭、左良玉、秦良玉三股勢力，這樣彼此牽制，有利於為他們。

退潮后，劉宗敏正在回府的路上，卻被一眾女子擋住了去路，為首的正是王妃李香君，她們正在街頭閑逛，劉宗敏一見美人，那便是心花怒放，雖然不敢對王妃有所企圖，但王妃身邊的侍女卻也是各個姿色絕倫，劉宗敏上前拱手，李香君還禮，盈盈一笑便離開了，這讓正要搭訕劉宗敏呆立當場，而這一幕也被李自成的親信看在眼裡，彙報給了闖王。約過五息的時間，一個婢女來到劉宗敏面前說：「王妃說將軍忠勇無雙，王妃甚是欽佩，只是此處人多眼雜，恐生是非，日後有緣再敘。」劉宗敏聽罷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