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招安闖王（2）

顧炎武後退一步，面帶微笑想那個想要踢他將領一拱手，而後面向李自成：「久聞大王治軍有方，禮賢下士，今日一見，軍中有如此猛將，果然非同凡響！」李自成臉色一沉，那個將領也趕忙退下。李自成帶著陝西口音道：「先生大才，額……，本王早聽說過，額，素有耳聞。今日到此是，是我們的榮幸，免禮賜座！」

雙方一番寒暄，顧炎武也以退為進，化解了見面的這次下馬威。而後拱手道：「大王，微臣今日前來，是替天子求得忠臣良將的，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哦？此話怎講？」李自成問，「大王出身寒門，原是朝廷驛官，后志存高遠，為民請願，轉戰十數載，威名遠揚，今雖困於這襄陽，但仍然是一代英雄。」顧炎武接著說，「大膽，我王雄踞三省，你怎敢說是困於襄陽？」李岩出列道。「這位想必是軍師牛金星大人吧？素問先生才華過人，久仰久仰！」顧炎武故意起身作揖，「你……我是李岩！」李岩臉色微紅，「哦，李將軍，幸會！」顧炎武道，這時被顧炎武提到的牛金星，輕搖摺扇，如履春風：「顧先生過獎，鄙人才是牛金星。」顧炎武滿臉堆笑，又是一番誇獎，牛金星能到才名遠播的顧炎武的誇獎，很是受用，畢竟文人嘛，總是好面子的，

兩人寒暄之際，一旁的李岩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先生還沒回答我！」顧炎武一字一句道「這還用回答嗎？大王雖佔有陝、甘，但均是貧瘠之地，如今雖得襄陽，但北有孫傳庭將軍20萬大軍，東又左良玉將軍30萬大軍，南有各地勤王的10幾萬，西到無官軍，確有野心勃勃的張獻忠，如今在襄陽進退兩難，莫不是被困？」李岩一聽頗為震驚：「好個牙尖嘴利的朝廷走狗，你不知我。」「大王，依臣所見，顧先生舟車勞頓，我王寬仁愛才，不如先讓顧先生休息，改日再議吧。」牛金星高聲打斷李岩的話。「就依愛卿所言！」李自成說。

接下來的兩天，顧炎武開啟了花錢模式，專門去結交李自成手下的文臣武將，少則給百兩紋銀，多的千兩萬兩，而顧炎武主要結交的自然是牛金星，牛大人，有了第一次見面的良好印象，一是文人相惜，二是顧炎武說話好聽，加上對方在文壇上的聲名，所以在顧炎武去拜訪牛金星的時候，牛大人在府上設宴接風，二人相談甚歡，臨走時，顧炎武拿出一方玉制雕龍的硯台遞到牛金星的面前：「此物乃是陛下賞賜的一方硯台，名叫六龍習文硯，今見牛大人一見如故，願送給大人，還望笑納。」牛金星一見這寶貝眼睛都直了，畢竟文人自然愛這些雅物，這可比萬兩白銀要受用，一番客套后，牛金星也收下了，牛金星親自把顧炎武送出了府外。

值得一提的是，這期間前線的劉宗敏也回了襄陽，顧炎武前去拜見，差點吃了閉門羹，但是顧炎武早有準備，他把前日被俘的劉宗敏的兒子劉沖帶了過來，這才得以進去，這劉宗敏是個粗人，並沒有牛金星那麼好結交，甚至還有幾分敵意，好在顧炎武和孫傳庭早有打算，他們先前對劉沖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讓劉沖對顧炎武頗為感激，會面時劉沖在旁一直為顧炎武說話，這才讓劉宗敏消了敵意，而後顧炎武又獻上一名美女，此人乃是李香君帶過來的，這才讓劉宗敏對他有了些好感。

又過了一日，李自成的行宮中，顧炎武再次走上朝堂，還沒等他開口，李岩便站出來對李自成說道：「大王，此人這幾日賄賂我軍文臣武將，居心叵測，依臣之見，不如斬了，啥啥明朝的銳氣。」「李大人，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顧少卿光明正大的與我等相談，禮尚往來，何來賄賂一說？再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都不懂嗎？」這是一個文臣打扮的人的站了出來說道，其他人約有6成也是附和。李岩還要說話，牛金星打斷道：「大王不如先聽顧大人怎麼說。」李自成點點頭。

顧炎武朗聲道：「大王，我前日已經說了大王的處境，然朝廷之處境大王也知道，當今陛下並非昏庸之主，只是被奸人蒙蔽，陛下知道大王善待百姓，忠義仁慈，才會賜臣金牌令箭，前來招撫，微臣雖不才，也願為大王言明利害。若大王願受招撫，於國，可輔佐明君，匡扶大明，是為忠；於民，免生戰火，予民太平，是為仁；於部下，可使升官發財，享受榮華富貴，是為義，於己，可裂土封王，造福子孫，是為利。若大王不受招安，則官軍必與大王血戰，若大王勝，則為奸賊謀逆，若朝廷勝，大王則身敗名裂，若相持不下，則韃虜乘虛而入，生靈塗炭，大王必受天下人唾棄，何況若再啟戰端，朝廷良將猶在，兵馬尚足，勝負之數，猶未可知。願大王三思。」

這一番經典的招安言論也被史書記載，史稱「顧炎武智招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