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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有些疲憊,閉上了眼睛,一聲不響。我識趣兒的往門口走,聞到一切芳香,像空氣里瀰漫着甜絲絲的香氣,發現老人竟然種了茉莉,花氣襲人,沁人心脾,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誓言,如果我自我了斷,一顆年輕的、強壯的心臟會停止跳動,從此我沒有了思想和感情,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我會在這無比美好的世界裏消失,跟這個世界跟這位飽含着豐富經歷的老人不會遇到,所有的一切再也沒有我的份兒。夢媛,即將來臨的夏日,藍天白雲,陽光暖風,母親,弟妹,永方巷的家,花園裏鬱鬱蔥蔥、繁花似錦的生命們,都會在我的眼前消失,我垂著頭動作緩緩,我不能想像腦中蹦出那個念頭是多麼沒有道理,多麼愚蠢,可是我甚至沒有辦法擺脫,我越覺得痛苦越覺得受不了反而覺得越好,這是一個迷魂陣,如何攻破?一個幸福的世界,觸手可得又遙遠無邊,在這個幸福的世界裏缺少我所需要的某種東西,我無法忍受,我不明白,是什麼支持老人走到如今,顯然她的故事並沒有完。

回到家,兩眼放空的呆坐着,被母親的聲音喚醒「溫牛奶,放在這了」「嗯,謝謝。」母親愣了下,眼裏充滿著擔憂,沒有說什麼便離開屋子了。喝完牛奶我便躺下了,心裏決定不再去郵局,不再做一些無法理解的事,迷迷糊糊思緒亂飛……便失去知覺了。

早上起來,空氣中瀰漫着食物的香氣,窗外的樹榦和天空挺拔,片片烏黑的雲彩像花園後面拂去,吃過早飯走在花園的林蔭路上,菲菲像一條閃電突然進入了我的眼帘,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她和夢媛有着相似之處,我有些張皇失措,如此奇怪我竟然徑直走向她。菲菲個子不高,動作敏捷的在花園裏翻騰著,泥濘的土壤中,她卻穿着漂亮的花裙子,束著紫色的腰帶,頭上粉色的絲頭巾。她腦袋小小的,漆黑明亮的眼睛跟夢媛一模一樣。我站在她的小花園門口,瞅着她,她那粉色的頭巾襯的她的臉蛋紅撲撲的,菲菲並沒有像我打招呼,像沒看到我一樣。此時天空開始滴著雨點兒,打在老王家房檐上嗒嗒滴響,菲菲跳起來抓着鐵鍬無比敏捷輕巧的進屋了。我回頭看看花園裏,到處水淋淋的,花園裏的顏色顯得淡淡的,卻彷彿豁然開朗,亮晶晶的,猶如童話世界。我找了棵樹可以遮擋小雨,我蹲了下來,可以用花草的眼光來觀看這個它們眼中的世界,灰濛濛的,一派樸素安詳的景象,即將到來的燦爛陽光隨後就到,那是萬物的仰仗。這時濕乎乎的一切反而讓我覺得平靜,心中突然出現一種希望,好像能從許許多多的痛苦和折磨中擺脫出來,使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會有一個幸福的結局,以獲得心靈上的解放,我像花草一樣,受太陽的庇護,太陽可以讓萬物復甦,也可以是我最後的底線,抹滅我心靈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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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廢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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