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飛魚狂亂

對策局2隊的人馬想要突破飛魚群去救被困的群眾，干生集團的這次聚會請到的賓客都是本市著名企業的代表們，這些人死在這裏，H市的經濟會受到重創。

趙寧焰也焦急地加入了隊伍，涵涵還在宴會廳里沒出來！在向2隊的指揮官通報身份后，他領到了一把通用款的斬魔刀，跟着2隊的將士們一起往裏沖。

宴會廳里的客人已經都撤到了一個個小房間里，這些殭屍般的飛魚在大廳里四處遊盪，困住了他們。

每個房間都是一個舞台，每個舞台都是一群驚恐的人。

有的舞台上是企業的同事們，董事長躲在經理們的身後，忙着打電話交代後事，經理則拿着一個圓凳作為盾牌，死死盯着門口。

有的舞台上是年輕的小情侶，女孩害怕地流着眼淚，把頭靠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則一手把女孩攬在懷裏，一手握著水果刀，猶如被逼上戰場的武士，即便手無寸鐵也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有的舞台上演的是同學情誼，男生女生們那包廂里的桌椅板凳把門死死抵住，相互安撫說些打氣的話。有認識對策局內部人員的同學已經和外面的大部隊聯繫上了，此刻正向搜查隊回報屋裏的情況。

還有的是年邁的老人，老婆婆正在跟遠在外地的孩子打最後一通電話，她的丈夫正和年輕人們一同架起桌椅板凳堵門。

2隊的指揮中心前有無數屏幕亮着，正跟各個房間里的人視頻通話，表示將士們正在殺出一條血路，支援很快就會到達，安撫大家的情緒。每個屏幕上都是一張哭喪的臉，匯聚起來好像一幕悲傷電影的大結局。

干生酒店外圍，警示燈單調地旋轉着，照亮了屋外正在進行的搏殺。考慮到屋內還有倖存者，搜查隊無法使用重火力武器，但是警戒級別已經被提高到了「戰爭」。

搜查官們身披最新款式的戰甲武裝，手持斬魔刀和飛魚捉對廝殺。警察們則帶着霰彈槍和衝鋒槍進行火力掩護，子彈難以對魘魔亞種造成有效殺傷，但是可以擊退他們給搜查官們製造揮刀的空間。

何天佳站在廣場上，周圍是喧嘩的士兵們，有警察給她披了一件禦寒的大衣。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還叫她心有餘悸，她們本身好好吃着菜，突然地面巨震，似乎下方有什麼東西爆炸了，緊接着就是大量的水從各個地下出口溢了出來。

似魚似蛇的怪物從地下出口飛出，剛一靠近端著菜品的服務員，就將其頭顱一口吞掉，人群嚇得四散逃跑，可是入口處的飛魚更多，將逃生通道也堵住了。

一些人被飛魚吃掉了，另一些人順利逃向高層的包廂，還有人所在的房間有窗戶，於是直接從三樓四樓往下跳，摔斷了腿但是也成功逃離了生天。

何天佳他們這幫人都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對於魘魔也不過是當作飯桌上的談資，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一群小孩子都嚇得腿軟。

有個男孩帶着大家往樓上沖，但是被庄芸攔了下來，理由是怪物有翅膀，樓上也不安全。

這一桌所有人都聽了她的話，因為庄芸出示了搜查證，這一刻眾人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趙寧焰一下子就被她嚇退了——夏宇他們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搜查官！

有個男孩立馬就生氣了，你們查個案子，肯定對今晚會發生的事情有個預判，把這麼多人陷入險境，這究竟該算天災還是人禍？

庄芸只冷冷回道情況確實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但是現在想活命就先閉嘴！

當時現場的情況過於混亂，

飛魚的數量實在太多，數以百計，庄芸三人光是守着這群孩子已經非常吃力，更別說組織更多人撤離了。

夏然的靈能是「命運」，可以短時間拷貝並使用別人的靈能，她複製了庄芸的藤蔓，三人合力，金屬刀片和藤蔓齊飛，殺出一條血路，帶着還在大廳里的人們勉強殺到了三樓靠窗的一個包廂里，緊接着消防出動，在下方鋪了軟墊，包廂里的人一個接一個跳到軟墊上，得以脫困。

何天佳發了好久的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一直以來由各種大牌衣服和護膚品組成的世界觀崩塌了，在她每天想着吃喝玩樂的時候，原來世界上還存在如此巨大的危機，有人在暗處處理著如此危險的事件。

大廈三樓，庄芸和夏然又回頭去其他包廂救人，而夏宇愣在了原地。

阿蒙蘇醒了過來。

夏宇來到了一片冰原上，冰原上空蕩蕩的，只有阿蒙坐在一個冰窟窿前，拿了根魚竿坐着釣魚，魚漂激烈地抖動，他猛一揮桿，釣上來的竟然是一隻飛魚！和大廳里體長兩米的飛魚不同，他的獵物足有十米長，身子夭矯地擺動遮蔽了月光。

孩子面無表情地一刀劃開了魚肚皮，內臟流了一地，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認真：「我的搭檔，有個難纏的傢伙蘇醒了，正在向東方的山地飛過去。」

「可是我們正在救人啊，人命關天啊！」夏宇說。

「剛剛那一下我已經解決了三樓走廊里絕大多數的飛魚，清場了。」阿蒙打了個響指，一扇大屏幕上顯示著三樓和四樓現狀，庄芸和夏然沒費多少功夫就引導包廂里的人群撤了出來，大家依次從有窗戶的包廂跳下樓，人群已經基本疏散完畢。

「帶上妹子們去追那個傢伙，如果讓他跑掉了，這座城市會直接被毀滅。」阿蒙說，他把一些畫面直接灌入了夏宇的腦海里。

古老的魘魔城市中，高高的祭台上，一個蒼老的女人劃破了手腕的靜脈，用噴灑的血液凌亂地在地上塗抹，書寫魘魔的語言，每個血字暗含一句靈諭，預示著一個靈能的釋放，最後所有的靈諭貫穿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超級靈能——紅的十三音階，女人本身被包裹在一個血球里，海量的鮮血從血球內噴涌而出，很快吞沒了整座城市。

城市裏的魘魔和動物們都在哀嚎，大家的精血被吸走，生命迅速地走到盡頭。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魂魄在血球背後升起，血球從內部開裂，新生的女人從中墜落，痛飲那些飄搖的魂魄，她的軀體嬌嫩如同嬰兒，再不見那些蒼老的皺紋。

「這是曾經吉爾拉所統御的魘魔城市，在靈氣枯竭后他曾經把一城生命的精血吸盡，將已經衰老的機體重新煥發生機，變成了完全體的魔神。之後她利用完全體的身體，施展了名為「所羅門之隱」的靈能，沉睡在了死海的深處，直到20年前的靈氣復甦，她又重新醒了過來，被對策局追殺后消失。」阿蒙說，「你猜她現在在哪裏？」

「就在H市么？」夏宇說，聯想到這些意外出現的飛魚，不難想像這座城市有大事正在發生。

「你看窗外。」天地再次倒轉，冰原消失了，夏宇再次回到包廂里。

他扭頭看向窗外，包廂的窗戶正對着東方，天空劃過一顆血色的流星，後面跟着五架輕型直升機，想着山區的方向飛去了。

夏宇的瞳孔猛地放大：「那個血流星，那是和我一樣的完全凝翼！」

他對於曾經飛翔的感覺記憶深刻，阿蒙曾將完全凝翼賜予他，帶着他從大西洋的小島一路飛到華國。

「那就是吉爾拉的魂魄，跟上去，找到他的骸骨他的遺跡，然後摧毀它。否則他一旦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釋放『紅的十三音階』，整座城市都會陪葬！」孩子的聲音變得激昂起來。

火焰在夏宇的瞳孔深處燃起，一對潔白的光翼在他背後升起，羽毛根根分明。

疏散完三樓最後一批人，夏然和庄芸看見夏宇這個樣子都是吃了一驚。

「是阿蒙又蘇醒了。」夏然打字道。

「阿蒙帶來了什麼消息？」庄芸問，在歷史上阿蒙是最叛逆的魔神，是為人類盜火的普羅米修斯，一直想要成為終結魘魔時代的人。

阿蒙在18年前蘇醒時曾經為禍一方，被夏宇的親生父母封印，和對策局算是有些恩怨。但是雖然身為魘魔，阿蒙卻有着和對策局一樣的終極目標，終結魘魔的歷史。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也是為什麼對策局願意利用夏宇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阿蒙被封印了，失去了身體，只剩下魂魄寄宿在夏宇腦內，成了生死都和夏宇綁定的存在，失去了爪牙的老虎不僅不危險反而有些可愛。

深深明白這一切，庄芸暫時是可以相信阿蒙的情報的，所以她第一時間詢問阿蒙告訴了夏宇什麼。

「來不及說了，總之先跟我走。」夏宇兩隻手分別摟住兩個女孩的腰，將他們攔腰抱起，光翼一振就飛出了窗外，緊追着老人和直升機而去。

潘翰田插刀在地，遙望東方，空中一顆血流星跟着一顆火流星向著山區射去。

「阿蒙也出動了，那麼吉爾拉的遺跡就交給年輕人吧。」潘翰田將雙刀組成一條直線，揮舞出巨大的風車，「來做個了斷吧，斬星殺伐*二天一流！」

他揮出了一片綿密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