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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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覺醒異能的人，到了成年，都會參加一次由華盟盟主親自主持的考試，名為成年考，進行選拔人才。

成年考分為文考和武考，參與人員須分別擁有法相和器相。

以文考為例，不單單是考理論，還有諸多心理測試，法相測試，性格測試等等，比拼的是一個人的綜合能力。

當然了，武考也不單單是比拼身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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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以華盟文考第二的成績考入華墟大學，葉昊然拿到了一筆極為豐厚的獎學金。

獎學金有來自華盟的、華墟大學的、淮琉縣的、綠柳巷的，解決了這麼些年來一直困擾葉昊然的財政問題。

若非是婉拒了陳法然家族的賀禮，那麼現在葉昊然手上的財富是絕對可以翻一翻的。

畢竟，陳家世代經商，積累的財富難以想像，賀禮自然不會輕。

當時拒絕的時候，葉昊然也是很糾結的，畢竟沒人不愛錢，尤其是他因為身世原因，這麼多年一直為了錢發愁，更是痛苦。

但是陳法然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只想和他保持最單純的友誼，一旦接受了這筆來自陳家的財富亦或援助，那麼這份友誼在未來的某天，或許會出現瑕疵。

比如，原本陳家請葉昊然幫個忙，葉昊然只是和陳法然是朋友，和陳家沒什麼關係，可幫可不幫。

但是接受了這份幫助，那未來還有拒絕的餘地嗎？於情於理都不合。

因為陳法然的關係，他願意幫助陳家，但不願意「沒有選擇餘地」。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而到了那時，雙方的友誼可能會出現變化。

拒絕的時候沒想太多，只是不想欠人情。

拒絕過後反而神清氣爽，輕輕鬆了口氣，差點自己就要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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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昊然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對着自己，神氣道：「當然不會，哥哥考進了大學，學校給了哥哥好多錢，出去玩不會花多少的。」

「啊？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說着便將小女孩的書包拿了下來，輕放在書桌上，手中抓起一把零食放在口袋，半推半就的帶着小女孩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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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琉縣

陳家

作為淮琉縣的大地主，陳家一直秉承著生財有道的原則，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為縣上舉辦一些公益節目。

一次兩次自然沒什麼，但是當這種極具善意的行為持續了百年，陳家在這淮琉縣的儒商名聲可謂是家喻戶曉，人人敬佩。

甚至有傳言，曾有人搶劫，結果搶到了陳家子弟，那人便讓陳家子弟快速離開，然後搶了別人的財物……

事件的真實性已經無法考證，但卻也可以從側面反映外人對於陳家的敬重。

然而今天的陳家，卻並不平靜。

一座寬敞的大院子，有一個圓形石桌，幾道身影圍着圓桌坐在石椅上，正在激烈地爭吵著，旁邊的可移動床上面，躺着一個染著奶奶灰發色青年。

「媽的，大哥，我侄被打成這熊樣，你還忍得了？」一個身披風衣的大漢，用力拍了桌子，滿臉的憤怒。

旁邊有人用力抽了口煙，皺着眉頭，「都說做人留一線，不管那人什麼身份，這種行為太過分了。」

「對，真當我陳家是軟脾氣不成？」

「……..................…」

「…….............…」

坐在主位上的一個中年男子眉頭微皺，雙手托住下巴，看向那個躺在床上，「法然，事情經過真的和你說的一樣嗎？」

開口道這人，是陳家當代家主，也是陳法然的父親，名叫陳聚寶。

陳家在他的帶領下，發展迅速，生意都已經做到了北盟和西盟那邊。

此時的陳法然，鼻青臉腫，手腕膝蓋處，都纏住繃帶。

聞言慢慢睜開眼睛，模糊不清道：「我.........…嗚嗚…嗚，咳咳……..嗚嗚……」

旁邊一個身穿西裝革服的老管家走出，翻譯道：「少爺是說，他真的就是摔了一跤，口香糖吐人手臂上了，他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道歉，第二件事就是湊過去想用手把口香糖摳下來，結果就被那人一腳踹飛。」

聽到這，身邊的幾個中年人都是一臉憤怒，陳聚寶也是面露不悅，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少爺說，他能感覺到骨頭斷了好幾根，實在忍不住，罵了那人幾句，然後臉就被打成了這樣。」老管家再度說道。

陳聚寶點點頭，神色平靜，輕聲道：「行，我知道了，你帶法然去休息，讓幾個擅長治療的異能者再給法然檢查一下身體。」

「好的，家主。」

隨後陳聚寶望向眾人，「這件事我知道了，心中有數，有事說事，無事解散。」

眾人面面相覷，彙報了一些陳家生意上的事，便緩緩離場。

他們擔心陳法然嗎？自然是擔心。

不久前，陳法然以成年考中武考第三的成績考入明墟學府，震撼了整個淮琉縣。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裏弔兒郎當的陳家小子，會這麼妖孽。

除了巡邏者黃先生，其他縣長、副縣長之類的達官貴人，都親自上門道謝。

那一段時間，哪怕是最為不苟言笑的陳老爺子，也就是陳法然的爺爺，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如今陳家，如果想要在商場上再進一步，難度極大，這一點陳聚寶和他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心知肚明，而改變這個困境，唯一且最有效的方法那便是——造勢！

在商場上，陳家積攢了數代的底蘊和香火情，沒多大問題。

但是經商自然少不了和官員打交道。

陳家在官場上，就要遜色多了，當陳家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其實就已經若有若無的感受到了一層屏障，阻礙他們繼續發展，時常碰壁。

簡單點，就是朝中無人，沒有保護傘。

不久前，武考成績的公佈，讓得陳家終於發現了機會，只要等到陳法然成長起來，再由他挂名擔任家主，其他人給予輔佐，那麼這些來自明處暗處的阻礙便會漸漸消退。

如今是多事之秋，華盟上層對人才的渴求可謂是極大，一名以武考第三成績畢業於明旭學府的學員，在哪裏都是香餑餑，上升空間極大，這可是有許多先例的。

真正的大佬人物只會對陳家抱以善意，招攬陳法然，絕不會去制肘陳家的發展。

在陳家內部，所有人已經達成共識，下一任家長會是陳法然，毫無懸念！

只是那小子一向憊懶，能少干一件事就絕不多干一件事，關於這件事還是先瞞着他，免得還沒當家主，每天就怪話不斷。

排除這些利益因素，陳法然本人也是很有長輩緣。

他的性格很好，樂善好施，最重要的是從不會去刻意討好誰、巴結誰，對誰都很真誠，有啥說啥。

對於這些商場上摸爬打滾幾十年的人精來說，他們最渴望的就是，別人能夠真誠的對待他，但以他們的地位，真誠這種東西似乎是與他們無緣，而陳法然不一樣。

所以哪怕有時候被他說的一些話氣的跳腳，但也是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實話總比阿諛奉承的話聽的舒服，對吧？

然而就這麼被抱以厚望的陳法然，昨天晚上，有個帶着口罩的人來陳家報信，說有個被打的已經認不出來的人，穿着打扮很像你們家法然。

門衛只是一笑置之，揮了揮手，沒太當回事，陳家一向與人為善，而法然更是出了名的圓滑，絕不會去主動惹不該惹的人。

直到那人拿出了現場拍攝的照片，看着那熟悉的打扮，回憶了一下少爺出門時跟自己打招呼時的穿着打扮。

門衛面色一僵，慌忙跑進去報信。

最後，所幸異能者去得及時，傾力為其治療，不然這會落下極大的病根。

昨夜，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陳法然，坐在床邊的陳聚寶為其捋了捋頭髮，蓋緊被子，看着陳法然，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陳家的幾位當事人，以及下一代的子弟，就站在旁邊，看到了這一幕，更是頭皮發麻，並且他們都能從陳聚寶身上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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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無聲無息，一位老者從陰影處走了出來，身形踉蹌，面色蒼白，正在大口喘著氣。

陳聚寶坐不住了，站起身來，連忙將自己是外套脫下並摺疊，平鋪在石椅上，攙扶著老者緩緩坐下，輕輕拍著老者的後背。

「李老，發生什麼事了？」陳聚寶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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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老者，是前幾任的陳家家主，於江湖中結識的至交好友。

那時候老者尚還年輕，天賦異稟，卻極其貧困，當時的陳家家主斟酌了一番，便一狠心，將陳家的大半資源對其傾斜，助其修行。

老者也並未令人失望，在修行路上一路高歌。

時間流逝，那一任的陳家家主逝去之時，懇求老者庇護陳家，看着昔日的故友，老者心中萬分悲傷，答應了他的請求。

後來老者也就一直呆在了陳家，懶得挪窩，至今已有百餘年光景，多次在陳家大廈將傾之時出手相助，但由於行事低調，只有歷任陳家家主才知道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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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那兩個年輕人身份不簡單，我看不透，但是那個黑衫老兒，他肯定踏足過那片戰場。」

「什麼？」陳聚寶發出一聲低呼。

老者搖了搖頭，「我不會感應錯的，那股屍山血海般的氣息，只是在聯盟內歷練是不可能形成的。」

聽着老者的娓娓道來，陳聚寶臉色漸漸凝重。

昨晚，當陳法然被帶回來陳家全力救治，並且傷勢穩定過後，陳聚寶便派人出去調查那名男子的身份，然而卻什麼都沒有查到。

沉思了片刻，陳聚寶憑藉商人的敏銳直覺，當機立斷，立刻去見這位李老，將事情的經過闡述了一遍，又向其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種種推測。

老者爽快答應了，他不是閉塞之人，如今陳法然對於陳家的意義可是非同尋常。

此外，他對那小傢伙也有好感，確實是沒有大家族少爺的架子，人挺不錯的，就是有時候講話陰陽怪氣的。

雙方曾經交談過，只不過陳法然不知道他的身份罷了。

老者立即動身，通過現場的蛛絲馬跡，找到了那名男子暫住的旅館，在窗戶外面監視着裏面的一舉一動。

可當其剛剛趕到，就被那位黑衫老者發現，要知道，他可是擅長隱匿身形的異能者啊！

發現不對勁，李老迅速離開，不料那位黑衫老者出手狠辣，窮追不捨。

最終無奈，老者只得前往「淵兮界」和其真刀真槍得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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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有禮儀，有規矩，無形的規則鐵鏈纏繞在所有人身上，帶來一種束縛。

特別是在隕石撞擊星球，牽引來另一個世界后，這種無形的規則秩序，彷彿變的有形了。

聯盟成立之初，幾位最為古老且強大的人類異能者，在那最高處，代表全人類立下宏願，誓要還人間太平，擊退外敵的同時，要盡全力去約束異能者。

一場大戰之後，天地之間的規則秩序並不穩定，故而在那次立下誓言后，行者級之下，所有異能者無論身份、地位，都被那無形的規則秩序所壓制，無法在世俗過多的展示異能。

在聯盟之內，只允許且只能在「淵兮界」中展現異能。

自那之後，所有行者以下的異能者，除了體魄保持不變，其餘各方面，都會被聯盟內的天地秩序壓制的死死的。

一旦試圖動用異能，便會引來極大的反彈，到最後，只會讓自己受傷。

先賢們如此做的目的很簡單。

異能者的強大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放任不管，會造成極大社會動蕩。

而建立「淵兮界」的目的，主要是在於約束異能者的同時，又給予了其一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