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的國度

第14章 神秘的國度

一個聲音喝退了打算破門的禁軍士兵,無人再敢近前,只有賈謐湊上來,想要進殿搜查。

「放肆!」一人從殿內出來,頭戴金冠,身着盤龍金袍,挺著一個大肚腩,他便是即將即位的皇帝司馬衷。

司馬衷繼續呵斥道:「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你竟敢帶兵夜闖含章殿!要兵諫嗎?」

司馬衷表面鎮定,內心卻慌作一團,他又何嘗不懼怕賈謐真的帶兵擒了他這個准皇帝。

別看司馬衷整天裝傻充愣,但在司馬衷心裏,分了那麼幾個派系:第一個就是「楊派」,以楊駿、楊珧為首,對了,還有個楊芷,雖不是親媽,但勝似親媽的,一登基就要被尊為太后的,這一派在是他頭頂上狠狠地壓着。第二派是「賈派」,也就是以他那個鬼媳婦賈南風為首的,雖是妃子,但地位也快變成媽了,還有他眼前這位,拿着明晃晃的兵器,滿身是血,穿着彷彿是秦朝遺留下來的極其簡單、樸素的革甲,一點不顧君臣禮節的外來生物賈謐,這一派比他身份低,低嗎?一點都不低。第三派叫「司馬派」,這一派有司馬顒、司馬倫、司馬冏、司馬瑋等等等等,可笑的是這一派就是沒有自己,這些人與他同宗,壓得他也很難受。

司馬衷只是在勉強維護皇家的尊嚴,這一聲呵斥也有了效果。

賈謐立刻跪倒在地,兵諫的罪名他是萬萬不敢承擔的,雖然遲早有一天他會帶兵,血染皇城,幫着北夫子拿了大晉,但不是在今天。此時,他還是要依託賈南風的勢力,在皇城中尋找時機。

「稟告太子,有一刺客夜探皇宮,已被我打成重傷,我沿着血跡追到這兒,恐刺客傷了太子,才帶兵闖……」

司馬衷繼續進行皇室輸出,打斷了賈謐:「我有事嗎?我這兒有刺客嗎?看看你的樣子,穿得像個市集的屠夫!」

士兵哄堂大笑,賈謐的氣不打一處來,喝令道:「退下!繼續分隊巡邏!」禁軍退了出去,司馬衷向外瞥了兩眼,見已無人,便回到含章殿內。

只見流塢在雙腿盤坐在龍椅上,用真氣療著傷,他雙目緊閉,頭上不停地出著汗,臉頰紅燙,把流出的汗瞬間蒸成了煙,右臂的傷口依然淌著血,起初血色呈紫紅,後來慢慢變為紅色……

司馬衷被眼前的流塢驚住了,嘴裏不住地念著:「真是仙人啊!真是仙人啊!不愧是黑騎之子!」

漸漸地,流塢恢復了氣色,臉上的紅燙一點點褪去,汗止住了,血也止住了,一隻手撐起身子,可起身後跌跌撞撞,一頭又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司馬衷見狀,從木盒中拿出一粒丹丸,一把塞進流塢口中。不一會兒工夫,流塢的眼睛已經在動了,司馬衷滿意地笑了笑。

「總算是救過來了,我這個皇帝看來還有點作用。」

流塢睜開眼,緩緩起身:「我夜闖皇宮,你一個當皇帝的,不但不怕我,還不把我交給賈謐,世人都說你這個皇帝嚴重的智商不足,看來所言不虛。」流塢剛從鬼門關遛了一圈,面對着這個憨厚的皇帝,索性也不怕了,拿他開起了玩笑。

司馬衷聽了流塢的話,反而笑了起來,他好久沒這麼放肆地笑了:「把你交給賈謐?我恨不得剁了他!」

「你一個當皇帝的,殺個禁軍都統還不容易,明天登基的時候,你就下個詔令,隨便定個罪名便殺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流塢第一次見到司馬衷,總有一種親切感,也許流塢一眼就能辨得司馬衷的善良、憨厚,

抑或是司馬衷挺個大肚子,給人一種憨態可掬的印象。

「好!就依你!到時我就說,黑騎之子何在!快快誅殺賈謐!以及賈南風,還有楊駿,楊芷,司馬倫……」

說到這,司馬衷本來高昂的興緻一下低沉了下來,露出一絲愁容。流塢察覺到了司馬衷的異樣,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肚子: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黑騎之子的?」

「自從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後,朝中的王公大臣哪個不把黑騎當作目標了,他們每年都要派人到北方的荒漠裏去探黑騎。我當然也不例外,幾年前,我也開始了探尋之旅。」

流塢抬頭仔細看了看司馬衷,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胖子」。

司馬衷接着說道:「那時候,父皇總認為我是頑皮,每年春天都要帶着珍玩玉器出宮。其實,他不知道,我是喬裝成客商,北上尋黑騎去了!」說完,司馬衷得意起來。

「那你探到黑騎了?」

「當然!」說完,司馬衷轉身在木櫃中取出一個畫卷,他緩緩將畫卷展開,竟是一幅北國地圖,地圖上畫着長城以北的城市、部族,綿延數千里。

「哎!不對啊!這支匈奴部族的北邊呢?」

「匈奴部族以北數千里存在着一個國度,那個國度的建築很是奇特,有的高聳入雲,有的建於地下,全由紅磚累砌,道路整潔明凈,人們乘坐鐵器在街上穿行,穿的衣服也和我們不一樣,既不是皇家打扮,也非庶民,更不是胡人模樣。」

說到這,流塢滿是嚮往:「這個國的皇帝是不是叫北夫子?」

「沒錯!就是這個人,我和他聊了很久,不聊政事,不聊國家,只聊佛法,他說我這個人有佛緣,還給我看了一卷佛本,叫《復甲新書》。」

「佛法?復甲新書?」流塢一把掏出了從賈謐那得到的《復甲新書》,「是不是這本?」

司馬衷看了看,擺擺手:「不對,不對,《復甲新書》有三卷,他那本是中卷。」

「中卷?!」流塢驚愕得一時語塞,他起身在殿內踱著步,反覆思考着,嘴上默念著……

「北夫子兩個徒弟……復甲新書卻有三卷……那是為什麼呢……他想做什麼……」

「你別走來走去了,好不好,我看着眼暈?」司馬衷不知道流塢嘴裏嘟囔着什麼。

「你有沒有見過黑騎?」流塢突然急切地問道。

「你先坐下,我給你說!」司馬衷招呼著流塢坐在龍椅上,兩人面對着面。

「黑騎被北夫子改編了,你看這兒!」司馬衷拿着北國地圖,指著匈奴所在的地方。

「這不是匈奴的部族嗎?」

「沒錯!你再看這兒!」司馬衷手指移了移,又指著一個名叫「羌」的部族。

「羯……」

「鮮卑……」

「氐……」

流塢隨着司馬衷的指的方位念著……

「這五個部族不都是胡人所在地嗎?」

司馬衷解釋道:「這五個部族的人就是黑騎,北夫子把黑騎改編成了五個不同的胡族,他們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屏障,也就是北國阻隔晉的屏障。」

流塢聽明白了,陷入了沉思中,幼時的確聽張統說過,他的先人張遼就是胡族的後人,還曾說過,草原和北漠才是他們的領地……

「剛剛你說的兩個徒弟是什麼意思?流塢……流塢……」司馬衷推推流塢,流塢這才回過神來。

「北夫子有兩個徒弟,一個善武,一個善謀,分別給了他們兩卷《復甲新書》,讓他們下山到晉尋找時機,那賈謐就是善武的徒弟,這本《復甲新書》就是他的!」說着,流塢舉起手中的書卷。

「我想,那捲佛本就是《復甲新書》的中卷,也是復甲新書的精髓所在,所以他自己留下了,他要利用佛法和黑騎吞併晉,北夫子太可怕了!」

「北夫子果然厲害!」司馬衷不禁誇讚起來。

「哎?大胖子,人家可是要滅你,你一個當皇帝的怎麼還替別人叫起好來了?」

司馬衷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你看我哪裏還像個皇帝,旁人觀我,懦弱又白痴,朝廷中,個個想做我這個位置,我怎能不知道,可我又能怎麼辦?我看!我是等不得北夫子來攻了!」

司馬衷越說越激動,忽然從龍椅上站起身來。今天見了流塢,彷彿要把多年積攢下來的怨憤統統發泄出來,邊說邊比劃:

「我那個父親,給我選了太子妃!給我選了輔政大臣!可偏偏又選我做皇帝!這是害我啊!我總不能在明天登基的時候昭告天下,這個皇帝我不做了吧!」

說罷,司馬衷竟眼含熱淚,流塢能真切感受到眼前這個胖子的苦楚,於是站起身將司馬衷扶到龍椅上,行跪拜之禮:

「皇帝在上,吾皇千秋萬代!」

司馬衷被流塢逗得含淚而笑,說道:

「這個皇帝,你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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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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