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戰

「這……」

「公子，這不太好吧……」

兩名士兵一臉難色的看著張彥，神情顯得有些扭捏。

「兩位，這可是在打仗不是過家家，哪顧及得了這麼多，須知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是腦袋都沒了，這張臉留著還有什麼用。

你們倆放心，此戰過後給你們倆記一個大功，每人賞千錢！」

兩名士兵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全都咬牙點了點頭，然後拱手退下。

見他們轉身之後，各自摸出了一柄短刀，先是割開了自己皮甲下方所系的繩節，將甲片撥到一旁，然後在襠部划的內襯上開了一條口子。

而和張彥共乘一騎的少女，因為距離隔得夠近的原因，卻是很清楚的將張彥的話語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中，此刻她正雙手捂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回身盯著張彥。

張彥雖然心中很不平靜，但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只是遠遠的看著下山的兩騎。

不過緊接著，隨著山下兩名士兵的一些動作和他們口中的話語傳回，周圍的騎兵無一例外的同時將他們的目光往張彥的身上匯聚。

至此，張彥終於綳不住了。

「成都，我先上去了，你就留在此處，如果這次之後山下的敵軍還不攻上來，那麼你便率士卒主動出擊吧，藉助居高臨下的地利也能為你們提高几分馬力，增加勝算。」

張彥匆忙交代了自從山下的聲音傳回來之後，臉龐忍不住有些抽搐的宇文成都兩句之後，便拍馬返回了後方，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在裡面。

而張彥懷中的少女卻變得有些魂不守舍的，甚至差點摔下馬去，張彥見此只好無奈的將她攬入懷中。

少女對此甚至一無所覺，她的腦海里仍就因為先前巨大的震驚而一片空白。

不得不說，對面那一夥兒匈奴的見識還是有些少了，原本都已經打好主意，將張彥他們這一行人困死的匈奴。

這次在兩名士卒的刺激之下，還沒等張彥回到後方便已經忍耐不住，開始拔馬向山上發起衝鋒。

而那兩名負責激怒匈奴的士兵，在出發前就已經做好了被對面追殺的準備，一直注意著對面的一舉一動。

在匈奴出兵的那一剎那，他們就十分麻溜的拔馬跑回了己方的軍陣里，除了下方有些受涼之外，也並未受到什麼損傷。

張彥見此也不再繼續往山頂趕去，索性拔馬而回，想要近距離觀察一番宇文成都在這樣的戰場上，到底能夠爆發出多麼耀眼的光彩。

不過這次張彥卻非常恪守本分，只是安安靜靜的在騎士們後方一點觀察，並沒有出聲打擾。

他很清楚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場合里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像是臨陣指揮和排兵布陣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他這種毫無經驗的人上去只會幫倒忙。

此刻除了在後方山頂拱衛的20名騎兵之外，此行隨著張彥他們一起出雁門的80位騎士，已經全部聚集在這裡了。

限於這裡的地形較為狹窄，他們在張君候的指揮之下，開列成三排，並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弩機。

只有宇文成都靜靜的立在一旁開始擦拭自己的鳳翅鎏金鏜。

「你們給老子聽著，敵人上山，馬力受限速度提不起來，等到手弩發射之後，以三段射先射兩輪，再以我為箭頭衝鋒。

誰要是掉鏈子，等回去了老子非用鞭子好好抽他一頓不可，

聽明白了嗎！」

張軍侯渾厚的聲音在張彥的耳邊響起，相比起宇文成都，他還是更相信自己，所以在安排士兵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將宇文成都給排除在外了。

不過宇文成都對此卻是並不以為意，只不過在他擦拭鳳翅鎦金鏜的時候，他胯下的戰馬卻是輕啟腳步開始緩緩向前，漸漸移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很快，隨著一陣轟隆作響，山下的匈奴開始快速接近，雖然由於上山的原因，匈奴的陣型變得有些散亂。

但那種迎面而來的氣勢和踏踏作響的馬蹄聲，還是猶如一面戰鼓一般，一陣一陣敲響在了張彥的心頭，讓他沒由來的產生出來一種窒息感。

「這就是真實不虛的戰場嗎，這還只是數百騎兵而已，真不知道那些數萬鐵騎衝鋒的場景，該是何等的雄偉壯闊，真是讓人有些神往啊！」張彥在心中忍不住想的。

「射！」

在下方的匈奴騎兵進入射程之後，隨著張軍后的一聲令下，八十幾支弩箭，同時鋪頭蓋臉的下著下而放的匈奴騎兵迎面射去。

漢軍弩箭本就穿透力強勁，如此居高臨下的射擊更是平添了幾分兇殘。

能夠很清晰的看見隨著弩箭的落下，最前方的匈奴騎兵身上突兀的炸開了幾朵血花，隨後便是人仰馬翻的倒下了一地。

以張彥目之所及，僅僅只是這第1輪的打擊，那些衝上山的匈奴騎兵至少倒下了二三十騎。

更重要的是在這前方的騎兵倒下之後，嚴重阻塞了後方騎兵的道路，在匈奴的陣線當中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亂。

與此同時，張軍侯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換馬弓，第一排射擊！」

「第二排上前，第一排後退，射！」

「第三排上前，一二排後退，再射！」

雖然相比起弩機，後續的箭矢是不間斷的在射出的，但張彥看得很清楚，相比起弩箭造成的可觀的殺傷。

由於馬弓殺傷力相比起步弓來說遜色了不少的緣故，所以後續這幾輪箭矢更多的是在敵軍的陣型之中造成一定的騷亂，殺敵效果並不是太過理想。

首先沖在最前排的騎兵都是南匈奴之中的精銳，也就是那批人著甲胄，馬批當胸的精騎。

他們緊緊地附在馬背之上，用一小面手盾擋住前方，由於緊緊的護著自己要害部位的原因，所以很少有箭矢能夠穿透盾牌和皮甲，對他們造成致命傷的。

倒是戰馬，雖然有當胸和少量護頸的防護，能夠阻隔一定的箭矢，卻也不能完全防護。

所以伴隨著匈奴騎兵一路衝來，有不少人都是在胯下戰馬被射倒之後，在亂軍之中被踩踏致死的。

而前方的這些騎兵的倒地，無疑會阻塞匈奴部隊騎兵的進攻速度，並對後方造成一定的混亂。

「棄弓，變換隊形，以我為箭頭準備衝鋒！」看著匈奴騎兵挺進，張軍候大聲喝道。

由於具是邊軍之中的精銳，或多或少都已經經歷了一定的殺伐的原因，所以這些漢軍騎兵的臉上倒是不見多少畏懼，反而多是一臉麻木和少部分面露興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