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臘排火鍋
兩人從客棧出來后，賈刀騎着摩托到了一個僻靜之處。
木榮正準備開口詢問，就看賈刀遞過來一疊柔軟之物，道：「你也帶上人皮面具罷。」
木榮看向賈刀的臉，早已換了一副模樣，不過還是黑不溜秋的顏色。
「現在就要帶嗎？」木榮不解道。
「有備無患嘛！」賈刀正色道，「打聽消息這事，隱匿身份還是很有必要的。」
木榮才戴上面具，就被拽著往附近的一個小飯店走去。
「錯過這家店，這最最正宗的古水鎮臘排骨，面前可就不會再有了。先搞一頓吧！」賈刀咽了咽口水，舔著嘴唇道。
「簡單吃一點就行吧，不是還要趕路嗎？」木榮詫異地問道。
「晚上更適合趕路，」賈刀已經朝飯店走去了，「摩托你去停一下吧。」
「好吧！」木榮無奈地道。
木榮停好摩托，走進飯店。
他一眼就看到賈刀擠在人最多的地方，面前的桌上，已經擺上了一個古水鎮臘排骨火鍋。
而賈刀正歪在凳子上和鄰桌的食客聊天。
木榮心中頗有不解。這也算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正急着去東都打探消息呢。
為什麼偏偏要吃火鍋這種耗時的東西？
木榮剛走到桌邊坐下，就聽鄰桌一個大鬍子的食客說道：「……這消息已傳了幾個月，卻從未有人親眼得見，原來竟是在通天教的手中。」
只聽旁邊有人問道：「莫非這蕭東海的命，是通天教害去的？」
大鬍子笑道：「那可就不得而知了，但似乎這沙連海，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說起這齊天尺，當真是個了不起的物件！」
木榮愣了一愣，他真沒想到，這吃飯的時候，打探消息的任務就已經開始了。
當下便心中思索：「看來那白衫人是去了通天教，就不知這下一步，是否真的會是那金刀門！」
賈刀在一邊瞧到木榮臉上變色，心中正暗自得意。
那大鬍子壓低聲音，略帶不屑地道：「眾人只聽聞那通天教的『通天勁』，是一門極其霸道的功法，卻不知這『通天勁』實際上有一個嚴重的缺陷，發功之人每次施展元力，都無法做到收發自如，其中倒有三分力，反要落到自己身上。」
賈刀附和道：「這不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嗎？」
「可不是嘛，」那大鬍子接着道，「所以通天教之人平日裏從不輕易與人動手。原以為是教律嚴明，沒想到居然是所修功法的緣故。」
旁邊有人問道：「這『通天勁』為何這般奇怪？」
大鬍子嗤笑道：「這就怪不得別人了。是那沙連海自己只修督脈，不練任脈，陰陽不得相濟所致。」
木榮聽沈丁葵說起過，這任督二脈是奇經八脈之主脈。督脈總督一身之陽，任脈總任一身之陰。卻不知這督脈還能單獨修鍊。
一想到沈丁葵，木榮臉上立刻浮現出溫柔的笑意，心想：「等之後到了東都，便有機會相見了。」
大鬍子的同伴問道：「不知這齊天尺與那『通天勁』有何關聯？」
大鬍子道：「原本毫無關聯，但這便是齊天尺的玄妙之處。通天教得到它后，竟然成功地彌補了『通天勁』的原有缺陷。一直傳言齊天尺上留有一個提升元力運行效率的法門，如今看來，似乎竟是真的。」
大鬍子的同伴感嘆道：「那何安確實是好本事！」
「可不是嘛，
」那大鬍子也感嘆道，「何安設下公開擂台，一招盡敗四方高手，看來不僅僅是因為掌法的緣故。」
賈刀又問道：「既然這齊天尺已落在通天教手中，必然是三緘其口保守秘密。但如今為何又突然現身了呢？」
大鬍子答道：「據說通天教主的親傳弟子中，秘密潛伏有一個其他勢力之人。此人原本無法確定齊天尺的真偽，因此一直未曾下手。如今證據確鑿，於是這人就尋得機會，下手重創通天教主，偷偷將這戒尺給帶走了。但怎奈逃離之時中了通天教主一掌，逃出不久后便斷了氣，然後東西也就落到了別人手上。」
賈刀奇道：「此番傳言，倒是跟此前蕭東海之事一模一樣。」
大鬍子笑道：「的確很相似，不過這通天教主倒還活着。而且關鍵還在於，如今通天教的所有親傳弟子，已開始修鍊那新版的『通天勁』功法。比起半年來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如今的傳言確實更加讓人信服。」
木榮坐在桌前，似乎正專註於臘排骨火鍋泛起的陣陣誘人香味。
鍋內沸騰的湯水逐漸地由清轉白，最後呈現出牛奶般的顏色。
他有點回過味來了，有些事是急不來的。就像眼前這鍋湯的燉煮，亦如那臘排骨的腌制。
木榮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發現正是恰到好處之時。
肉已經酥軟，連骨筋卻還保留了幾分嚼勁，外面與湯水接觸的部分軟爛鮮美，裏面的部分則愈嚼愈有腊味的醇厚。
木榮又喝了口湯，儘管湯有點咸，但他還是一臉享受的樣子。
「鬍子大叔，」木榮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開口道，「你閱歷如此豐富，不知在你看來，這幾個月間的那些小道消息，到底有哪些是相對可信的呢？」
賈刀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咧嘴道：「這排骨火候正好。」
隨即又回過頭去，對那大鬍子和他的同伴道，「兩位若不嫌棄，不如坐過來。難得我們一見如故，一塊兒邊吃邊聊吧？」
大鬍子謝了兩句，當下也就不再客氣，和同伴一起挪了凳子坐過來，道：「這臘排骨確實名不虛傳，不過要說起最好的，還是上次在古水鎮北斗街附近的一家小店裏，臘排骨和火腿一起燉，哎喲喂，那滋味，真是讓人想起來就流口水！」
火鍋的層層霧氣之後，眾人品嘗著排骨的滋味，接着聊了起來。
賈刀心想：「這就上手啦？小榮可以啊！」他人皮面具下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臘排骨燉火腿？在北斗街附近嗎？」木榮心道，「等沈丁葵回來，我們也去嘗嘗。」他人皮面具下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窗外月光如水，為整個世界，塗上了思念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