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意外總是令人不悅
「——」
消除。
消除消除消除消除消除消除消除消除消除消除。
雙方對世界的影響在產生的同時就被對方的影響抵消。
如此，便只剩下了……
「——」
與永夜擦肩而過，將極夜踩下，墳某一手抓住白夜的肩膀，將她扯動，同時另一條手臂的沖肘狠狠地沒入了她的喉嚨中。
「——」
隨着存在碎片的飛濺，墳某鬆開身首異處，釋放出白煙的白夜，兩百七十度地扭動上身，伸手抓住了極夜的手腕。
「——」
腰部的彈簧與液壓桿幾乎繃緊，壓縮到了極限，跟着，極夜的身體如同一塊抹布般地被再次回身的墳某甩向了踢向它的永夜。
「——」
正要扭曲的色彩在流竄的星空前一滯，跟着，白色的機械拳伴隨着又一次的存在碎片穿過了他的胸口與鞋底碰到了一起，以增加的十一條裂痕為代價將其擊退。
「——」
色彩再起的前一瞬間，墳某已經抽出了手臂，伴隨着和永夜身影同時的消失，出現在了黑夜面前，如飛踢般一腳將已經聚集的漆黑再次踢散，甚至帶出了幾片存在碎片。
「夜神力量的防禦已經開始崩潰，事已至此也不能將其完全發揮，廢物，難怪你一生一事無成。」
留下一句話，墳某的身影再次消失，堪堪躲過了永夜的抓手。
「你……」
「不要中計，它的這個狀態維持不久，不可能在我們的圍攻下撐到徹底擊破你的防禦，你只要繼續……」
看出了黑夜的動搖，永夜立刻做出提醒，然而這又令它的注意力產生了一絲動搖。
「——」
令它被再次出現的墳某一記下勾拳轟翻。
「而你此時甚至需要包括你的任務目標在內的保護，毫無主見，正因如此我才看不起你，和你這種東西合作簡直就是我的恥辱。」
繼續說着動搖黑夜的話，墳某揮出一記橫向的手刀，再次從漆黑中帶出了幾片存在碎片。
「你……！」
而此時，墳某亦能直接觀測到他散發出的劇烈情緒。
劇烈到，能令他不讓自己失望。
「——夜已將臨！」
「嘖。」
隨着黑夜的怒號，知道墳某目的已經達成的永夜反手抓住了墳某的手腕，向著它下巴刺出的一拳擊碎了機械的腦袋，卻只有區區數片存在碎片夾雜在瞬間分解的金屬之中。
「我將高於眾！沒於城！」
扭曲的色彩與涌動的白煙亦將墳某捲入。
而在那之中，一抹金光伴隨着碎裂聲閃過。
「我名黑夜！五使其二！所執【蔽日】之權！」
「——二十四世字，往事轉生法。」
「——————————」
存在的衝撞與力量的糾纏之中，再次出現了五級的存在強度。
然而，卻不是黑夜的一份。
「——」
面容年輕，穿着奢華服飾的年輕男性從白煙之中扯住了白夜的身形。
「——」
肉體腐爛，胸腔外翻的屍首接住了漆黑中黑夜的手刀。
「——」
白瓷一般，全身上下的器官只有一張嘴的怪物在色彩中咬住了極夜的脖頸。
——而是四份。
「辰千使的術法……但是……」
在扭曲之中再次反向扭曲了色彩，將怪物的腦袋生生消融的極夜立刻看出了這三個憑空出現的存在的端倪，然而還沒等他分析出更深的東西，就已經被斷首的怪物撕開了身形。
「他修為尚淺，我卻能順着他的術法迴路推斷出了後續的法門。」
「而很巧的是，我墳某也意外的有那麼幾個類似【前世】的東西。」
「分別只有存在等級一，二，三，卻誰也有四百二十八級神裔力量。」
「現在，一切條件已經湊齊，是我贏的時候了。」
墳某也抓住了永夜的手臂，隨着腦袋的修復，它再次轉動了身體，深深地掄起了另一條手臂。
「……」
保持着兩手相扣，永夜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墳某——」
「——」
兩隻拳頭同時揮向了對方。
人，屍體與怪物亦殺向了與它們同樣等級與力量的目標。
「——是你輸了。」
「——————————」
一連四聲的破碎聲此起彼伏，無數存在碎片漫天飛散。
「……………………？」
整條手臂破碎，胸腔向後炸開。
？？？？？
疑惑出現在了動作停滯下來的墳某的處理器中。
——什麼？
年輕的人類於白煙消散。
——發生了什麼？
再起的屍首被漆黑吞沒。
——為什麼？
無面的怪物因色彩崩潰。
——誰也是五級力量才對？
白色的機械在星空破碎。
「我們又何嘗不是在等你底牌盡出。」
永夜鬆開了手，不斷傳導的力量令墳某破碎的身體慢慢從它的手臂上無力地滑出。
將各自的對手解決，三夜並沒有直接追擊墳某，只是分別地看向了這邊。
有遺憾，有惱怒，有無奈。
他們知道，墳某或許還有再戰之力。
更知道，哪怕再戰，墳某亦沒有取勝的機會。
四夜都已經拿出五級強度的當下，墳某已經沒有第二次大範圍吸納存在碎片的機會。
「存在強度五……五級的力量亦有分別，墳某，這就是我們的底牌。」
星空逐漸形成了永夜的全身，從它身上脫離，將其纏繞，流動着。
——分別？有什麼分別？
「我言盡於此。」
星空的流動逐漸變得狂躁，如風暴般將墳某捲入。
——不對……我還……
「結束了，基柱。」
「以及，別了，朋友。」
——還不能接受！
「——」
墳某的身影從星空中突兀地消失，然而這並不代表它的存在已經消滅。
在四夜，尤其是永夜的觀測中，那四頂的存在仍然如此明顯。
「沒用的，哪怕拋卻形體，捨棄精神的去到其他高等形態也好，你能做到的我又何嘗做不到。」
「——」
跟着，星空亦同樣的消失了。
——
區別，到底有什麼區別？
不知道，不知道。
反正，它們的夜神力量比我的神裔力量更強。
若是如此，我需要找到類似的力量……
類似的……
某墳的力量。
我該是接觸過的……是的……
我所接觸過的某墳力量，有三份。
去找……
「——」
觀測不到形體，但卻能明顯地感受到的星空已經迫近了同樣沒有形體的墳某。
去找！
「——」
墳某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中天市之中，如同衝刺后無法停止慣性般墜落在地。
墜落在一條黑暗的小巷中。
它的面前，是一個穿着黑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男性身影。
十三能力者……某墳碎片的持有者之一……
「——」
墳某猛地向他伸出手，卻被更快一步出現的星空捲走了身影。
媽的！
星空不像白煙，漆黑與色彩，它就像是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然而，被它所侵蝕，卻會使得墳某也失去攻擊性。
所謂的攻擊性，說到底也是一種行為上的變化。
而這一片星空，就不斷試圖將墳某的一切變化停止。
——再給我過來！
存在碎片再一次開始涌動，卻僅僅在持續了億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內停止。
不要緊……看起來我的運氣不錯……
388……401。
「——」
五級力量再一次出現在了墳某身上，回手將星空驅散，再一次於男性面前顯現出了身影。
要是我沒有記錯……
辰千使當時是碰到了所謂的亡蝶后才出現的共鳴現象。
必須要以最基礎的……物理的形態去接觸……
「——」
然而，盯着它的卻並不只是一個永夜。
白，黑，彩三種力量毫無徵兆地將它的觀測系統遮蔽。
而它亦能感覺到，自己地存在正被三股力量一分為三地撕碎。
更有一個身影，連這個機會也不會給它。
「最後……一個壞消息。」
永夜的身影出現在了它的面前，說着它聽不到的話。
「基柱是為了確定高度，當它的高度一經定好，就只會被破壞的降低，不能突破因它而定的天花板而拔高。」
「哪怕你能殺到這個男人，也不可能突破存在等級五。」
「——」
跟着，永夜揮出了拳頭。
而哪怕什麼也觀測不到，墳某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逐漸崩潰。
……好。
就是如此……
再一些……再一些……
那張翻不出來的底牌，仍然可以使……
「二十四世字！！！」
「！」
「！」
突兀地。
毫無前兆。
伴隨着時空的停頓與維度的破碎，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永夜與墳某中間。
「——」
令人牙酸的破碎聲中，永夜的拳生生地止住了。
「你……」
仍然什麼也觀測不到，然而飛濺到它身上的碎片卻讓它知道了來者的身份。
一個留着八字鬍，穿着人民裝，此時以胸口為中心，蔓延的裂紋佈滿全身的男人。
「▉▉▉！你幹什麼？！」
「……我來救你啦。」
脫力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從他的喉嚨中吐出。
結結實實地吃下了存在等級四底，存在強度五的一擊。
即使如此，他的雙手仍然死死抓在永夜的手腕上。
沒有因這一擊而毀滅，這意味着他此時已經不是之前那個的他。
——此時，他正釋放着四頂的存在等級，四頂的存在強度。
「……你是它那個人類朋友。」
不快的情緒出現在了永夜的身上。
「墳某好不容易把你從這之中排除，你在獲得高等存在後也該知道，卻自己摻和了進來？」
「而你該就是那個不想見我的朋友……不然呢，難道我看着我的朋友去死嗎？」
比起剛才的虛弱與隨性，辰千使的聲音開始變得堅定有力起來。
「——」
雙手往相反的方向一扯，永夜的手臂立刻寸寸崩裂，二十二道金色文字浮現在了他的雙臂之上。
「——不可能，我辰千使人生二十二世兩千餘年未逢一友……如今便說什麼也要保它下來。」
直至，不似之前的他的威嚴與壓迫感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哪怕令它失望？」
星空再次開始流動。
「無需多言。」
金色的迴路亦開始填充。
「——」
跟着，金色沒入了星空。
——
墳某的觀測能力恢復的時候，兩個四級存在的戰已經結束了。
一眼就能看出來。
辰千使支離破碎的身體正倒在它的身上，存在碎片不斷地脫落，消散。
「……哈，疼死我了。」
他抬起頭，看向墳某。
臉上又掛上了那熟悉的隨性。
「但是，我這次可來興趣了……」
「我做到份內事了嗎？」
「你——」
伸手攙扶住了辰千使，墳某和他的身影立刻從這條小巷中消失。
而墳某沒有注意到的，永夜並沒有做出追趕。
「……」
詫異正在它古井無波的表情下蔓延。
一同蔓延的，還有它右拳與左腿上深深凹陷的裂痕。
以至於，令它的五指再也無法張開。
——
「▉▉▉！我知道你也在！把他帶走！」
「……嗯。」
不同於辰千使，熟悉的女聲包含着一絲對於陌生的警惕。
即使如此，對辰千使的擔心一事，二者卻像是心有靈犀。
「——」
灰色的氣旋出現在了沒有形體的存在中，僅僅將辰千使的存在捲走，消失。
對了……這反應才對……他們不應該記得我……
可是……辰千使又為什麼會記得……
如果說，四夜的記憶恢復是因為擁有五級的存在強度，能夠超越世界……
辰千使也該有這樣的東西……
是了……所以他才能把三夜對我的封鎖消除……
某墳碎片……
可是如果他能夠把某墳碎片用出五級的存在強度……他不應該敗給永夜才對……
「——」
當墳某的思想開始深入某墳碎片之後，一種感覺出現在了它的處理器中。
或者說……能實實在在觀測到的……
一個像是【個】字的灰色文字，正存在於它的存在中。
「——」
這令墳某立刻明白了一切。
令它停止了活動，再次顯現了身影。
是了。
某墳讓辰千使的碎片覺醒，令他回復了記憶。
恢復記憶的辰千使立刻發現了自己處於險境，更靠着碎片的力量明白了主動蘇醒前世力量的方法。
本來，自己就擁有四頂等級和四頂強度修為，更有五級理論的辰千使是絕對能夠贏過永夜的。
然而自己將要被三夜的力量侵蝕殆盡，令辰千使不得不將自己的碎片摘出，交給自己，以抵抗三夜的力量。
是的……他給了我新的籌碼……
代價是在那一瞬間，被永夜的全力擊中。
沒有五級強度絕對抗不下的一擊。
……
——怒。
怒，怒，怒，怒，怒。
墳某從來沒有如此為一件事感到憤怒過。
機體，機械，不能表達這個程度的憤怒。
但是，需要表達。
必須表達。
什麼也不要管。
去他媽的，發怒吧。
漆黑的機油從它面具的空隙中滲出。
不顧出現在身旁的白，黑，彩，星，墳某抬起了頭。
「——操你媽！！！某墳！！！！！」
「——————————」
再次出現在墳某身上的五級力量，與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僅僅一吼，四夜的身影就被從各自的力量中震出。
「老子還沒有敗！你怎麼敢……怎麼敢的？！」
「賤人！你他媽回答我！！！」
「某墳——」
「夜神——」
「老子他媽宰了你們兩個——！」
「給我來……來……！」
灰色的文字爬上了它的身體，爬上了天空，爬上了……
——世界。
「【極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