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 139 章

南森知道降谷零不可能會主動跟烏丸蓮耶暴露自己是公安警察的身份,但老不死的頂着自己父親的身份，在以為對方是普通商人且年邁命不久矣的前提下，難免會放鬆些戒備。

先給降谷零打上『父親討厭警察』的預防針,這樣即便烏丸蓮耶在他面前露出對警察的偏見不喜時,降谷零也知道該怎麼應對，而不是替警方說公道話,引起那個老不死的疑心。

沒有誰比南森更清楚烏丸蓮耶的疑心病有多重，之前黑衣組織被內部處決之人,屍體能堆滿一個大倉庫。

他與降谷零說自己辭職轉政界的事情也不是假的,是真有這個打算。原本作為職業組，按照慣例他應該會直接安排進警察廳當一個小領導,就如降谷零當初那樣的職場之路。

但南森很清楚，警察廳的公安不是那麼好當的。用這種路子進去的人，很容易被上頭人用來做博弈的工具，又或者給他安排一些無法拒絕又不喜的工作。

比如降谷零，就被安排去黑衣組織做卧底。降谷零能接受這種安排,南森不行。所以他才進入警視廳，一步步走到現在，就算被調入警察廳,也不會是那種容易受制於人的小崗位,擁有的許可權更大。

可如今他已經打算讓烏丸蓮耶提前去死,加上降谷零又已經是警察廳的公安，他進去裏面反倒不怎麼合適。

以他們二人的關係,將來若是被外界知曉，這段關係會限制對方的發展,除非有一個願意給另一個讓路。

職場戀愛素來是大忌,更何況他們兩個都是註定前途光明之人,就算不隸屬同個部門也容易被質疑攻訐，倒不如趁著沒走到那一步時，調入政府部門。

當然這種調職得等烏丸蓮耶涼了才能安排。

獲得降谷零的同意后，時間定在了下個星期六。既然是下個星期的事情，南森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熱豆腐·降谷零，第二天，天色剛亮時就將他踹下了床。好歹也是有經驗，事先在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羊毛毯的南森，裝模作樣的捂著腰，哎喲哎喲的去了洗手間。

一個枕頭精準砸在他的後背:「穿衣服啊你個笨蛋！」晃來晃去的以為很好看嗎？！

南森慢騰騰的套上了睡袍，看了眼時間，才早上五點。「零哥，我們昨晚幾點睡的來着？才睡了三個小時，我覺得應該請個假。」

降谷零趴在床上，懷裏還抱着一個枕頭，迷迷糊糊的將臉埋進枕頭裏，啞著嗓子說:「這是給你的教訓，等身體掏空了就知道節制的重要性。」

「真是無情啊。」南森耷拉着眼皮，打理好形象之後，對着全身鏡穿戴衣物。拿起放在椅子上按照順序摺疊好的西裝，他一邊穿一邊說:「不愧是零哥，趁我睡着時給我搭配的吧？」

他酸溜溜又不甘的道:「體力真好啊。」還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剛套好的皮帶，視線微微往下。

——我，難道已經老了嗎？不可能，我才二十六歲而已。怎麼都不能輸給吃了一晚上自助的零哥吧！

降谷零打着哈欠，看起來是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回想起來，自從南森出現后，咖啡廳的工作辭了，組織的工作大半轉移到接近這個參事官身上，工作量驟減，過往數年超負荷工作積攢的疲累，在這段時間反倒是得到修養的時機。

前幾天還發現自己重了幾斤，哈羅更是重新回到他身邊。就連降谷零都覺得自己的小日子是不是過得有點滋潤。

他說:「喂，太一。你爸真的不會將我掃地出門嗎？」

南森透過正面朝著床方向的全身鏡，端詳他的面部表情:「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很期待被趕出門？他歲數大了，你可千萬悠着點。哦，無傷大雅的玩笑沒問題，他接受能力很強，就算被馬桶炸飛也不會嚇死。」

降谷零吐槽:「嚇死之前已經先被炸死了吧。」哪有做兒子的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說不緊張是假的，這可是第一次見家長。又因為烏丸蓮耶年紀太大耗不起，他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降谷零:這次不去的話，下次見說不準就是見對方的遺容了。

他心裏暗自腹誹著，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對不起南森，詛咒人家父親什麼的，被知道的話會生氣的吧？這小子一看就是真動怒了很難哄好的類型。

有些心虛的他只能起身，前腳剛提醒人家穿衣服，輪到自己就雙標。扯過南森手裏的領帶，三兩下系好，正要抽身時就被抓住了手。

降谷零目光涼涼的抬眸看他。「幹嘛？」大有你敢幹，就別怪我的腳不聽話。

南森表情很正經，一張撲克臉也做不出不正經的表情:「差個領夾。」

「不是有嗎？還是紅寶石的。」降谷零覺得自己品味還是挺不錯的。

「今天早上有會議，戴這種不太穩重。」應該說是有炫富的嫌疑。

降谷零覺得他事兒多，掙開手就往換衣室走去。心裏在琢磨著這小子一面牆的領夾哪種比較合適得體。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就被人從後面掐著腰扛在肩膀上，幾步踏入了換衣室，門啪嗒一聲從他的眼前闔上。

降谷零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看着門板的方向瞳孔地震。

他終於意識到，餓太久的泰迪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這小子再這樣下去，真的不會猝死嗎？！

南森神清氣爽的去上班，今天難得有心情不開車，而是走路去。路途不遠，對他而言輕輕鬆鬆，主要是覺得太早上班的話不助於回味。

——零哥勞累一晚上了，早上輪到我勞累一下，這叫禮尚往來。

——戀人之間就應該互幫互助，公平畫『正』才能穩定長久。

他心情不錯，路上隨手抓了一個小偷，扒了人家外套綁在電線桿上，又用對方的皮帶勒住那張嘴，世界就變得安靜美好起來。

最起碼在等待部下接管這名小偷的時候，他是這麼認為的。

還能好心情的朝着路過的柯南招招手:「去上學嗎？我記得這邊跟你不順路。」

柯南心裏呵呵，一雙眯成半月眼的眼睛沒有高光，不知道是敬佩還是畏懼，反正他走過去的時候覺得膝蓋有點顫抖。

——南森先生，真的好可怕啊！

抓小偷的過程他剛好看到，從發現到制服全程沒超過兩分鐘，可憐的小偷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成了這副凄慘的樣子。

南森甚至還用自帶的鋼筆在這小偷的臉上畫了個王八。

柯南心裏想着:警察能這麼做的嗎？不會被投訴嗎？

可看到圍觀群眾們星星眼的目光，覺得……對南森先生而言應該問題不大。

他磨磨蹭蹭的過去，說:「因為順路，就幫沖矢先生還他上次借的cd。今天不還的話，會多一天的租金。」

「這樣啊，柯南君真是個好孩子。」南森蹲下身與他視線平齊，在兜里摸索著。他記得今早出門前有抓了幾顆牛奶糖。及時補充糖分，對他這種腦力工作者是必修課。

柯南眼眶瞠圓，獃獃的看着南森低頭找東西時，襯衫領子敞開露出的畫面。鎖骨處那兩排深得充血發青的牙印，存在感不是一般的強烈。

柯南:啊啊啊這就是有對象的大人嗎？！難道是安室先生留的……安室先生玩得也太花了吧！這是在宣誓主導權嗎？！

柯南覺得就算降谷零不這麼做，也不會有人敢撬他牆腳的。就算是生來好奇心就比常人強烈數十倍的自己，也不想看到這種東西，知道這種事。

從口袋裏翻出壓在鑰匙下方的牛奶糖，放了一顆在柯南的手心，道:「對了柯南君，你下周六有空嗎？」

「嗯？啊，有。」柯南心情複雜的接過那顆糖，不僅不會覺得糖果的存在很刺眼，反而慶幸著對方將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

——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我其實是工藤新一吧？

以南森先生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是假小孩的話，是不會這樣做的……嗯，估計還會追究自己借住在毛利家的事情，比如仗着是小孩子是不是偷偷吃了不少小蘭的豆腐。

柯南心裏越發虛了。因為他真的吃……不不不，那是不可抗力！他也不想的啊，可是當時小蘭以為自己是真正的小學生，就算是拒絕也會被無視的。

「南森先生是有什麼事嗎？」特地問了周六，難道是有事找自己？

「嗯。我下周六……要帶戀人去家裏見我父親。」南森提到這個，微微偏過頭，眼神略微有些閃躲。

柯南:……謝謝，我不想吃這種狗糧。還有，您和安室先生的發展真的是神速啊。這難道就是成年人的愛情嗎？

柯南小心翼翼:「所以……？」你們見家長，跟我能有什麼關係？

南森看着他，一臉認真的說:「所以，能拜託柯南君一起來嗎？」

「咦？」

「我擔心父親會為難零哥，如果有個聰明伶俐的小孩子在，又是個小偵探，喜歡聽偵探事迹的父親估計會沒心思為難零哥。」南森嚴肅又懇然的道，「能請柯南君幫我這個忙嗎？」

柯南:「……」你們見家長就見家長，為什麼要為難我一個小孩子去承擔別人家老爺子的火力啊！！！

可是能拒絕嗎？不能！

這可是光明正大的調查烏丸蓮耶到底是不是無辜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