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穆一諾的煩惱

是啊，圖什麼？

這也是穆一諾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不管什麼原因，有這方面的懷疑，就得去調查。

提到這點，大皇子又犯了難：「父皇的身體一直由太醫令調理。太醫令是父皇的心腹，即便察覺出不妥當，也絕對不會告訴我。」

他總不能跑過去直接問皇上的身體是否出了問題吧？

依著天安帝現在的脾氣，他要是敢這麼問，天安帝搞不好會懷疑他圖謀不軌，真的處置了他。

穆一諾眉頭微皺：「皇後娘娘那有什麼消息？」

大皇子母妃早逝，先前在後宮中幾乎沒有助力，後來在奪嫡之戰中展露頭角，皇后才接受了大皇子的投誠，及時把宮裏的消息透漏給大皇子，同時在皇帝那有意無意的替大皇子說話。

大皇子搖頭：「父皇的脾氣日益暴躁，皇后也多次被訓斥。依著皇后的性子，不會主動過問皇上的事情。」

皇后本來就謹小慎微，在宮裏這麼多年，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且她的位置就讓她利於不敗之地，不管誰當皇上，都得奉她為太后。

故此，他之前拉攏皇后那麼多年，皇后都沒有表態。

好不容易皇后表態了，又趕上皇上性情大變，皇后那麼謹慎的人，哪兒還會上趕着摻和。

穆一諾道：「不想過問也得過問。說句不好聽的，良嬪娘娘早逝，成年的皇子當中，唯有殿下沒有親生母親。旁人如果坐上那個位置，雖然會按著規制奉皇後娘娘為太后，但，有自己的親娘在，兩宮太后並立，皇后這個太后能當的多舒服？皇後娘娘肯定也清楚這點，才接受了殿下的拉攏。」

「沒有說遇到好處就往上貼，卻不想冒險付出的。只有殿下好了，皇後娘娘未來才能好。殿下把這話跟皇後娘娘講清楚，相信以皇後娘娘的才智，定然會明白怎麼做。」

有幕僚不贊同道：「這樣的話，豈不是跟皇後娘娘撕破臉了？萬一皇後娘娘心裏對大皇子產生怨懟，豈不是弄巧成拙？」

另一個幕僚道：「倒也不至於。只要咱們把話說的委婉一些，皇後娘娘即便心裏不愉快，也不至於就撕破臉。我倒是覺得，可以按著穆先生說的做。」

大皇子思索良久，道：「就按穆先生說的做。依著皇后的性子，即便心裏對我不滿，也會忍下來。」

皇後到底掌管中宮多年，在宮裏經營的勢力不是大皇子能比的。

不出三天，皇后那邊傳來消息：「皇上確實身體有不妥當，且皇上已經察覺出來了，正暗自排查下手之人。」

消息傳回來，眾人面面相覷，竟然真的被穆一諾猜中了。

可這樣的話，他們就更不能有動作了，否則，萬一引起皇帝懷疑，大皇子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

整整一年，閆曉曉都沒見過穆一諾。

再見面時，穆一諾身形消瘦，面色疲憊，整個人憔悴的跟被女鬼吸了陽氣的書生似得。

閆曉曉嚇一跳：「你這是怎麼了？大皇子虐待你了？」

美味館又開了一家，穆一諾過來賀喜。

聞言，忍不住伸手摸摸眼睛：「有這麼明顯？」

閆曉曉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往穆一諾眼前一懟：「你自己瞅。那大眼圈黑的，都趕上熊貓了。」

一邊說着，一邊把穆一諾引到一間雅間裏面——這個雅間是專門給她留的。美味館現在在京城頗有名氣，每日食客爆滿，不提前預留的話，她這個東家來了也得在大堂吃飯。

穆一諾看着雅間內雅緻精美的裝修，忍不住感嘆：「當初誰能想到，那麼一間普通的飯館，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的規模。」

閆曉曉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我這也就是小打小鬧，隨便掙點錢，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哪兒像你，做的都是大事。說吧，遇上什麼事情了？」

穆一諾苦笑道：「世人忙忙碌碌，不就是為了碎銀幾兩么？汲汲營營，不就是為了不被人欺么？有錢有閑又有權，你這樣的人生才讓人羨慕呢。若是可以，我還真想跟你換換。」

閆曉曉翻個白眼：「羨慕我什麼？羨慕我年少凄苦，少年被拐？還是羨慕我九死一生，為了給我和孩子謀得一份生路，就要拼盡全力？」

這是閆大丫的人生。她自己的人生，則是大好年華遇上末世，自此面對的就是無邊的絕望和廝殺……真是說不好誰的人生更慘一些。

「誰的人生都不容易。你羨慕現在的我，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呢。你瞅瞅滿大街的乞丐，你問問他們，如果有機會跟你的人生對換，他們樂不樂意？」

穆一諾：「……」他就隨口矯情一句，真沒想那麼多。

事實證明，在這鋼鐵直女面前，有事說事，真的不要矯情，這位可不會給他留面子。

被閆曉曉這麼一懟，他也沒心思感慨了，直接道：「皇上身體不好，懷疑是皇子們做的。」

我去！

沒想到穆一諾不說則已，一說就說這麼勁爆的消息。

閆曉曉忙着打開門窗看看，確定周圍沒人，這才無語的看着穆一諾，壓低聲音道：「這消息你也敢隨意往外說？」

穆一諾嘆息道：「你很久沒關注朝堂上的事情了嗎？」

「不是很久沒關注，是我壓根沒關注過。」

「那就難怪了。皇上身體不好的事情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不用遮掩，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閆曉曉：「……」

好吧，她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吃喝玩樂上面，平時約著三公主等人外出遊玩，說的也是各種趣事，壓根沒提過朝堂上的事情，她還真不知道皇上身體出了問題。

聯想到之前聽阮敏提過的，彷彿皇上的脾氣變得不大好，閆曉曉問：「你是說皇上的脾氣變得不好？」

穆一諾點頭：「正是。原本我們以為皇上是接受不了太后突然薨逝，才性情突變。後面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皇上也察覺出問題，奈何太醫令醫術有限，只查明了皇上體內有藥物的痕迹，卻沒辦法清除。且連皇上如何中招都沒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