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蘭花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滯一般，連帶着呼出的氣息，都成了煙霧繚繞的一幅畫。

黎升邁著緩慢的步子，擲地有聲的踏地聲回蕩在偌大的屋舍內，白色窗帘在清風的吹拂下飄飄欲仙，恍若一個純凈無暇的仙子降臨世間。

「什麼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黎升故作大聲，少年清澈響亮的聲音回蕩在空氣的縫隙中，被流動的氣流湮滅，再無迴響。

黎冬月一言不發，雙眼直直地注視着黎升，他的臉明顯因情緒而腫脹。

「小升，母親應該告訴你了吧！又到了玉蘭花開的季節了，每年這個時候，家裏人都會聚到一起的，不論人在哪。」

趁著黎升來不及反應，黎冬月從包里拿出一個表面褪痕斑斑的小物件，模模糊糊的表色拼湊起來，竟是一個玉蘭花的形狀。金色的。

黎升恍然間驚覺，自己的T恤背後就有一朵。

「這些年，我的夢裏總會出現它，它佔據了我絕大多數的夢魘，我想我是該回來了。」黎冬月邊說邊用手擰開那個小物件，竟是一支口紅。

「小時候，母親曾給我親手縫製書包，但是很奇怪，她從不讓我打開它。」黎冬月眼神迷離，用手輕輕旋緊那支口紅。

「所以，我在母親眼皮子底下求學的那些年，那個書包一直是個擺設，沒什麼實際用處。文具什麼的，就借用同學的，」徐淑雲走過，輕輕拍著黎冬月的肩膀。「至於書本，也借放在同學書包。」

黎冬月用調皮又略帶微笑的眼神瞅了一眼黎升，「你肯定覺得我傻，為什麼不買其他書包，」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黎冬月輕笑了幾聲，抬眼望着黎升，「和你一樣的年紀，偏聽偏信唄！」

說到底。玉蘭花的故事還遠遠沒有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