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使者令牌

「再者說......」

賈詡冷冷的撇了王蓋一眼，表情冷冽盡顯臉上。

「此計不過是我的推算，到底用不用，還需要我家主公應允。」

王蓋聞言，身子一怔，立馬反應過來。

賈詡這是在提醒他。

這裡做主的，是袁凡！而不是他王蓋。

這事到底行不行得通，最後還是要袁凡拍板。

他現在開心和興奮未免有些為時過早了。

一念至此，王蓋身上滲出一層冷汗，臉上眉飛色舞的神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忐忑。

他也意識到，他剛才的行為，多少有些喧賓奪主了。

他緩緩的看向袁凡，微微低下頭，鄭重的拱了拱手。

「文和先生所言有理，是我冒犯了，軍中之事，確實應該由大將軍抉擇。」

說著，他又朝賈詡拱了拱手，絲毫沒有因為賈詡剛才的言語和態度，有半分生氣的樣子。

反而心中對賈詡的告誡之言，存有感激之心。

由此也可見，王蓋身上確實是儒家的禮儀之風。

袁凡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他知道，賈詡今日所為所說，多不過是在演戲，像剛才那種情緒化的呵斥、警告，袁凡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在迷惑王蓋。

「文和這個老狐狸，即使有心維護我，又怎麼這般直白，溢於言表。」

袁凡輕輕勾了下嘴角，隨即開口道，

「文和儘管詳細說來，若是此計真是可行，能解決朝廷眼下的困境，即使犧牲一二，本將也會採用。」

袁凡這次沒有說客套話替王蓋開解，而是有意擺出了大將軍的架子，讓王蓋清楚兩者地位之差。

談感情可以，可關鍵時候，王蓋必須要清楚，他袁凡才是做決定的人。

也是免得王蓋不識相，順著杆子往上爬。

王蓋聽著袁凡的話，瞬間明白了這層意思，隨即他再次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是。」

賈詡應了一聲，臉上回歸平靜，好似剛才的插曲沒有發生一般，接著說道，

「此計若要成功，有兩處應該注意。」

「一者，前去河內向王匡借糧，既要保證借到糧草，亦要保證在一月之內完成此事，一旦拖到入冬，大軍若想出兵函谷關，那就是聽天由命了。」

賈詡所說無非是時間問題，入冬之後，天氣惡劣，不宜行軍打仗。

「那有何辦法確保王匡立即借糧？」袁凡問道。

賈詡朝王蓋看過去，沒有回答袁凡的問題，反而開口問道，

「議郎大人臨出長安之時，可有聽聞朝廷對其他聯軍諸侯的賞賜？」

王蓋一臉不解，為何賈詡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道，

「參與聯軍的諸侯，朝廷大多給予了賞賜，不過要說賞賜最大的，還數冀州牧韓馥，遷右將軍，督冀、青、兗三州軍事，除此之外，北平太守公孫瓚，遷鎮北將軍，賜薊候，督幽州及遼東軍事，長沙太守孫堅，賜烏程侯，代奮武將軍曹操，遷正職，領東郡太守。」

「至於其他諸侯，賞賜之物多數金銀，職位之上並無太大的變化。」

王蓋說完，又不由得問了一句，

「文和先生，這難道有何問題嗎？」

賈詡一笑，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議郎大人可能不知道，此番賞賜，正和我家主公，向朝廷上呈的諫議同出一轍。」

王蓋聞言頓時一驚，賈詡這番話中包含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這豈不是說，朝廷對聯軍諸侯的賞賜，其實是在迎合袁凡的意思？

也就是說，袁凡和他父親的合作遠不止他看到的如此，只是他父親沒有告訴他罷了。

「聯軍各路諸侯，多有知道我家主公與韓馥、孫堅等人的關係，且不論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要我家主公以朝廷的名義，允諾王匡一個陞官封爵的機會。」

「相信有韓馥、孫堅等人的前車之鑒在此，王匡不會不答應此事。」

「當然要想讓王匡徹底相信我家主公，朝廷方面也需多加配合，最好......」

「最好議郎大人能夠給予我家主公一朝廷的信物，這樣王匡定然不會懷疑，此事當成。」

話落，又怕王蓋猶豫，賈詡看似隨意的楠楠了一句，

「可惜時間來不及，若是有朝廷的詔令在，可保萬無一失。」

此話一出，王蓋心中徹底沒有了顧忌，他當即毫不猶豫的說道，

「文和先生不必多言，本官已經知曉了。」

「雖然於禮不合，但事關朝廷安危，本官就先斬後奏一回。」

王蓋從袖子里拿出一塊令牌，起身，走到袁凡案桌前，

「此乃陛下欽賜的使者令牌，本官這就交給子安了，持此令牌，當如陛下親至，相信王匡不會不明白這層道理。」

王匡將令牌輕輕放置在袁凡面前。

「還望子安相機行事。」王蓋囑託了一句，他也怕袁凡給王匡畫一個天大的蛋糕，到後面不好收場。

袁凡拿起令牌，正反仔細察看了一番，倒也雕琢得精緻，確實是皇家御用之物。

「執天子令，行天子權，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抓住把柄，這點本將軍還是清楚的，大舅哥儘管放心。」

「不過也希望大舅哥回了長安后，向陛下言明此中要害，免得事後產生誤會。」

王蓋點了點頭，心中的終是安穩一些，袁凡既然收了這塊令牌，那此計看來應該是要被採用了。

「應該的。」

王蓋拱了拱手，隨後回到座位上。

袁凡收起令牌，隨後朝賈詡問道。

「另外一處需要注意的地方是什麼？」

賈詡緩緩答道，「糧草一事能夠解決，那我大軍西出洛陽攻打函谷關，再無任何困難。」

「而一旦大軍兵臨函谷關關下，關內守軍則面臨兩面夾擊之勢，此乃必敗之相，所以只要朝廷的大軍能夠堅持到，我大軍兵臨關下之日，大計可成。」

「文和先生是擔心，我朝廷大軍難以堅持到大軍兵臨關下之日？」王蓋驚疑出聲。

賈詡點了點頭。

「就目前局勢而言，李肅之才，難......」

王蓋滿目不可置信，在他看來，賈詡這番話十分不合常理，他隨即質疑道，

「李肅大軍為攻方，西涼軍據關而守，便是李肅才能不夠，攻勢不足，但守且有餘。」

「只需令李肅，圍而不打，不過月余時間，軍中糧草足以等到大軍兵臨關下。」

「文和先生為何會說出這般話語？」

賈詡和袁凡面面相覷。

王蓋的一番話看似合理，但無不充斥著文官論武的幼稚和滑稽，兩人也不點破，相視一眼后，賈詡便開口問道，

「若是函谷關守軍，破釜沉舟，出城襲營破陣，李肅可能抵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