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黃永發落馬了
停職期間,百雨龍倒是無比放鬆。
這些年來,他一心為了工作,別說休假,連一次公休的年假都沒休過,多少個周末都是在加班中度過。
她倒是有空能專心地看徐若蘭唱歌、合雲鳳跳舞了。
這兩個女孩都是很高興百雨龍能完整地看一次她們精心準備的節目。
徐若蘭內心深處對歌唱的無比熱愛,又恰逢有此機會可以展示和實現,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合雲鳳瞻望徐若蘭的歌唱前景,那真是一片光明,看起來她甚至比徐若蘭本人還信心十足。
她竟然還註冊了一家綜合性的電子商務公司,並已邀請徐若蘭參加完全國比賽后入駐,徐若蘭也是欣然接受。
合雲鳳不知從哪裡得知,百雨龍上大學時就在電子商務方面有特殊的天賦,在一項電子商務全國大賽上獲得冠軍的事。
百雨龍這些年雖然從政,但對電子商務的事一直關注著,有空還會進行深入的研究,有時在調查研究、學習考察之時還就這方面的事向相關專家學者請教,探討。
因此,合雲鳳說到電子商務的事時,百雨龍當真是一個真正的行家裡手,因此兩人討論得很深入,最後竟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百哥這是真正入錯行的人,要麼來我這裡干,這出錢,你管理,你說了算。」
「好是好,只是……」
「只是什麼?徐若蘭也加入了,我們三人大幹一番有何不可,再說了……」
合雲鳳看了看徐若蘭,卻不再往下說了。
「再說怎麼了?」
「我本不想說,這可是你要問的,徐妹妹給我作證。」
徐若蘭點了點頭,百雨龍很好奇地等著聽。
「再說了,你都被停職了,還有什麼顧慮呢?」
徐若蘭大吃一驚,連忙問道:「什麼?他們為什麼停你的職?」
「我只是停職,又不是被開除,再說我心裡坦然,我相信一定不會有事的。」
「別人不知,我豈能不知。全局上下就你最負責,數你最能幹,局裡這樣做,不是太傷人的心了嗎?」
「這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有空再說吧。我相信天塌不下來,徐妹你們不必為我擔心。」
「條條道路通羅馬,人豈可在一棵樹上弔死。也許你放棄了一棵樹,會得到一片森林。況且良禽擇木而棲,就算上吊,也要選個好一點的地方吧。」
合雲鳳竟幸災樂禍地笑起來,笑得那麼開心。徐若蘭悶悶不樂,百雨龍只是苦笑了幾聲。
合雲鳳突然不笑了,她嚴肅而鄭重地說:
「徐若蘭妹妹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估計不久都會辭掉這所謂的鐵飯碗。」
徐若蘭盯著合雲鳳詫異地望,合雲鳳看了一眼百雨龍接著說:
「我看你根本不適合在體制內生存,勾心鬥角是你的弱項,開拓創新才是你的強項,你也許到了該認真想一想的時候了。」
回家的路上,百雨龍真的認真地考慮起合雲鳳的話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百雨龍被停職了的事,也不知道怎麼也傳到伍勝美的耳朵里了,她就趁機拉百雨龍入伙。
伍勝美的態度很誠懇,一副求賢若渴、非你莫屬的樣子,並為百雨龍規劃了一個大展宏圖的美好前景。
百雨龍半開玩笑地說,落魄之時竟還有人收留,自是十分感謝,說不定真要去她那裡混口飯吃呢。
但理想與現實總還是有差距的。
大約一周后,局裡通知百雨龍馬上過來,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室里,來了二位市裡的同志。
其中一個人宣布:黃永發同志因組織另有安排,工作調動。暫時由百雨龍代理局長履行職責。
這人同時說道,局裡擅自對百雨龍同志作出的停職決定不符合組織程序,也沒有事實依據,是無效的,即刻撤銷。
會後,兩名同志又單獨和百雨龍談了話,說組織是相信他的清白的,不要有思想負擔。要發揚一貫清正廉潔的作風,做好代理局長期間的一切工作。
一切來得都太突然,百雨龍好像做了一場夢。
前幾天表決同意百雨龍停職的幾個人,現在都裝孫子似的,一個個過來談誤會、表忠心、求諒解。
百雨龍並不計較這些。在某位,謀其職,他只是要求大家團結一心,努力把各自的工作做好。
黃永發自宣布的那天起就離開了。
楊娷樺也是那天離開后就沒露過面。但她並未向局裡請假,百雨龍打過幾個電話,電話是關機的無法聯繫。
百雨龍正想著一個副局長無法聯繫好幾天了,要不要向上級彙報,卻收到楊娷樺一條一句話的請假簡訊。
百雨龍再聯繫時,卻又關機了。
百雨龍原來倒也不知道,現在代理局長了,他發現局裡好多安排都不合理。
好多事就都是那數過來的幾個人干,其他好幾個人不幹活,卻對幹活的人指手畫腳。真是不幹活就沒有錯,幹得越多問題越多。
一些部門一個人的活,安排了二三個崗位,人浮於事;有些崗位本應幾個人乾的活,卻只安排了一個人,捉襟見肘。
有些人能力有限卻放在重要崗位上,有些人明明能力勝任卻幹些零碎雜活。
有些副局長有章不循,好像制度只是約束科員的。
百雨龍也不管他目前只是代理局長而已,他也不想那些複雜的人事關係,他雷厲風行,強化作風建設,大刀闊斧進行改革。
他以身作則,率先垂範,局裡上下煥然一新,工作作風和工作效率大幅提高。
但是百雨龍的三把火燒得有點旺,表面上大家是很敬佩他,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恭喜不久他就可以拿掉「代理」這頂帽子。
那些原來見了他愛答不理的人,現在都點頭哈腰,滿臉堆笑,但終究是皮笑肉不笑。
暗地裡卻有不少人受不了。這些人動用各種關係,百雨龍不久就感受到來自各方的壓力。
大約一個月後,楊娷樺正式向局裡遞交了辭職信。
她態度堅決,理由是個人原因,百雨龍只好接受並向上級如實彙報了。
又過了大約一周,上面派來的新局長。百雨龍代理局長之職不足四十天就結束了。
不過百雨龍無怨無悔,雖然只有幾十天,他卻幹了幾件他十幾年也沒幹成的事,倒是蠻有成就感的。
就在新局長到任幾天後,傳來了黃永發因違紀違法被調查的消息,據知情人說是黃永發是在會場上講話的時候被當場帶走了。
這個消息,再次被百雨龍的同學陳志斌給證實了。
陳志斌現在已經調公安局工作了,組織上有意培養他副局長主管社會治安,這幾年他在這方面工作成績非常突出。
那天他們兩人,還有伍勝美,三個人喝酒時,陳志斌告訴百雨龍,黃永發的問題大著呢,思想墮落,好色貪財,真可謂是小官巨貪,怕是得判過一二十年的。
要說楊娷樺的辭職百雨龍略有意外的話,黃永發的落馬卻是毫無意外的必然結果。
一些都恢復了平靜,但是一切又都物是人非。
百雨龍這一月多的經歷,使他看明白了許多事,也看淡了許多事。
他突然之間想起伍勝美納賢的事來,他也許是時候考慮一下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