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詭

一座破敗教堂

「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黑暗豐穰之女神·萬物之主·阿撒托斯，吾等是您最虔誠的信徒，在此跨越萬年時光等待您的降臨。」黑衣主教閉上眼誦讀禱詞。

教堂的中心是一座破敗的井狀祭壇，血液在祭壇中心汩汩的噴出。鮮紅的液體在牆壁裂紋中流淌，構成詭異的花紋。

「不夠！還不夠！」黑衣主教盯着祭壇低喃。

一隻黑色悄無聲息地站在黑暗的角落。

「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我們的母神，看看祂聖潔的酮體，想想就能令人興奮呢，對吧？」黑影眯着眼戲謔道。

「退下！」黑衣主教青筋暴起怒斥道。

黑影張著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漸漸隱退，拱起手笑了笑，說：「是……父親。」

直到黑影完全隱退，黑衣主教嘆了口氣，看了看身旁跪下祈禱的信眾，緊接着一隻手抓起一名信眾丟向血池。

「主教！主教！不……不……我還不……想死」那名信眾的身體緩緩下沉，直至血池噴濺出的血液沒過頭頂。

四周跪下的信眾似乎沒看到一般繼續跪着，低着頭念誦母神的偉大。

「不夠……還是不夠，還需要更多的血」黑衣主教低語。

…………

王通玄閉上新買的《死靈之書》，站起扒開窗帘，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直射他的雙眼。

王通玄下意識的伸出手遮擋。

「早上了。」王通玄嘆道：「還是沒忍住，又通宵了。」

「咦～」他放下手輕咦一聲。

只見桌上的《死靈之書》莫名的打開，一個身材矮胖，嘴兩旁長著巨大的角，醜陋的頭顱頂着誇張而又密集的觸角，若仔細看，似乎還能看見祂身上似乎在跳動的膿包。

「黑山羊？」

王通玄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喂！通玄！通玄！下來！」一個聲音打斷了王通玄的思路。

「小軍？」王通玄腦袋伸出窗戶。

一個身體細長，皮膚甚至還微微泛著病態的白的少年，正扶著王通玄家大門的柱子正抬着頭。

許驍駿，這是他的名字，父母都是軍人，一年前王通玄還聽他說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像戰場上的馬一樣驍勇，才取了這樣的名字。不過經過一年的相處，驍不驍勇不知道，倒是日漸萎靡了，便有了小軍的昵稱。

「走！」王通玄下樓，像往常一樣，開門……關門……去學校。

「昨晚……幾次？」王通玄輕拍許驍駿的背說到。

奇怪的是許驍駿竟來了一個趔趄。

「輕點兒，昨晚我可是透支了我的潛力！」小軍喘著氣說道。

「遛！」王通玄豎起拇指感嘆：「難怪。」

王通玄停下腳步，眼睛似乎進了什麼東西，兩隻手揉搓着眼睛。

「怎麼了」小軍問道，拍了拍王通玄的肩膀。

「哦，沒事，昨晚通宵看書了」王通玄說道。

「哦。」小軍不以為意回應。

「卧槽！」王通玄剛剛邁開的腳步此時又停下，半死的眼睛此時佈滿血絲，像是看見什麼東西。

「又怎麼了？」許驍駿盯着王通玄的眼睛說到：「看我幹啥？」

只見一隻又一隻像蝌蚪一樣的東西從他的腦袋鑽出，然後漸漸長出手腳，向許驍駿的腳踝爬去。

「你你你……你身上有……！」王通玄手指著許驍駿驚呼道。

「不要多管閑事！他是我的獵物！敢搶？你死！」

許驍駿身上的一個個黑點聚集起成一個個黑團，

長出猙獰的嘴向王通玄發出威脅。

「什麼？」小軍問道。

「沒什麼」王通玄閉嘴。

「你這樣話說一半真的狠難受誒，快說什麼東西。」

「……」

許驍駿在旁張牙舞爪，說道：「我最討厭話說一半，真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煩人！」

「下次不會，下次不會。喏！前面是晉雲棲家，叫他一起吧」王通玄手指眼前的房子說道。

「不說算了，還故意扯開話題。」許驍駿撇撇嘴。

王通玄擺擺手。

那是一座賓館，其主人就是晉雲棲的父母，如往常一樣他坐在賓館門口看門，等待好友。

二人上前，竟看到一幅不可描述的畫面：一個胖子抱着一個二刺猿抱枕摩擦。

「哦(′-ω-`)~faber老婆！哦買嘎，咖喱棒~」

胖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手機，絲毫沒有感覺危險已經降臨。

「抱歉，打擾了。」

二人的聲音打斷了胖子的快樂。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喂！」

胖子好像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猛地抬頭，順手關掉手機。

兩個「我們都懂」的表情出現在胖子的眼前。

晉雲棲對着二人囧道：「如果我說它自己飛過來的你們信么？」

看着二人一幅你覺得我會信么的表情，晉雲棲急道：

「真的！」

「嗯……真的……。」二人帶着一幅我相信你的表情說道。

「你……你們……嗨~無所謂了，我的快樂，沒了！」

晉雲棲帶着百無聊賴的表情加入上學小隊。

「哦，對了，你昨晚十次？」王通玄看向許驍駿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小軍瞪眼看向王通玄。

「我也不知道。」

王通玄想起剛才許驍駿身上好像有10團左右的黑團。

「卧槽！軍哥牛逼！」晉雲棲探出腦驚呼。

他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囧狀，兩個人的處境經過王通玄的一句話逆轉過來，臉色瞬間紅潤。

許驍駿卻越發蒼白，他的手緊緊抓住王通玄的肩膀，越發用力。

5秒鐘后。

槽！我力氣呢？不會真……許驍駿心想。

「你幹嘛？」王通玄道。

「額，沒幹嘛。」

「那你放手，這樣真的很給誒。」

「哦。」

「今天天氣真好。」晉雲棲緩和氣氛說道。

「昂，今天天氣真…好。」王通玄抬頭說道。

在他眼裏，天空可不是湛藍的，灰濛濛的一片，大片大片的生物在天空遊走，幾隻尖牙利齒，只長一隻巨大眼睛的生物盯着他們一行人。

他這次也沒怎麼跳脫了，他知道他眼前的兩位同學看不見那些東西，況且說了也不會信。

「來吧，來我這，我們的母親在宇宙的彼端，輪迴的盡頭向我們招手，來吧，加入我們，我們都是祂的孩子。」

王通玄正回過神，一團兩米高的肉瘤正俯身，嘴巴緊緊貼在兩人臉頰低語。

什麼東西？很快啊！

肉球似乎注意到王通玄的目光，一顆顆眼珠子骨碌碌的從肉球身上鑽出，帶着血絲，齊齊看向王通玄。

周圍的空氣彷彿靜止了，微甜的血腥氣味從肉球身上散發，飄到王通玄的鼻子裏，世界好像變成了淡紅色。

「他們，我的，敢？死！」王通玄模仿小軍身上的精團，手臂緩抬高，緊握拳頭說道。

王通玄還沒察覺，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自己身上衝天而出，準確的說是他背後書包里的死靈之書。

淡紅的世界逐漸被黑白替代，世界在此時失去了顏色。

「我那麼強？」王通玄被現在的景象驚呆了。

氣息還在繼續，王通玄好像注意到了，這不是他的力量，他轉頭一瞥。

書包是敞開的，一本名為《死靈之書》的書正散發着可怕的力量。

我好像沒把書放書包吧？它怎麼來的？

王通玄的腦子裏有很多疑問，包括他所在的世界觀在今天的早上瞬間崩塌，貌似更加詭異起來。

只見眼前肉球瞬間化為膿水，一股屍臭撲鼻而來，王通玄強忍臭味，大步向前。

書包閉合了，世界也恢復了色彩，時間開始流動。

王通玄不知道許驍駿在那一瞬間回頭了，露出不可覺察的詭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