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個概念
「算了，等織田先生將概念拿回來，我就能知道具體情況了。」
把小怪物扒拉到了一邊，森澤澄耶打算離開了。
重回「案發現場」其實並不是什麼好習慣，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給他的「員工們」了。
重新歸於正常的視角並沒有讓紅髮青年露出任何異樣，他只是低垂着眼，仔細的打量著懷中這隻招財貓。
「~Yeah~Yeah~殉情殉情……」打斷他思緒的是從口袋中傳出的手機鈴聲，是一個很好聽的男聲，但調子嘛……
在場的人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能看得出來，織田作之助也有些吃驚，不過緊接着就只剩下無奈了。
有些歉意的走到了一旁，紅髮青年接起了電話，略帶擔憂的問：「是又迷路了嗎？」
「亂步先生。」
將最後兩個音節聽得一清二楚，柯南的眉頭控制不住的皺了起來。
又是這個名字！
他會有江戶川柯南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自然是因為這個身份本身就是他捏造的。
而這個名字的誕生，則是他在情急之下，看到了書架上的兩位作者——
江戶川亂步，以及柯南·道爾。
因此，在聽到亂步這個音的時候，他腦海中下意識所浮現出來的便是江戶川亂步這個名字。
會是巧合嗎？
這個紅髮青年可是叫做織田作之助！
「那你乖乖等在原地，我拿完東西就過去找你。」織田作之助溫和的叮囑著，「若是等得不耐煩了，也不要亂跑，你可以隨便去哪家甜品店，我過去時會為你付賬的。」
掛斷電話，織田作之助走到了目暮警部身邊，有些歉意的講，「真是不好意思，我還得去接我家孩子，能不能讓我先帶着這個招財貓離開？」
目暮警部先是疑惑面前的紅髮青年竟然會有個孩子，畢竟他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出頭，但這不是重點，主要是招財貓也算得上是一件證物。
只不過剛要開口，目暮警部又想起了剛才在確認織田作之助的持槍資格時，他的頂頭上司所說的話。
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目暮警部的態度還是很友善的，「那還得麻煩織田老弟你之後來警視廳做個筆錄。」
「沒問題。」織田作之助從善如流的點頭。
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柯南更加好奇，之前目暮警部他們到底在電話里聽到了什麼。
如果當時的局面沒有那麼微妙，柯南說什麼也要仗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湊過去聽一聽。
眼看着織田作之助就要離開，柯南還想要追上去。
一直都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個竊聽器，可不知道是織田作之助故意的還是真就那麼巧，他總是能輕易的躲過柯南的各種小動作。
但他沒有跑過去。
毛利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口中還在抱怨著，「柯南，你又亂跑！」
緊接着，她也順着柯南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這位先生還真是很厲害，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兇手。」
「確實是很帥啊！」鈴木園子一臉花痴，「我才發現，這個人也不錯啊，看他剛才的身手，真是乾脆利落！」
「而且細看的話，臉其實也很不錯！」
被她這樣一打岔，毛利蘭扶額嘆氣，「園子，你啊……」
回去的路上，反倒是毛利小五郎憤憤不平，覺得織田作之助搶了他的風頭。
他這邊還沒有施展自己名偵探的功力，那邊竟然隨隨便便就把案子給破了，這實在是太令人氣憤了！
最關鍵的是，那傢伙竟然還很裝逼的說了一句，我並不怎麼擅長推理！
至於柯南，他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不管是那個叫做織田作之助的男人，還是他口中的亂步，甚至於那家拉麵店的老闆對那隻招財貓的態度，都實在是太可疑了！
腳步一頓，下一秒柯南便揚起了大大的笑臉，用稚嫩的聲音來了場教科書級別的裝嫩，「小蘭姐姐，我今天想去阿笠博士家打電動，晚上就不回來了。」
話落，他完全不給毛利蘭拒絕的機會，一溜煙的跑走了。
「嘖！這個臭小鬼！」毛利小五郎一臉不爽，肚子卻在同時來了個非常響亮的叫喚。
張了張嘴，毛利蘭抱怨道：「真是的，晚飯還沒吃呢，也不知道那些電動遊戲到底哪裏吸引人。」
「阿笠博士，幫我個忙。」書包往旁邊一甩，柯南神情嚴肅的打斷了阿笠博士的偷吃動作。
被他給嚇了一跳，阿笠博士差點沒蹦起來，趕緊轉身對着他姿態誇張的比了一個「噓」。
「你別把小哀給驚動出來，要是被她發現我在偷吃，那可就慘了！」
「我已經發現了。」灰原哀幽幽的聲音響在他們身後。
這一次連帶着柯南都被驚到了。
他心有餘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灰原，你走路的時候就不能有點聲音嗎？」
「是你們兩個太專註了吧。」灰原哀淡淡的反駁，「一個不知道在那裏想些什麼，一個在那裏只顧著偷吃，自然就聽不到我走過來的聲音。」
非常乾脆的從阿笠博士手上搶走了他未吃完的食物，灰原哀還不忘在冰箱上加了個鎖。
等這一套動作全部都做完之後，她這才回頭看向柯南，問：「說吧，你這一次過來又是有什麼事？」
沉吟片刻，柯南卻是非常慎重的問出了一個在灰原哀看來，很是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知道什麼以文豪給自己起名的人嗎？」
「你是發燒了嗎？要不然怎麼在這裏說胡話？」灰原哀一臉狐疑，「用文豪給自己命名又不是什麼稀有的事，有必要這麼嚴肅嗎？」
「所以——這和那個組織沒有關係對嗎？」
灰原哀的臉色一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今天遇到了一個人，非常奇怪的人。」越是回憶，柯南的表情越是沉重。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自大的人，但對於自己的推理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可有關於織田作之助的情報，他竟然沒怎麼推理得出來！
而他所能得到的結論，也都是這個紅髮青年所展現出來的。
很擅長用槍，身手也非常好，是個危險的人，但對於孩子很有耐心。
除此之外呢？
他甚至都分不清，織田作之助口中有關於那隻招財貓的事情是真是假。
嘆了口氣，他揉揉太陽穴，「算了，先不說這個，還有一件事讓我覺得非常奇怪。」
柯南將自己的諸多猜測全部都壓了下去，轉而提起了那隻招財貓。
「我覺得那個老闆的狀態很奇怪，有點像是被人控制了，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魔怔的狀態中。」
「但不管我怎麼看，那都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招財貓，唯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也只有它底座所繪製的那個圖案。」
柯南仔細的描述著，「有點像是眼睛，還有點像是樹枝，線條有點雜亂……」
柯南的話停了下來。
他注意到了灰原哀劇變的臉色，整個人都在那裏劇烈的顫抖著，「你、你說什麼……是什麼圖案？」
灰原哀的瞳孔縮成了一個小點，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巨大的恐懼之中。
這個狀態實在是有些不妙，讓柯南當機立斷的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搖晃，「灰原!你清醒一點！」
柯南的喝聲喚回了灰原哀些許神智，讓她的視線重新聚焦。
可即便如此，灰原哀的臉色依舊慘白一片，甚至臉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顯然是驚懼非常。
柯南本來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思隨便問了一句，卻沒有料到灰原哀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比他提起琴酒他們的時候還要顯得更加恐懼。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冷靜的詢問：「你知道那是什麼，對嗎？」
灰原哀依舊在那裏發抖，什麼都不說。
見狀，柯南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柯南一點都不想去逼迫對方。
「我不說，你是不是就會自己去偷偷的查？」灰原哀伸出手抓住了柯南的衣角。
即便聲音顫抖又虛弱，卻還是倔強的看向著他。
柯南確實是有這種想法，但他也了解灰原哀的性子，本來打算說句謊話敷衍一下，卻在對上那雙含着淚的眼睛時，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灰原哀知道了他的答案。
「別去…千萬不要去……」她又一次顫抖了起來，比之前要更加劇烈，「你不會想要知道那是多麼可怕的東西…你絕對不會想要知道的……」
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唇瓣上沁出個血色，「……如果說被組織的人發現你，只會給你和你身邊的人帶來死亡，可你要是沾染上那東西——」
「江戶川，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嗎？你知道真正的地獄是什麼樣嗎？」
她的一字一句彷彿在泣血，似乎只是簡簡單單的說出這些話，就已經足夠將她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