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第42章 第 42 章

在沈山枝抱着她倒回躺椅時,阿九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份曖昧旖旎的氣氛誰都不想打破,阿九一開始還能跟沈山枝說說話,後來聽着沈山枝的呼吸,靠在他心臟的位置聽着那平穩的跳動,發現一件事:

魔尊睡著了。

沈山枝抱着阿九睡著了。

阿九不敢亂動,更不敢開口說話,魔尊睡不好,睡眠淺已經不是秘密,他好不容易能真正睡着,可千萬不能驚擾了他。

平時沈山枝閉着眼都是在做樣子,阿九知道他到底睡沒睡,也就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喊他,什麼時候不可以。

這會沈山枝睡著了,阿九被他抱在懷裏,維持一個姿勢太久,全身肌肉都酸了,卻不敢動。

她屏息凝神,視線從最開始的漫無目的,逐漸聚焦在沈山枝身上。

皮膚是真好,挑不出差錯,膚色太白,仔細看沒什麼血色,整體感覺顯得有些冰涼,阿九多看幾眼后就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最終因為怕驚醒他而忍住。

眉毛和眼睫在阿九眼裏也算是完美,彷彿它就該是這樣的,入眼的那瞬間就讓她接受,再沒有別的想法,不會去比較。

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阿九將沈山枝的臉翻來覆去地看,心變得很靜,最終困意席捲,她也閉上眼睡去。

這就苦了還等着他倆的張逢白,不敢湊近了去打擾,只看見這兩人抱着躺倒,從日暮夕陽到夜幕掛月,還在抱。

蕭瀾問張逢白:「去不去?」

「你去。」張逢白說。

蕭瀾:「你讓我一個人去找破魔劍?」

張逢白以下巴點了點溪河對面:「我讓你去把那兩人喊醒。」

蕭瀾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才發現沈山枝和阿九的存在。

最初蕭瀾只以為是一個人躺倒在椅子上,等他走過去才發現,這是何等喪心病狂,怎麼能懷裏還抱着一個人在這睡呢。

蕭瀾回頭看張逢白,張逢白給了他一個眼神:別猶豫,叫醒他倆。

仔細看看,這躺椅上的少年郎就是之前說的青陽宗的天才,叫沈枝,是個能面不改色說出再如何我就殺了你的狠角色。

蕭瀾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要是把他倆叫醒了會不會被這狠角色直接割頭。

「咳。」蕭瀾五指做拳放在唇邊,接連咳嗽幾聲,還在想措辭。

靈獸們卻不知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全都戒備起來,朝着同一個方向發出怒吼,巨大的兩股靈力碰撞掀起颶風。

張逢白望着被嚇醒的阿九心頭一個咯噔,自己剛得到的靈獸大軍好像小命不保。

阿九滿腦子都在迴響「發生什麼事了」這話,她坐起身左右看看,才想起來沈山枝,忙低頭去看魔尊是否被吵醒。

沈山枝耷拉着腦袋坐起身,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掩手打了個哈欠,起身時將阿九拉去自己身後,揮手間甩出數張法符。

朝着這邊飛來的是三五隻赤焰魔獸,它們雙翼展翅飛行時灑落無數火星,原本只是沖有着天鳳血脈的張逢白攻擊,誰知卻因護住的靈獸們而惹到了魔尊。

感受到那濃烈的魔氣時,赤焰魔獸調頭就跑,卻還是被法符散去化作的烈火焚燒,只剩一堆骨頭從空中掉落。

張逢白鬆了口氣,好險,靈獸大軍的命保住了。

蕭瀾面無表情地退回到張逢白身邊:「要是我把人叫醒了,就該是我變成一堆骨頭從天上掉下來了?」

張逢白說:「我能接住的。」

蕭瀾:「?」

重點是這個嗎?

沈山枝還在打哈欠,睡眼惺忪地坐回到躺椅,阿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魔尊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阿九回頭看不遠處的張逢白,張逢白說:「你知道天鳳血脈?」

「……怎麼不知道呢。」阿九面不改色道,「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血脈,是個人都知道。」

不知道的蕭瀾:「……」

我不是個人唄。

張逢白往前走了兩步,離阿九近了些,眼神示意沈山枝的存在:「我要去中樞點,破除守陣之法,拿到破魔劍,你們去嗎?」

阿九說:「雖然你的天鳳血脈對靈獸有用,但對妖魔兩獸卻不管用,破魔劍有不少魔獸守陣,你搞得定嗎?」

張逢白剛張口,阿九又道:「哎,果然搞不定,那我們就去吧!」

「……行。」張逢白把話吞回肚子裏,他看懂了阿九的眼神。

有魔尊跟着,還怕什麼魔獸。

一起上路的事就這麼決定。

阿九輕聲軟語地跟沈山枝說着話,讓他跟着走,魔尊好似沒睡醒,隨便她擺弄,停下的時候就原地睡著了。

走在前邊的蕭瀾時不時回頭看兩眼,偶爾能看見阿九,還會跟張逢白驚訝阿九的存在,但沒一會又忘記了。

如此反反覆復幾次后,張逢白沒好氣道:「她一直都在,你都問了好幾次了。」

蕭瀾蹙眉道:「我怎麼才看見她?」

張逢白說:「她只是沒什麼存在感。」

蕭瀾:「她叫什麼名字?」

張逢白:「……」

問得好。

叫什麼名字來着。

兩人一起陷入沉思。

阿九被沈山枝牽着手,卻又是她引導著魔尊往前走,她沒說話,覺得沈山枝好不容易睡着一次,不吵他。

沒走多遠,沈山枝耷拉着眼皮問:「你怎麼不說話?」

阿九回頭看了看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卻又是第一次覺得心軟乎乎的,她壓低聲音道:「你好不容易睡着,我就不說了,怕吵你。」

沈山枝道:「說吧,我愛聽。」

阿九轉過頭去,夜裏涼風都吹不散此刻臉頰熱度,可惡,被撩到了。

她憋不住分享欲,開始跟沈山枝嘮叨些有的沒的。阿九指著張逢白的靈獸大軍,挨個問沈山枝這些靈獸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絕技,跟黑龍黑狐打起來哪個要強。

沈山枝答得很慢,偶爾阿九都已經問了好幾隻靈獸,他才答到第一隻靈獸的名字,阿九也不介意,繼續說着,兩人跨時差對話,竟也算相處的和諧完美。

一直到張逢白遇上守陣的魔獸打起來后,阿九才忽然驚醒:糟糕,和男主一起來取神器是女主柳西柔的劇情!

因為收服靈獸而重傷的張逢白,遇上來救援青陽宗弟子的柳西柔,青陽宗的小劍神帶着受傷的拖油瓶,在天機秘境中歷經險難,彼此共同退敵,歷經生死,也由此心動。

現在呢?

張逢白活蹦亂跳的!

哪有重傷拖油瓶的樣子。

激活天鳳血脈的張逢白,傲天之氣又增幾分,哪怕面對堪比天高的巨大魔獸,也絲毫不慌,因為他招招手,後方數十隻跟魔獸同高的靈獸們就嗷嗷叫着為他衝鋒陷陣。

阿九覺得張逢白已經快膨脹成一個球了。

「不行不行,尊主,得想個法子,讓他慘敗重傷。」阿九回頭對沈山枝說,「小年輕拿到掛以後就膨脹了,開始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他要是不半死不活,我柳師姐還怎麼神女下凡鎮住場面?」

沈山枝站在原地,腦袋往她那邊耷拉,半晌后才慢吞吞地回了句:「鎮誰?」

阿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困得慌,便從空牌里拿出躺椅,牽着沈山枝在椅子坐下,讓他睡椅子,完了轉身要走,被沈山枝扣着手腕走不動。

「尊主,你先睡一會,我去去就回。」阿九說。

沈山枝靠着躺椅,閉着眼,也沒鬆手。

阿九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反應,湊近了輕聲哄道:「尊主,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沈山枝鬆手了。

阿九見他靠着躺椅扶手的睡姿,看得心裏發癢,惡向膽邊生,抬起的手朝沈山枝頭頂湊去,想要再摸摸頭,卻見睡着的人緩緩睜開眼,眉眼涼悠悠地斜看過來。

「尊主,你沒睡着啊。」阿九飛速收回手,假裝無事發生。

沈山枝輕輕合眼,有氣無力道:「要幹什麼去?」

「給柳師姐發消息,說我在天機秘境快死了,讓她速來救我。」阿九扒拉着手指頭說道,「再把張逢白揍一頓,打到半死不活那種,讓他在旁邊躺着看柳師姐來救場。」

沈山枝聽后睜開眼看向阿九,似乎是在詢問,你確定?

阿九抬起自己的手給沈山枝看,說:「從剛才開始,就有一股神秘力量,不容拒絕地讓我去張逢白那邊,那個在天機秘境中受傷中毒讓柳師姐來救援的倒霉蛋青陽弟子就是我了。」

沈山枝動作自然地抓過她的手問:「受什麼傷?」

阿九輕描淡寫道:「小傷,尊主不用在意,真的,也就是被地鳴獸在身上撓倆爪子,捅五個血窟窿,再被紅蜂獸叮一口,身中劇痛,昏迷不省人事半個月,再暈幾天就會死而已。」

沈山枝:「……」

是他光聽着都接受不了的程度。

魔尊坐起身道:「你覺得我會答應讓這種事發生?」

他可能是真的老了,活了幾千上萬年,也沒有見過像阿九這般,為了促成一對姻緣,甘願自己去受苦受難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樂於助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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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修仙界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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