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果嫁接
時光回溯先前，許問雲閉上雙目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所施展的魔淵無極功有多麼可怕。
思緒沉入其中，他彷彿看見了一片滔天血海，數不清的冤魂在嘶喊慘叫。
受到這場景的影響，許問雲的情緒也逐漸發生了改變。
他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腦海中的血腥與暴戾在不斷增加，滋生出的是止不住的殺意。
視野隨即擴大了無數倍，彷彿在這一刻，他便是天。
俯瞰著一眾螻蟻，僅是一個眼神，便可把控生靈的生與死。
什麼築基境與金丹期的修士，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至於那些練氣境的一群人，更是不值一提。
他彷彿真的要如此沉淪下去，好在系統那突如其來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方才將他從這恐怖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叮！系統提示，五五開的時效僅剩十五個呼吸，宿主請注意！】
許問雲如同大夢初醒，待他睜開雙眼，竟發覺自己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而就在他感嘆許多，將要將這魔淵無極功散去之時，竟發現了一隻聒噪的烏鴉。
一時之間，先前那種暴戾的情緒再度湧上心頭。
亦是心念所至，如此想着，魔雲便再度交由他的掌控，所蘊化出的雷龍，瞬息擊打在那獨眼老者身上。
結果一如事實那般，將之如死狗一般重擊於地面之上。
隨後過了幾息時間，「五五開」的時效徹底過去，許問雲方才無法掌控地失去了這股力量。
而待得他回過神，第一眼見到的便是李經天那淡然，看不出半點情緒的眼神。
許問雲也在瞬間，將心底那抹不安壓下。
二者就這般隔空對視，直到一旁的二長老開口，方才打破了略顯僵硬的氣氛。
「聖子，那魔淵無極功可是徹底收回了？」
眼見二長老說出這番話之時，神色雖是平靜，但那絲難以掩飾的慌亂，卻終究未能逃過許問雲的感知。
他笑了笑，反問道：「二長老，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還不信本聖子，能夠將之施展出的嗎，怎麼如今？」
聽聞此言，二長老眼皮一跳，訕訕一笑，回應道：「哪能啊，哪能啊聖子，老夫這不是想開開眼界嗎？」
他話一說完，笑了半天也不見許問雲有所反應，不禁心頭一顫。
笑容略顯僵硬，剎那之間，見許問雲突然抬手。
那種無形之中的氣勢，更攝人心。
二長老哪還能保持鎮定，竟是猛地向後退了半步。
一身靈氣已然凝聚於雙掌之上，若非前頭有李經天擋着，此刻姿態說不定還要更加誇張。
當他神情緊張了幾息時間，發覺並無靈氣逼迫自己，頓時鬆了口氣。
而緊接着，他自己便為這般一驚一乍的舉動感到羞惱，臉色漲紅地看了一眼許問雲。
瞧見對方戲謔的眼神，便是更加惱火。
但礙於先前見識到那般恐怖的魔淵無極功，他又如何能如從前那般倚老賣老，逞長老之威風。
這一切都被李經天瞧在眼中，只見他眉頭微皺，無奈搖頭之後嘆了口氣，對着許問雲，開口說道：「聖子，這魔淵無極功，莫非當真只有你一人可以修鍊？」
李經天在見識到上古魔功恐怖威力之後，還不死心，這顯然是在許問雲意料之中的。
畢竟越是強大的力量，就越是吸引人心。
只是相比於先前，見識到這許問雲擁有的力量之後，他便不再那般強硬了。
許問雲自是能夠瞧見對方眼神之中的欲求之色，思慮再三，開口回應道：「門主，我先前所言非虛，這魔淵無極功修鍊當真是無比苛刻...」
此話一出，躲在李經天身後的二長老再感不滿，脫口而出道：「許問雲，你這意思，莫不是還在推辭？」
二長老話一說完，原本因為羞惱而漲紅的臉色恢復三分。
但在瞧了許問雲一眼之後，回想起魔淵無極功的恐怖之處，便又再度後退了半步。
見他如此，許問雲笑了笑，但緊接着他的表情就是一僵，脫口而出，道：
「物極必反，因果有報。」
許問雲的聲音雖是不響亮，但這句話卻宛若鐘聲一般，在天魔殿之中響起。
與此同時，天魔殿之外的某處角落裏，那不斷發出的慘叫聲終是戛然而止。
天魔殿內，眾長老頓時眼露震驚之色，就連二長老也是閉口不語。
靜默片刻之後，李經天搖了搖頭，伸出手，掌中憑空浮現一物。
「這碧血青冥丹，你便收了吧，其他的事情，往後再說。」
言罷，浮現出一團靈氣，將這藥瓶遞到許問雲手中之後，李經天便朝着天魔殿深處走去。
而那一眾長老，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許問雲之後，便一同跟了上去。
二長老亦是如此，只是看向許問雲的眼神，總是讓人感覺...有點欠揍。
許問雲靜默原地二三秒，方才自言自語道：「系統，這八個字究竟是何意思，為何我竟不受控制地說出口來？」
【叮！宿主請勿擔心，魔淵無極功的威力極大，更何況乃是屠戮之招，必將承受因果。】
【叮！但由於天道系統有自動護主的功能，這因果承受之人，也就並非是宿主你了。】
聞言，許問雲心中的疑惑卻是始終不得解開。
他終究是初來乍到之人，完全不明白這因果究竟會導致何等後果。
但看着李經天等人的凝重表情，卻也知道並不是一件好事。
「系統，那替我承受這因果之人，又是何人？」
可許問雲卻是失望了，一直有求必應，有問必答的系統，在聽后卻是始終不曾開口。
搖搖頭，按壓下心頭的疑惑，許問雲抬頭便邁出了這天魔殿。
隨着大門緩緩閉上，發出的厚重聲響，他亦是在此刻抬起頭來。
映入眼中的，當先是馮原那凄慘狼狽的模樣，而後便是遍地狼藉。
此刻的許問雲，也方才真正知曉，在風平浪靜的天魔殿之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