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山

兩位皮膚黝黑的大叔互相傷害著，眼看就要「杠上開花」，被旁邊的看客出言阻止。

村子里好不熱鬧。

一輛電瓶車經過，車主人看著坐在攤位上那大叔的眼神，縮了縮脖子，「因為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他再看一眼買蘿蔔的大叔，他卻沒有那種眼神，有的竟然是渴望和垂涎。

車主人將視線移開，小聲嘟囔幾句，「村裡這是怎麼了啊？一回來就大變樣。」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去哪呢？」他開著車，到了一家超市門口，正打算進去呢，轉頭就看到超市牆上，新貼的海報，上面的圖案正是「秀水塔」，他眼睛一轉，就在腦中盤算起來，

「欸，可以去秀水塔啊，也是有好幾年沒去了，看看那破塔變沒變。」看上去有些猥瑣的車主，正是張青鸞。

半個小時前。

張青鸞剛放下碗筷，準備上樓，可隨之而來的是奶奶的一頓痛罵，「你又上樓？又上樓？天天就知道往樓上去，樓上有什麼啊？有你女朋友嗎？都多大了也不找個女朋友，難道你想啃我一輩子啊？這就是你在外面學到的啊？我讓你出去闖一闖，不是讓你三天兩頭就往家跑，下次再看到你回來我打斷你的腿！你再往上去那現在就滾去打工！」奶奶的脾氣相當火爆，一言不合就翻臉的那種。

張青鸞見狀，只好收住腳步，扭過脖子看向奶奶，無語道：「不是……奶奶，我除了往樓上去，我還能去哪啊？我回來那不是為了看你嗎……」話落接著又道：「還有……我有女朋友啊，我不是和你說過嗎？當初還不是你讓我不要在家待著嗎？現在這又怪我啦？」張青鸞說完，攤了攤手，接著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奶奶。

奶奶使勁拍了一下桌子，道：「反了你了，你輟學之後就天天躺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的，還有理了？還回來看我？那我還得謝謝你嘍？」

奶奶看到這不孝子的眼神，接著怒道：「還有……你那叫有女朋友啊？都沒帶回來過還算女朋友？別跟我說她還在上大學，人家上大學的怎麼看得上你啊？還你有女朋友呢，是不是你的都不一定呢！」

「好好好……奶奶，你說的都對，都對啊！」話音未落，張青鸞跑到家門口，跳上電瓶車，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如同鬼門關的家。

奶奶邊說邊走向大門，「欸，你個臭小子啊，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啊？」走到大門后，看向馬路牙子，就連張青鸞的「影子」都沒見著。

一條泥濘的土路上，一輛電瓶車飛快駛過。

路上的泥水都濺到了開車人的嘴邊，他速度緩緩降下，用左手抹去臉上的泥，「真服了，好端端下什麼雨啊，弄得我一身都是泥……」

「我們背對背擁抱！」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道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手機，放在耳朵旁，「喂！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這是一位不常聯繫的普通朋友，不知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

手機里傳出略顯疲憊的聲音：「青鸞哪，我發你了張圖片，你幫我掃一下吧，幫我砍一刀！」

那開車的人正是張青鸞，他聽著手機里朋友的請求，無語道：「好久不聯繫了，一聯繫就搞這種？合著你打電話，就是讓我給你拼夕夕砍一刀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一刀？」

那朋友沒接他的話，發出笑聲，道：「掃一下，掃一下啊！」

「下次這種事不要找我，我嫌煩。」一番操作之下，

張青鸞把手機放進褲兜里，沒有再拿起過。

一座山山腳，抬頭可以看到山頂上，有一座破了半邊的塔，堅挺的立在那。

從遠處看，能看到那座塔有七層，且完好無損，但是在視角有限的情況下，走近一些會發現，塔的側面竟是空的，抬頭望去好似那塔只有一半，像是被人用刀劈開一般，可是視角拉高就會看到，塔底還有三層與其餘四層的一半連接著，和「酒提子」一般無二，不過酒提子的手柄加寬些那就更貼切了。

「哎呀，好久沒來過了，已經好幾年了吧！」剛停下車的張青鸞，看著那破了半邊的塔，不禁感嘆，「這座塔相當於鎮村之寶了吧，也不知道它裡面有沒有變啊！」說完，走向那與塔同壽的土質階梯。

在上山的路上，張青鸞看了眼腳下的階梯，又感嘆道：「啊！還是那麼的平整，踩著竟然還有些舒服，之前怎麼就沒有這種感覺呢？」跺了跺腳，繼續向上走去。

這土質階梯不寬也不窄，兩人並排通過都不嫌擁擠，只是每一節的高度都不同，這種差異會使人快速產生累感，以張青鸞的體質作比較的話，超過五十節他就會氣喘吁吁。

在半山腰的位置階梯就到頭了，因為塔在山的頂部，塔的左邊有一座比它還要高的山，可以認為塔在那座高山的半山腰處，所以那階梯離得比較遠，階梯盡頭有個可以容下十餘人的石頭平台，右邊就是秀水塔所在的地方，左邊是個向上走去的泥路，可左邊的路雜草叢生，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是人能走的路。

「呼呼……怎麼那麼累啊！」張青鸞氣喘吁吁的弓起腰，試著緩解一下酸痛的雙腿，「那是什麼地方？我去過嗎？」張青鸞摸了摸腦袋，將身子靠在一旁的樹上，看向左邊那雜草叢生的泥路，心裡卻已經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呢？那就去看看好了！」好奇心像是一種葯，驅使著他的身體，向那未知走去。

他拿出褲兜里的手機和耳機，戴上一隻耳機后，將手機解鎖，剛一進入手機主頁，就看到屏幕中間放著個app，app的圖標是紅色底圖，中間有個大大的聽字，張青鸞點開了那個app，進入之後發現右下角的「五角星」亮起了紅點，他的手在輕微顫抖，點到了那五角星上。

只見屏幕上跳出了個彈窗，上面主題是「夜的命名術」，張青鸞那顫巍巍手再次點了一下屏幕，只聽那耳機里傳來一道磁性聲音，「慶塵愣了一下。」

張青鸞聽到那聲音后，舒了口氣，「你終於更新了啊。」話落，這才放心的向前走去。

走了大約一刻鐘，張青鸞停了下來，看著前頭的懸崖，驚駭道：「啊，卧槽，差點掉下去了。」頭轉向右側，看到有個山坡，接著走了上去。

沒過片刻，他又停了下來，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眼望去，那高山與另一座山的連接處，分離出來了一些空隙，像是這一塊山被取走了似的，張青鸞左前方是另一座山，那斷口處有個和腳下一樣的平台，可是中間的路「消失了」。

他看著對面平台，右手扶著山壁一愣，他的聲音與耳機里那磁性聲音一同說道：

「這是！青山絕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