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秀水塔
德興市，收費站。
一輛寶馬X5，從ETC通道開過，「青鸞我們在市裡玩一玩吧，我正好想去看看有沒有變化。」劉文飛對著首腦張青鸞，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張青鸞打斷他紛飛的思緒，道：「改天再來吧，我知道你想帶弟妹去看看，你嫂子也沒來過這啊，咱先把這風景給藏起來，然後再去給她們個驚喜，豈不美哉。」
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張青鸞話落，看到他們的目光，絲毫不覺的尷尬，「咱今兒個就先回去看看村裡，讓你倆知道了村裡的簡陋，再帶你們上市裡瞧上一眼，肯定會驚掉下巴。」說著還有模有樣的拍了拍胸脯，以表肯定。
三人又是齊齊的轉過頭去，不看張青鸞那小丑姿態。
張青鸞取下脖頸間的小刀，摸了摸刃口處，語氣沉重，說道：「我想去看看九華，改天再來吧，好嗎？」
他們仨這一聽，知道張青鸞放大招了，只好作罷。
離村子越來越近，車裡還是那沉重的氣氛，竟無一人發言，這時柳穎兒問：「青鸞，你一直都沒說，九華到底怎麼了啊？」
「他死了，我看著他被刀扎入肚子里，當時的我非常絕望，什麼也做不了，只有跑了。」張青鸞抹了一把臉，閉上了眼睛。
劉文飛看不下去了，拍拍他肩膀，嘆道：「快到了，我們先去看看九華。」說完，用眼神示意柳穎兒，快安慰一下你男人。
經過張青鸞家門口，沒有停車，直奔張九華墳前。
距離還有1公里遠時，他們下了車，因為那1公里是泥路，還很窄，所以只能徒步過去。
越來越近。
一眼望去，一座孤零零的墳包，堅挺的立在那裡，因為張九華屍體沒有找到，所以只能單獨立個墳。他們走近一看，墓碑居然裂開了，而且還少了一個角，上面雕刻出的字跡，被紅色液體澆灌過，每個字里的紅色液體都滿出來些許。
張青鸞看到這，一下就怒了，「特么這誰幹的？這樣搞我兄弟，讓他在下面都不安寧嗎？墳里本來就沒有屍體，還要這樣毀他的墓碑，畜生！畜生啊！」
他吼著吼著，流出淚來，癱在地上，拿出一根皺巴巴的中華煙，將其點燃，自己吸了一口，又把它遞給劉文飛，劉文飛猶豫片刻，還是接下猛吸一口，把自己嗆的眼眶微紅。
張青鸞拿走煙，放在了墓碑缺失的那一角上面，撿了一塊石頭壓住煙嘴，等「他」抽完，可那煙都燒到根部了，還沒熄滅。
一陣風吹過，將燃盡的煙灰給帶走了，張青鸞跪了下來，看到這一幕的劉文飛，也隨著張青鸞一同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后，決絕的轉身就走。
他們回到了張青鸞家，看見奶奶，一起打了聲招呼，就上樓了。
奶奶也是罕見的沒有「講」兩句，點了點頭，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張青鸞對著二女，說道：「你倆就在這玩吧，我和阿飛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二女也是點了點頭，一聲沒吭。
再一次來到了秀水塔腳下，可這次與他來的不是張九華，而是劉文飛。
看著那秀水塔，張青鸞漸漸出了神，還是劉文飛戳了戳他，才把思緒拉回來，
「阿飛我們上去吧。」張青鸞有些茫然，向著那階梯走去。
劉文飛跟上張青鸞的腳步，一同踏上了通往斷壁山的土質台階，「青鸞，話說我們去哪找九華啊，你都沒告訴過我呢，
還有......」
劉文飛將手搭在張青鸞肩膀上，說起了藏在心裡的疑惑。
一刻鐘后。
「哎呀，你別說了行不！我帶你去，你好好看著，好嗎？」
他狠狠瞪了眼劉文飛，把劉文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拿了下來，「誒不是，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話癆啊，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有一會了吧......」
踏上石頭平台，張青鸞用食指戳了戳劉文飛的左胸，道：「你嘴不累嗎？我都替你累啊。」
劉文飛沉默。
張青鸞看著劉文飛，身體卻往斷壁山走去，見劉文飛依舊沉默，只好作罷，頭轉過來后，突然一愣，因為他看到了這條路上無比乾淨，沒有一絲雜草，就連那泥路也平如瓷磚，根本不像之前來的那樣雜草叢生，坑窪遍地。
劉文飛看到他的動作，只好也跟著停了下來，一言未發，默默地站在他身旁，接著扭過頭看向張青鸞，只見他眼眶發紅，有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剛想開口，就看到張青鸞閉上了眼睛，見狀只好把話吞回肚子里。
此時的張青鸞，正在壓制將要失控的情緒，他用手搓了搓臉，在心裡想著，「張青鸞，你可以的！一定要相信自己，不要就這樣放棄。」
兩分鐘后，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就要向前走去，可有個物件在他腦中閃過，頓時收住了抬到一半的腿，只見他瞬間轉過身，狂奔向身後距離五百米的秀水塔。
劉文飛都懵了，目向前方的他，從余光中發現身邊的張青鸞不見了，「誒，等會，你要去哪啊？」
劉文飛轉過身，就看到張青鸞向著秀水塔跑去，「你慢點啊！這裡太窄了跑那麼快乾嘛！喂......等我一下啊！」
說完，劉文飛也向著秀水塔跑去。
秀水塔門口，張青鸞停了下來，「青鸞你幹嘛啊？跑那麼快，都不等我一下。」
劉文飛喘著氣，也到了秀水塔門前，他拍了拍站在門口的張青鸞，疑惑道：「你站這裡幹嘛呢？要進去就進去啊！」
「我這不是在等你嗎......走吧上樓。」
張青鸞上樓后，在二樓等待，在一樓懵逼的劉文飛，依舊沒動靜，他只好下來查看，「你有病啊，上來啊，別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張青鸞下到一樓，伸出手給劉文飛腦袋上來了一下，接著猶如拖死狗一般，拖著劉文飛到了二樓。
「你幹嘛啊，我腳後跟都破皮了，叫我上去不行嗎？」
劉文飛靠著塔牆坐下，將腿抬起，接著惱怒的瞪向滿臉笑意的張青鸞。
張青鸞見狀，笑著反駁道：「我不是給了你一下嗎，咋......給你一下你都沒反應，我只好出此下策啊，呵呵呵......」
張青鸞說完攤了攤手，走向那個手掌凹槽。
劉文飛看見張青鸞正向他走來，怒瞪一眼，「你過來幹嘛......」
「別誤會我不是為你而來，我是為它而來。」
張青鸞指了指劉文飛頭上的手掌凹槽，劉文飛抬頭一看，確實有個東西在自己頭頂，只好起身換個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