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歐康諾

加文·歐康諾

吃過午飯,經過短暫的休息,洛思向母親道別,前往鐘錶匠的店鋪。這便是他的日常生活:早上在教堂上課(因為課程由教會提供,是免費的),下午作為鐘錶匠的學徒學習修表,指望以後靠這門技術混口飯吃。

店主加文·歐康諾是一位和藹的老先生,他很喜歡小孩子,也不像其他人一樣歧視洛思的種族。當洛思無數次被其他店鋪拒絕時,加文走到他面前,接納了他。

「下午好啊,加文先生。」

「下午好,小洛思。」加文放下手中正在維修的鐘錶,抬頭微笑着向洛思打招呼。他穿着一件已經有些退色的淡藍色外套,頭髮花白卻沒有一絲凌亂,下巴上的鬍鬚颳得很乾凈,坐在工作枱旁,嘴角掛着笑容。

洛思也很喜歡加文先生,因為加文並不想其他店鋪的主人們一樣強迫學徒無休止的幹活,最重要的是他還提供洛思的晚飯!偶爾心情好時,加文還會給他講自己年輕時的故事:講他是如何從一名遊手好閒的青年到參軍成長為一名將士,又如何離開軍隊回到這裏接手父親的產業成為一名鐘錶匠人,以及與他妻子的一見鍾情,兒子的事業有成……

洛思曾問過他為什麼離開軍隊,他只是說不想看到一個個熟悉的人從眼前消失,自己卻無法阻止,於是選擇了逃避。而自己沒有跟隨兒子離開則是因為他的妻子在這,他不想離開。終於他的年紀大了,也體會到父親當年的感受。他並不想強迫自己的兒子,但也不想讓這個店鋪就此沒落才一個人堅持到現在。

「直到我見到你。」

「我?為什麼是我?」洛思一臉疑惑的看着那位老先生。

「一種感覺吧,我察覺到了你的與眾不同,你的未來也不會止於這個小小的鐘錶店。」

聽到著本來興緻勃勃的洛思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隱隱作痛,正如加文所說,他絕不會在這個鐘錶鋪困守一生,他可是要帶領族人重返神國的人。此時他彷彿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店鋪門前,遙望遠方,不知是在期盼某人的歸來,還是在回憶過往。

「洛思,即使你以後要離開也不必自責,我什麼也不會說,比起這小破店,我更在乎你們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太在意我,只要你小子以後有成就時沒有忘記我這個老頭子就行了。」加文一邊說一邊笑着,而在一旁聽着的洛思已是滿臉淚痕。

「加文先生,不要說了。放心,我是不會離開的,我永遠是您的徒弟。」洛思哭着撲向加文的懷裏,緊緊地抱着,彷彿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似的。

這一夜,洛思久久不能入睡,他想像著未來在神國的生活,但他又捨不得現在,儘管有很多人對自己抱有惡意,但也有很多平等對待甚至是偏袒自己的人,神父,自己的一些同學以及自己的師傅——加文先生。

他緊緊的握住那漆黑的寶石,「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他蜷縮在床上,默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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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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