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噩夢小區【結束】

第103章 噩夢小區【結束】

白熾燈照亮1402的客廳。

男人照例站在玄關處,打開門等待着來人。

「叮——」

隨着電梯升到14樓,走廊中出現了許知言的身影。

白燼側過身,看着一臉坦然,向著1402走來的青年,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它發現自己看不透許知言。

之前兩人合作時,它能清晰的感覺到青年在面對它時還有一些膽怯和抗拒。

怕的話,為什麼又回來?

許知言站在電梯外,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后,緩緩走向大門。

他怕嗎?

他當然怕!

完全掌控副本后的白燼,僅僅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整個人的氣勢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

許知言覺得對方要碾死他,可能比碾死一隻蟲子麻煩不了多少。

但只要一想到順利回收切片就能獨吞一整個副本,他又覺得這點威壓不算什麼了。

調整好心情,許知言試着揚起嘴角,讓自己看起來更無所謂一些,走進了門。

白燼靠着鞋櫃,低頭望向強裝鎮靜開始換鞋的青年,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倒是把之前被捏爆心臟的憤怒沖淡了幾分。

「為什麼又回來了?」

它不解的問。

在發現許知言從頭到尾都在和它演之後,它早已決定等力量恢復后親自出去把人抓回來鎖在家中。

「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這裏。」白燼意有所指。

右手不方便,正在單手換鞋的許知言聽到問題后,沒有繼續沉默,大大方方仰起頭回答。

「不,我很喜歡這裏。」

「我也很喜歡你。」

他盯着白燼錯愕的雙眼,聳了聳肩,語氣中滿是理所應當。

「我喜歡一切能夠給我帶來利益的東西。」

一個能夠收入囊中的副本空間,對許知言來說就是無上誘惑。

別說唯一的困難是回收甲方切片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白燼啞口無言。

它伸手捏起青年的下巴,有些難以置信。

「已經這種時候,你還覺得能從我這裏獲得利益?」

在發現眼前的漂亮青年難以控制后,它現在恨不能把對方的骨頭敲碎,徹底綁在身邊。

「當然。」

許知言沒有反抗,表現十分溫順,好聲好氣解釋起來:「其實我削減你的力量也是迫不得已。」

「你知道的,這裏除了我還有其他玩家,我需要從他們身上獲取一些利益,但把到手的力量放跑,你肯定會拒絕,所以不得以,我只能先斬後奏。」

許知言不知道白燼能不能感知到河醉和謝玲伊的離開,但現下他需要一點理由。

他喉結動了動,繼續說:「先別急着否認,如果我直接和你說,我要先放走兩個玩家,然後再回來,你會相信嗎?」

「……」

白燼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它捫心自問,就剛剛那個情況,它甚至不惜在對方身上埋下控制用的血管,怎麼可能會相信『主動回來』這種事?

如果許知言直接這麼說,它絕對不會同意,甚至會優先注意那幾個玩家。

「伶牙俐齒。」

白燼嘆了一聲,鬆開手。

「我承認,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雖然它到現在也不信對方的話。

但事實擺在眼前,這個剛剛擺了它一道的青年,確實在放走兩個玩家后,如約回到了這裏。

想到許知言說自己為了利益回來,白燼問:「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見白燼啞火,許知言暗自舒了一口氣。

「我說了,我是個好人,我想解救這裏被困的居民,更何況許小花還在這裏。」

他說的大義凜然,彷彿自己真的是活佛轉世。

原本還稍稍有些疑惑的白燼聽完解釋,差點笑出聲來。

為了這裏的NPC?

為了許小花?

怒火已然熄滅,可許知言說的話,白燼半個字都不相信。

開什麼玩笑?

眼前人根本就沒有心,對方但凡是想過這些往來的外人,就不會剛剛在樓下直接做出一副挑釁的行為。

他不怕自己直接把許小花弄死?

如果真的關心孩子,眼前這傢伙根本不會這麼放肆。

只不過這次,白燼算是猜錯了。

將許小花留在這裏,是許知言深思熟慮后做出的選擇。

從他對鬼神的了解,以及這麼多天和白燼的相處來看,對方和西楠不同,並不是一個為了一己私慾無差別殺戮的人。

不過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許知言換好鞋后,主動開口詢問。

「我走了之後你都做什麼了?我猜你一定一直站在窗邊,望向我離開的背影……」

白燼點點頭,接過話頭。

「嗯,我看着你的背影時,想的是一會把你抓回來,打斷你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把你徹底留在這裏。」

「……」

許知言呼吸一窒。

該說不愧是變態嗎?

不過聽對方的話,應該一直沒有找許小花的麻煩,這也讓他鬆了口氣。

「你看,我們兩個都很誠實不是嗎?」許知言攤開手,表情十分無辜。

「不過既然我回來了,打斷骨頭這種事情就沒必要了吧?」

說着,他舉起自己包紮潦草的右手。

「我不喜歡被人控制,你要不要換個更溫和的方式對待我?」

「比起強迫我,想要長久在一起的話,我們需要一個更舒適的相處方式。」

許知言說的理所應當,就好像他真的在考慮,和白燼一起留在這個副本世界。

白燼聽着這理直氣壯的發言,有些生不起氣來。

對方主動回來確實平息了它的怒火。

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

小心翼翼解開青年手指上包紮的繃帶,白燼看着那幾乎露出白骨的傷口,心情複雜。

「疼嗎?」它嘆了口氣問。

「疼,疼的要死了。」

許知言一聽對方鬆動了不少,瘋狂點頭,語氣裏帶了點委屈,聽上去竟然有幾分像撒嬌。

白燼把手掌覆到慘不忍睹的傷口處,一股溫熱的觸感傳遞進了傷口。

就在許知言美滋滋的準備接受治療的時候,卻發現傷口處的疼痛越發清晰了起來,似乎麻藥被驅除了。

刺骨的疼痛傳來,他瞬間咬緊牙關,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媽的,這人怎麼治療還帶效果驅散的?

可因為剛剛已經說過疼,總不能現在把麻醉藥拿出來給自己一槍,到頭來,許知言聰明反被聰明誤,只能硬挺著乾熬過去這段疼痛。

傷口治療到一半的時候,白燼發現了青年的異樣。

剛剛對話還遊刃有餘的青年現在咬着嘴唇,臉色慘白,冷汗不斷從額頭向下流淌。

白燼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就想明白了發生的問題。

「給自己打了麻藥?」

它彎下腰,中斷了治療,伸手撫摸著許知言的臉龐,拇指劃過被咬紅的唇瓣,掰開了對方的嘴。

「輕點咬,都出血了。」

白燼的手指滑過青年潔白的牙齒,語氣中充滿戲謔。

「我很想知道,你這張嘴,在什麼時候能吐出真話……在床上嗎?」

它低低笑了兩聲,收回手指。

但看着上面艷紅的血跡,心中莫名有些焦躁。

「算了,真話和假話已經無所謂了,我已經徹底關閉了這裏對外的通道,你以後只能被留在這裏。」

說到這裏,白燼的聲音又帶上了一點怒意。

它果然還是介意許知言的謊話。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白燼確實想過或許可以對對方稍微溫柔一些,但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有的是時間來教你,把你教的乖一點,你很聰明,應該很快就能學乖。」

丟下這句話,白燼冷眼站着,完全不打算繼續治療。

被治了一半就撂下的許知言別過頭,巨大的疼痛從指尖傳遞過來,有些影響他的思考。

果然人倒霉的時候,喘氣都能嗆著。

見白燼一副哄不好的樣子,他索性不再裝,立刻拿出道具,給自己右手又來了一槍麻醉劑。

藥效上來后,右手再次沒了知覺。

打完麻藥,許知言坐在鞋凳上,整個人有些萎靡,小聲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我更好一點。」

實際上,他內心正在瘋狂罵街,但如果不把眼前這傢伙安撫好,回收會有麻煩。

他許知言能屈能伸。

為了一個獨立副本,裝柔弱算什麼,讓他捅自己兩刀都可以!

看着一臉脆弱的青年,白燼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它覺得許知言就是它的剋星。

明明已經決定給他點教訓,可事到臨頭,看到對方一副受傷委屈的樣子,它卻有些下不去手。

氣氛再次陷入了僵局,空氣也漸漸凝固。

不過很快,轉機出現。

許小花察覺到了爸爸回家,也意識到了副本出現問題,怯怯地躲在走廊邊,偷偷張望。

許知言看了眼白燼,見對方沒有反對,來到客廳,摸了摸便宜女兒的腦袋。

「小花今天乖不乖?爸爸交代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嗎?收拾書包、整理被子、洗乾淨你的小手帕……」

他點了幾樣適合孩子做的事情。

許小花聽完,用力點了點頭,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

「做完了!所有的都做完了!爸爸別數了,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好,爸爸不說。」

許知言笑着點點頭,示意小姑娘回房間。

「爸爸今天有點事,你一會回房間自己玩好不好?」

「嗯,好的。」

雖然很想提上學的事,但許小花最終還是乖巧答應了下來,顛顛跑掉了。

白燼自始至終也沒有去打擾父女二人的溝通。

安撫完女兒,許知言狀似隨意的拉過一把凳子,坐到客廳落地玻璃的拐角處。

他看了眼窗外,天空烏黑一片。

晃眼的驚雷在雲中翻滾著,遲遲不願意落下。

白燼還在玄關處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知言擔心對方再鬧什麼么蛾子,率先開口:「在想什麼?」

「在想要不要殺了你。」

白燼嘆氣回答,似乎真的在被困擾。

「嗯?」

這回答過於突然,讓許知言有些不知所措。

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儘可能無視掉這句話,指著窗外的天空。

「外面這樣和你有關嗎?」

這次,白燼沒回答。

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步來到了許知言身旁。

「我愛上了你,但你身上充滿了不確定性,我思來想去,還是殺了你,將你製成標本更好。」

白燼似乎已經調整過來心態。

「這樣你就只能愛我一個人,不會再被別人搶走了,當然,也不會再說謊話騙我。」

它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心情好了不少。

不過這番話落到許知言耳朵里,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神經病吧!

這變態果然是有病吧!

他為了不刺激到這個變態,前面盡量裝出情緒穩定的樣子,搞半天都白裝了嗎?這變態到底趁着他和許小花說話,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麼。

還不等許知言做出反應,男人的手掌已經輕鬆卡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從凳子上拎了起來。

「砰——」

掙扎中,凳子被踢倒,許知言再無方才的從容。

「你太脆弱了,需要好好保護起來。」白燼摩挲著青年頸間細嫩的肌膚,略帶憐惜的開口。

窒息感隨着白燼手掌的收緊愈發強烈。

許知言下意識就想掏武器,卻發現系統空間打不開了!

「白……白燼……我們可以談一談。」他只能試着先去掰一下男人的手指,讓自己不那麼快的窒息。

察覺到眼前人的掙扎,白燼笑了。

「掙扎是沒用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神奇的道具,但在這裏,這個空間屬於我,沒有我的許可,你無法打開新的通道。」

儘管在做極端的事情,但它的聲音很柔和,帶着一種戀人間親昵的愛意。

「你說你喜歡我,真的太好了。」

「我也愛你,我們兩情相悅,我們會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說真的,在剛剛之前,我以為我們兩個人中間必須有一個人要輸掉……」

說着,它低下頭,在青年的臉上落下一個個輕吻。

許知言聽完人都傻了。

感情他叭叭了半天,這變態就記住了一句『我喜歡你』?

可脖子收緊的力度讓他必須在還能說話的幾秒內,說出能阻止白燼的話。

說點什麼……

快,說點什麼刺激一下這個變態也好!

在窒息昏厥前,許知言盡量穩住心神。

「你來晚了……我已經,我已經有愛人了,誰他媽的要和你兩情相悅!」

這話一出,白燼猛地收緊手掌,隨即鬆開,許知言差點以為自己賭錯了被掐死。

「咚——」

沒了手掌的支點,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咳咳……咳。」

大量的氧氣灌入肺部,許知言撐着地板坐直身子,猛烈咳嗽起來。

足足咳了幾分鐘,他才緩過來。

看着眼前白燼的腿,許知言苦笑,意識到自己現在狼狽極了。

白燼冷冰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裏面夾雜着憤怒。

「為什麼要激怒我?」

把人鬆開后,它意識到剛剛許知言的話九成是氣話,可它還是覺得不爽。

「你的嘴裏究竟有沒有一句話是真的。」白燼怒極反笑。

許知言聽完,乾脆背靠着牆,坐在地上沒有動。

「白燼,你也太自信了。」

「我們才認識幾天?我有愛人讓你很難理解嗎?你能愛上我,那我為什麼不能愛上別人?」

他咧嘴笑了笑,聲音因為喉嚨受傷有些沙啞。

不過這種情情愛愛的話題,許知言不敢多說,他有點怕這個瘋子瘋起來真的把他殺了。

「我有點累,你能不能抱我起來?」

許知言對着白燼勾了勾手指。

看着男人冷著一張臉不情不願蹲下,他換了個姿勢,跪在地上湊過去主動抱住了白燼的脖子。

「我回來的目標確實是你。」

「我想得到你。」

許知言收回手,把掌心放在男人的胸口處。

「這一次,是實話。」

他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

就在白燼還錯愕的時候,牆體破裂的聲音出現,好像有什麼撞碎了牆壁。

許知言選擇回收了自己還放在外面的最後一樣道具。

【名字:幸運硬幣】

【等級:B】

【類型:特殊】

【使用備註:硬幣回收時,會走直線路徑,容易穿幫,如果想讓硬幣神不知鬼不覺回收,那麼您需要消耗5點精神力。】

一隻裝飾陶罐,從客廳側面的方向突破牆壁飛了出來,將牆面撞破一個碩大的洞,直直嵌入了白燼的背後。

「轟隆——」

霎時間,窗外雷聲驚天動地,暴雨將至。

客廳的燈也閃爍了幾下,不似之前那般明亮。

許知言喘著粗氣,維持了幾分鐘原本的姿勢后,向後仰坐下。

拉開距離后,確定眼前的白燼沒有其他反應,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把眼前僵硬的白燼推倒。

抬眼看着滿臉難以置信的人對方胸口的位置,緊緊鑲嵌著代表安全屋的陶罐。

血液順着罐子與胸腔連接的地方流出,不斷向外擴散開來。

許知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咳了幾聲,搖搖晃晃站起來,來到白燼身邊。

曲起手指在罐子上敲了幾下,瞥見被砸穿的牆,他不禁感嘆起來。

「不愧是安全罐,這硬度,嘖。」

也不枉他做了多手準備。

原來,在發現安全罐消失后,許知言就藉著硬幣魔術,給許小花安排了任務——找到一個和主卧床頭一樣的罐子,然後把硬幣放進去。

這事有些冒險,所以他還特意找許小花確認了一下,孩子是否真的完成了。

最後利用幸運硬幣的返迴路線,這個據說最硬的罐子果然不負眾望,把切片捅了個對穿。

因為不確定罐子具體在什麼位置,直線未必能一擊必中,許知言還多廢了口舌,把白燼引到了整棟房間最邊緣的位置。

當然,成果喜人。

「果然比起把寶壓在別人身上,我還是更相信自己。」

腳底上沾著的黏膩濃稠血跡,讓他有些不舒服,自言自語說完,許知言轉身打算去廚房找刀,把切片分割一下送進罐子。

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腳腕。

剛剛邁出一隻腳的許知言被這力度拉扯著,一頭栽到了地上。

「咚——」

他張嘴倒抽一口氣,倒不是因為摔倒,而是因為被握住的腳腕正在抵抗著人類無法承受的力量。

「咔——」

骨骼斷裂聲出現,許知言喘著粗氣,瞬間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白燼鬆開手,從血泊里站起來。

它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但看着許知言倒在地上,如他所願的斷掉了腳踝骨,白燼低聲笑了起來。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

「差點就真的被你殺掉了呢。」

它俯下身,任由血液流到眼前的青年身上。

看着許知言一臉痛苦的表情,它湊過去親吻了一下對方的唇角。

「別鬧了,我們扯平了。」

許知言聽完,從疼痛里抽空思考,忍不住想到對方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頂級戀愛腦。

他還以為這一擊下去,白燼肯定要殺他,沒想到斷了個腳踝骨就扯平了,他都不知道要不要笑。

白燼不知道眼前的青年是怎麼想的,它把手伸向胸口的罐子,猛地注入力量。

「這是你最後的底牌嗎?」

「好像也不過如此。」

說完,陶罐撐不住那磅礴的力量,緩緩出現裂紋。

許知言看着上面的痕迹,滿臉震驚。

他沒想到,號稱最堅固的安全屋也會被力量撐爆!

但看着裂紋越來越多,他只能無奈苦笑,飛快思考着,一分鐘的絕對安全時間,能不能屏蔽白燼的力量,動用交友之筆。

這組搭配是他最後的底牌了。

「在想什麼?」

白燼低頭望着躺在地上喪失行動能力的青年,一塊塊往下掰著胸口的陶罐碎片。

無數黑色血管從它胸口的傷口處蠕動着,逐漸塞滿缺口。

「你還有什麼后招嗎?」

它說着說着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想,道具不能用了,還有技能?」它踩着陶罐的碎片,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許知言面上不顯,心中一驚。

當他打算髮動技能時,就發現,就連絕對安全時間都無法使用了!

這時,白燼也已經拿掉了最後一塊陶罐碎塊。

它胸口的黑洞被血管堵住,血管蠕動着糾纏在一起,令它看起來愈發不像人類。

許知言還在承受着劇痛,見跑不掉,他索性躺在地上擺爛,思考着一會說點什麼才能留下一條小命。

忽然,他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灰燼味道。

白燼還未察覺到異樣,它俯身親了親青年的臉。

「你真的太危險了,希望變成標本后,你能安靜一些,放心,我會先治好你的腳……」

下一秒,它忽然察覺到不對勁,迅速像一旁閃去。

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

房間里不知何時竟然起霧了。

「啪!」

客廳的燈泡閃爍了幾下,徹底爆掉。

光源消失,僅剩窗外耀眼雷光一閃而過,照亮了室內的景象。

薄霧中,一扇門出現在這裏。

許知言撐著胳膊支起身子,看着陶罐碎片之上突兀出現的門,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

「你來了。」

門開了。

被鎖鏈纏繞着的鬼神出現在門內。

「抱歉,來晚了。」

低啞的聲音裏帶着神性,巨大的黑鱗蛇尾從門裏伸出,輕輕將躺在地上的青年卷了起來。

祂抽掉了這個副本安全屋所有的力量,將錨點建立在了切片分/身的身上。

許知言靠在蛇尾上,冰涼的鱗片讓他格外安心。

他忍不住掰過蛇尾巴尖親了親,受傷的喉嚨里發出咯咯笑聲。

「問題不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盤點收穫了。」

比起受傷,他更期待安全屋的升級。

貪婪之心被滿足。

許知言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於貪心……但如果要讓他不那麼貪,那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他。

原本看到倒在血泊的許知言后,已經有些暴怒的鬼神,突然的被親了一下尾巴尖,整個僵在原地。

但想到許知言當前的狀態,祂還是忍住了奇怪的衝動,將人卷到身邊。

兩人的互動刺傷了閃到一旁的白燼。

它能感覺到門裏的人和它同源,但比它更高級,它幾乎無法抵擋從心底散發出的恐懼。

但那宛如打情罵俏一般的對話讓它無法接受。

「喂喂,你們……」

它話音未落,忽然比起之前更為龐大的重力從頭頂出現。

「砰——砰——砰——砰——」

已經快回家的許知言聽到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豁!地上砸了一個大洞。

聽聲音最少要砸穿好幾層。

他瞥了一眼表情嚴肅的甲方,詢問道:「你不會要把它打死吧?」

鬼神沉默片刻。

祂倒是想,問題是打不死。

「你先治傷。」

說完,粗長蛇尾將人送至已經焦急等待的曲季面前,鬼神踏出門外,關上了門。

許知言被緊張兮兮的安全屋員工包圍,各種治療道具不要錢一樣往手上腳上甩,他只能放棄了解甲方怎麼回收切片,優先阻止曲季浪費。

噩夢小區167號樓,六層。

白燼從地上爬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可是融合了整個副本的力量,竟然被這麼輕而易舉的摁到了地上。

薄霧出現,當白燼回過神來時,它重新回到了1402。

滿地狼藉之上,剛剛人身蛇尾的傢伙下半身的蛇尾消失了,站在廢墟中。

白燼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麼,奇異的是,它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現在的複雜心情。

憤怒、不屑、愧疚、嫌棄、尷尬……

尷尬?

對面的傢伙在尷尬什麼?

白燼想詢問,卻被一個眼神掃了回來。

「你是……」

原本受它控制的黑色血管現在像是瘋了一般,穿透了它的肢體,將它吊在半空。

足足過了十分鐘,鬼神才像緩過來一般,嘆著氣面向懸在半空中的狼狽切片。

怎麼辦,能不能去掉記憶……

一想到一會融合力量后,記憶也會跟着融合,祂就有些無措。

黑色血管悄悄來到鬼神身旁,散發着欣喜的情緒,似乎迫不及待要和本體融為一體。

鬼神看着和自己長著同一張臉的的切片,有些頭疼。

不解氣,再打一頓吧。

十分鐘后。

整個167號居民樓轟然倒塌。

已經奄奄一息的白燼被血管纏繞着,托起來到鬼神面前。

看着一臉冷漠的鬼神,它忽然放肆大笑。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我就是你!」

它身上的血肉不斷被抽離,化成無數血管,向著鬼神而去。

「他還是屬於我的。」

最後一句話說完,白燼徹底化為力量融合消失。

而原本表情冰冷的鬼神,忽然勾起嘴角,笑着重複了最後一句話。

「他還是屬於我的。」

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與消失前的白燼一模一樣。

說完,祂久久沒有動彈。

直到全部記憶過完一遍,鬼神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好像……

好像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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