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噩夢小區

第98章 噩夢小區

「你畫畫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想你。」

白燼坦然回答。

它覺得自己已經提前給出了足夠的暗示,比如可能畫的東西不是許知言想要的。

但對於這個命題,白燼第一時間想到的確實是眼前的漂亮青年。

它望向愣在原地手足無措的許知言。

大概是害羞所致。

青年臉色通紅,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泛起粉色。

白燼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畫的其實不對,天鵝絨上的青年在經歷那些事後不應該還是白皙的膚色,應該加上一層潮紅才對。

它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調色盤,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改。

和冷靜琢磨怎麼改畫的白燼不同。

許知言已經氣瘋了。

他伸手指著白燼的鼻子,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愣是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等他反應過來可以把眼前的傢伙砸地里的時候,指令還未下,白燼就再次開口了。

「我全是按照你給的命題來創作。」

「靈感這東西無法把握,能創造出什麼誰都不能保證,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可能畫不出你想要的東西。」

白燼向一旁退了幾步,生怕自己砸地上的時候把畫毀掉。

「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做出怎樣的作品,但在遇到你之後,我再聽到這個命題,就只能想到你。」

許知言聽着對方理直氣壯的話,簡直要氣笑了。

不過想到《最後的美夢》創作出來的時候,他也確實沒有遇到白燼,只能勉強接受這個借口。

幾分鐘后,許知言總算是理智回籠。

他先是去廚房找了塊黑布把畫蓋起來,沒了這礙眼的東西后,他終於能和白燼正常對話了。

「關於創作……算了,你直接看這個雕塑吧。」

許知言舉起手機,裏面有他上午剛拍攝來的紅色電線球。

白燼不動聲色接過手機,心裏略帶疑惑。

它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放過了,還以為起碼要被打一頓,看來這個命題對許知言來說真的很重要。

許知言小心翼翼觀察著白燼的表情。

只見對方在看到手機里的照片時,表情變的有些古怪。

「這應該是你失憶前創作的雕塑,名字就叫最後的美夢,據說是開發商花了大價錢讓你來弄的。」

他試着給白燼解釋這東西的來源和寓意。

「我最近觀察過,不少居民在路過時,都會看着這個電線球……咳,雕塑球。」

「居民們看完雕塑后,表情會變的釋然,好像又從這個雕塑中得到某種力量?二手房交易中心的人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白燼聽完解釋,搖搖頭。

「不可能,這不是我的作品。」

「唉?」

許知言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對方會否認。

可看白燼一副嫌棄到極點的模樣,他又懷疑難道眼前的白燼,和二手房交易中心的員工口中的大藝術家白燼不是一個人?

還不等他提問,白燼就指着手機里的圖片,反問道:「這圖片里的雕塑,簡單粗糙,用鐵棍支撐起來,你覺得好看嗎?」

「不好看。」

許知言老實回答。

他老早就覺得這破電線球不好看。

白燼點點頭,繼續道:「藝術不是胡亂創作,這個雕塑球體好像是很多線糅雜起來,既無美感也無寓意,如果這都能稱之為藝術,那麼開發商不如自己捏一個。」

說罷,它伸手掀開畫上搭著的黑布,饒有興緻指著上面黑色的手講解起來。

「藝術是流動的,你能從畫里窺探到我的想法,我對你的……」

它舔舔嘴唇,發現許知言好像還沒能從剛剛的話題里脫離出來,趁機走到一旁,從後面附身抱住青年。

「你看這隻手,它雖然是靜止的,但我只要放在這裏,其實不必我再過多贅述,你就能想像到,這隻手會滑到更往下的位置……」

說着,它把手隔着衣服虛虛搭在青年的腰間,屬於對方的溫熱體溫傳遞過來,讓人慾罷不能。

白燼已經很努力地在剋制的了。

它不斷告訴自己別玩了,再摸下去等許知言反應過來肯定要把它嵌進地板里。

但理智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在發現青年仍舊皺眉思考着什麼的時候,白燼的手順着青年的衣擺探了進去……

腰上傳來的突兀觸摸感讓許知言一哆嗦,迅速反應過來白燼這傢伙在趁機幹什麼。

「白燼?你是不是有病?」

最終,白燼如願以償,被狠狠嵌入了地板中。

直播間,觀眾們紛紛為變態藝術家點蠟。

【這變態畫家怎麼記吃不記打啊哈哈哈哈哈】

【看吧,又讓人嵌地板里去了吧!】

【哈哈哈哈哈畢竟剛畫完黃圖。】

【老婆的黃圖我也想看!吸溜!嘿嘿嘿嘿老婆親親!】

【@審核,能不能給樓上永久禁言套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畫家求仁得仁,不過我更想知道小百萬到底是怎麼控制住這個強力NPC的。】

【+1,之前我以為是小百萬用身體作為交換嘿嘿,但現在看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2,畢竟過副本,身體交換不丟人!】

原來,在副本中,也不乏有對人類外觀極具追求的NPC。

只要這個NPC足夠強大,可以提供足夠幫助,大部分玩家都不會介意與之春風一度。

畢竟比起拼死拼活殺了對方,能用更省力的方式獲得助力不是更好嗎?

【但看畫家這樣明顯不是啊啊啊啊我真的好好奇!】

【主要是我沒有在畫家身上看到任何控制道具的痕迹,也沒看到小百萬用什麼控制道具。】

【我也好奇,嗚嗚嗚希望後面能有答案。】

【如果這種道具能賣,我TMD買爆!】

許知言不知道彈幕都在猜他用了什麼道具,他重新把畫蓋起來,丟到了廁所,等回來時,男人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冷眼看過去,他用腳踢了踢白燼的胳膊。

「你說這雕塑不是的你的作品?」

這就奇了怪了。

理論上來講所有的事情都能對上,為什麼到了這個電線球的時候就對不上了?

難不成當時白燼為了騙錢,隨便捏了個球糊弄開發商?

「嗯,我怎麼會創作出如此沒有美感的東西呢?」白燼抬起頭,極力否認。

它不明白為什麼許知言會把那個丑東西往他身上套,但讓它承認那是絕不可能的。

為了再次確認身份,許知言舉例了之前在二手房交易中心看到的畫冊內容。

結果其他命題的設計理念完全沒問題。

基本在聽到題目之後,白燼第一時間所想到的,除了搞黃之外的東西,全都能和之前畫冊里的圖片對上。

許知言覺得自己的思考陷入了僵局。

在他的計劃中,如果白燼一直作為力量源供給副本的話,只要切斷供給鏈,或者把白燼處理掉,整個副本就能自行崩塌。

但現在最有可能作為力量傳輸渠道的雕塑竟然不是白燼本人的造物。

思來想去,許知言決定晚上沒人的時候,去中央水池看一下。

不過現在還太早了。

許知言沒有再搭理從地上爬起來的白燼,反而從包里拿出《幼兒園入園手冊》,來到了許小花的房間里。

亮着溫暖燈光的兒童房裏,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女孩正在畫板上寫寫畫畫。

許知言過去坐到一旁,看着畫板上的內容。

「爸爸!你今天竟然沒有出門!」

許小花一臉驚喜,她印象里爸爸很忙,已經很久沒有陪她了。

許知言剛盤腿坐下,就聽到孩子這句驚喜的聲音,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好幾天沒有陪許小花了。

「抱歉,工作有些忙。」

他沒帶過孩子,只能像印象中所有大人一樣,把忙都歸咎於工作。

許小花一臉嚴肅點點頭。

「沒有關係哦!我知道爸爸這麼忙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小花會乖乖的,所以爸爸要加油呀!」

許知言摸摸許小花的腦袋,看着女孩可愛的臉,除了沒有血色不像活人外,他一時無法想像這麼小的孩子會變成什麼怪物。

不知道便宜爸爸複雜的想法,許小花還在努力介紹着她的『大作』。

「這個是爸爸,這個是我,這個是媽媽。」

「這個是彩虹和小花朵。」

四歲孩子用彩色鉛筆塗出來的畫作不能說是多好看,只能勉強看出圓圈是頭,火柴棍一樣的黑線條是胳膊腿。

許知言看着畫面上,代表爸爸和許小花的小人笑的很開心,站在彩虹下面。

而代表媽媽的另外一個黑衣服小人則被兩個人遠遠丟在角落。

咳,果然這孩子就算是已經接受設定,但內心還是害怕白燼的嗎?

他又陪許小花畫了一會兒。

本來是想展現一下自己偉大的父愛,結果下筆后,畫什麼不像什麼,差點把許小花給急哭。

這場父慈子孝繪畫活動只能提前結束。

許知言見氣氛差不多了,拿出入園手冊,詢問道:「你不是想去上學嗎?我們一起來看看上學都要準備什麼好不好?」

「好!」

剛剛還被爸爸稀碎的畫技氣到不想說話的許小花,眼神突然亮了。

她拿過冊子,不認識字,但也興緻勃勃翻看起上面的簡筆畫。

許知言則趁機看了一下上面的內容。

【美夢幼兒園入園須知】

【1.周日下午兩點報道。】

【2.報道時領取登記表。】

【3.報道時交學費、雜費。】

【4.交完費用,請去三樓領取服裝、課本。】

【5.請於周一前,給孩子準備好以下物品:】

【水杯、書包、鉛筆、橡皮……】

再後面就是要準備的一系列物品。

非常普通的入園須知。

許小花看的很認真,許知言有些好笑。

「這麼想上學嗎?」

他代入一下自己,好像對上學沒什麼太強烈慾望。

許小花聽完,認真點點頭。

「因為上學是正確的。」

聽到這麼一本正經的回答,許知言莫名其妙想到了兩個人……不,應該說是怪物。

在第一個副本中,他遇到了養子和養女,那兩個怪物也對上學有着奇怪的執念。

不過這想法轉瞬即逝。

許知言笑着摸了摸便宜女兒的頭,岔開話題。

「除了上學呢?還有什麼是正確的?」他想了解更多,不知道這孩子究竟知道多少。

許小花沒想到爸爸會問這個。

她先是皺起小臉想了一會兒,嚴肅地開口:「聽大人的話是正確的、沒有爸爸媽媽是不正確的、亂跑是不正確的、吃飯是正確的……」

「沒有爸爸媽媽是不正確的?」

許知言發現了問題。

「對啊,小朋友怎麼能沒有爸爸媽媽呢?」許小花仰著臉,理所應當回答。

「那如果一個小朋友沒有爸爸媽媽會怎麼樣?」許知言垂下眼。

「那會很恐怖!」

許小花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開始瘋狂搖頭。

後面,無論許知言怎麼問,她都不肯再說什麼。

見許小花如此抗拒,許知言只好作罷,把話題轉回比較溫馨的地方去。

明天就是周日了。

他得把其他的雜事在今晚上都處理好。

恰好白燼來敲門,招呼兩人吃晚飯。

許知言收起雜亂思緒。

等晚飯吃完,一家三口度過了虛假卻又溫暖的一個晚上。

哄睡許小花。

時間來到了十一半點。

許知言來到客廳時,發現地板上砸出來的坑已經被修復了。

白燼抱臂靠在廚房門框上,表情不是很愉快。

它知道許知言又要出門了。

……真該死啊,力量的恢復如果能再快點就好了。

許知言沒理白燼的臭臉,越過它去廚房拿了把鎚子塞進了袖子裏。

一會去檢查中央水池的雕塑,能少用道具就盡量節約一下。

臨出門前,他忽然叫住白燼。

「白燼,之前你去抓過一次許小花,那時候她是什麼樣的?」

正在低頭給青年系圍巾的男人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但他還是站在原地,老實思考了一下。

「她變成了一種怪物。」

「身上是黑色,沒有光折射的那種黑色。」

「遠看過去更像是一個黑色的影子,不過打起來倒是能感受到是實體。」

說完,它還評估了一下許小花的戰力。

「很弱,如果不收住力度,我怕當時把她不小心打死。」

它那時候真的有很努力在完成許知言給的任務。

然而許知言沒有聽後面的內容。

他想到了廢棄幼兒園裏,堆成小山的古怪屍體……

所以,在這裏,孩子沒有爸爸媽媽是錯誤,而失去了爸爸媽媽的的孩子,就會變成這種黑色的怪物。

沒等許知言做出什麼反應,彈幕倒是在聽到后先炸了一輪。

【????也就是說?昨天西楠清掃掉的怪物,都是孤兒?】

【好像是這樣沒錯了。】

【嘖嘖嘖,可是沒父母又不是孩子的錯,憑什麼把這些小孩變成怪物?】

【確實,這個有點讓人無法理解。】

【感覺這副本更適合無腦沖的人進。】

【對對對!我看其他還活着的人,根本就沒有像小百萬一樣各種深挖副本內容。】

【畢竟這副本也沒獎勵啊,任務做做得了。】

【我看借命人幾乎已經完全融入這個副本了,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工作。】

【……細思極恐,她還記得自己是玩家嗎?】

中央水池。

許知言把手藏在口袋裏,縮在角落,先伸頭觀察了一下。

確定周圍沒有來人後,他坐到水池旁邊,低頭看了一眼,把手緩緩伸向水面。

「嘶——」

冰冷刺骨的水一沾到手指,就把他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涼啊……」

可要去檢查中間的雕塑求,他必須趟水過去。

看着這直徑十幾米的大水池,許知言開始瘋狂想念起小一,如果有搭檔的直升機狗在就好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放棄了用飛行道具的想法。

無他,主要是太貴了。

為了這麼個破水池子不值當。

在逃生遊戲中,飛行可以無視地形障礙,是很珍貴的能力。

就連甘靡幾乎逆天的操控空氣的技能,也只能將物品懸浮起來,並不能作用到自身。

許知言最後選擇帶上了銜尾蛇戒指,才進了水池。

銜尾蛇戒指可以讓人秒變游泳達人,並且對冷水有一定抵抗能力。

水池的水不算深,差不多到許知言大腿。

縱使是對冷水有了抵抗,可下水還是把他凍得一哆嗦。

時間緊迫,他不敢多停留。

雖然十一點半后小區基本沒有什麼人會在外面,但還是小心為妙。

加快速度來到水池中央,許知言總算是能夠仔細看一下這個紅色電線球的模樣了。

和他手機拍的差不多,就是一些鐵的線纏繞在一起,然後刷了一層紅漆。

怪不得白燼會否認這是他的作品。

這東西近看是挺粗糙不走心的,也不知道當年的開發商是怎麼想的。

許知言繞着紅色電線球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

看完沒有覺得精神舒緩,也沒得到救贖,看來那種『釋然』只發生在NPC身上。

他試着敲了敲這個材質不明的球。

「咚咚咚——」

空心的。

沒等他放下手,裏面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這個球。

許知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忍不住退後兩步。

可球里的東西好像察覺到了他要走,撞擊的更加急促了。

「咚咚咚咚——」

許知言有些奇怪。

「……活的?」

也不像,這就是個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空球體,下面的鐵柱子主要是用來支撐,看起來並不像是能傳送什麼物質的樣子。

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

許知言摸出鎚子,輕輕敲了一下球。

還是『咚咚咚』的聲音,比較小,想來如果敲破的話,不會出什麼大動靜。

本來就已經做好了砸球的準備,許知言沒再猶豫,先把圍巾拉高,遮住臉,隨即掄起鎚子就是一下。

「砰——」

聲音和預想的差不多,不算大。

他放下心來,又連敲了幾下。

「砰砰砰砰砰——」

終於,圓球上破開個小洞。

還不等許知言湊過去,就看到有一道亮光,從這個小孔中『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

直播間能看到的視野要大一些,現在已經開始替他着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百萬快跑啊】

【卧槽卧槽卧槽,綠化帶里蹲著的都什麼東西?】

【是人吧?是人吧?是人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小百萬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一鎚子開始出現!】

【樹下面那個我見過,是之前抱狗的那個!】

【啊啊這是什麼保護機制嗎?】

【我覺得是水有問題,這水的範圍好像能擴散聲音,但聲音在中央又會被壓制,你們看水波就知道……】

【完蛋了,小百萬要一打一百五了嗎?】

等許知言確定球已經空了,滿臉掃興打算離開的時候,終於也發現了異樣。

水池周遭的綠化帶里,好像蹲了幾個人……

糟糕,看起來要出事。

許知言裝作沒有發現綠化帶里的異樣,後退了幾步,用餘光打量起其他地方。

好像有不少居民,出現在了中央水池周圍。

他望向距離最近的一處綠化帶里,發現裏面的居民都穿着睡衣,看起來就好像是直接被從被窩裏傳送到這裏一樣,望過來的目光,獃滯中帶着疑惑。

許知言緩緩退到水池邊緣,摸了摸臉上的圍巾,不確定這些居民是不是在核實他的身份。

但此時不跑,接下來說不定就跑不掉了!

下一秒,許知言翻身離開水池,拔腿沖向商業街。

還有幾分鐘,缺牙老闆他們就要收攤了,看起來今晚上得去小區外面避一避才行!

寒冷的商業街。

缺牙老闆正對着遠處望眼欲穿。

有人問他是不是在等老客戶,他笑着點點頭。

「那小伙是個好人,就是跑的有點慢……慢……好像也不慢?」

缺牙老闆本來在說話,可望向遠處,他聲音越來越小。

只見許知言身後跟着一大群體態僵硬,表情猙獰的居民,發瘋一樣往這邊跑來,嘴裏還嚷嚷着。

「跑——跑!」

缺牙老闆看到對方的手勢,急忙開始收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先跑了再說!

一分鐘后,許知言氣喘吁吁,成功坐上了缺牙老闆腳蹬小三輪的後座。

1402客廳里,畫架被重新支了起來。

白燼把白天被許知言收起來的畫找了出來,正在做最後的修改。

忽然,一道白光撞破了玻璃,直直衝着它飛來……

客廳里萎縮的肢體擺動着,像是遇到了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

隨着更多的力量湧現。

白骨枷鎖出現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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