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見病人低着頭不敢說話，林禎拉了拉蘇皖，讓她也消消氣。林禎其實不善於指責別人，但如果她剛剛不開口說點什麼，蘇皖得把人噴得狗血淋頭，那樣場面會很難看，畢竟診療室不隔音，外面還有這麼多門派都注意着他們的動向。

「現在最重要的是治療。」林禎說。

蘇皖點了下頭，又想到了什麼問林禎意見：「要不要給霍凌說一聲？」

雖然病人咬定村裏的死豬病豬尚未賣出去，但這不一定是一句實話。乙腦的潛伏期是4-12天，而乙腦已經在村裏蔓延開來，說明乙腦已經存在很久了，蘇皖不相信在這期間村民沒有賣出病豬。

豬是乙腦最大的傳染源，但豬死後乙腦病毒也會死亡，只要豬肉不是生吃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威脅，但怕就怕蚊子叮咬了患有乙腦的豬肉，再傳播到人的身上。

這個世界的人沒有注射乙腦疫苗，要是沒控制住傳播開了就糟糕了。

林禎說：「你看着小朋友，我去給霍凌說一聲。」

蘇皖點頭。

林禎正要出去臨時診療室去找霍凌，程佳說：「林醫生，我已經給霍凌說了。」

林禎：「哦好的。」

她還想讓霍凌離開城隍廟，雖然霍凌也有靈石護體，但畢竟破傷風還沒好利索，免疫力低下，要是再傳染了乙腦就糟糕了。

再就是城隍廟本就病人堆積，乙腦有一定的傳染性，需要做好防護。

看出林禎的想法，程佳說：「賀醫生正在向藥王谷報備。」

林禎點點頭，拉開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高台上，賀胥正在和藥王谷大弟子說着什麼。

藥王谷大弟子聽完賀胥所說，略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只要不讓蚊蟲飛進城隍廟，你們便能阻止瘟疫？」

乙腦的主要傳播媒介就是蚊子，只要沒有這玩意兒，乙腦在城隍廟爆發的可能很小很小。

賀胥道：「只要你們佈置的結界沒問題。」

大弟子看向長老，長老點頭。

得到長老許可后，藥王谷大弟子喚來大乘刀修。

佈置結界不讓任何一隻蚊子飛進來這事醫修難以完成，只有交給其他修士。

賀胥見事情辦好，抱拳一下：「多謝。」

大乘刀修趕緊給賀胥還了一禮。

等賀胥離開后，那藥王谷長老瞧著賀胥離開的背影，喃喃：「這修仙第一人民醫院到底什麼來頭。既能瞧出瘟疫，還能阻這瘟疫。」

大概是沒辦成巫神醫交代的事，又瞧見巫神醫眼底的暗沉，小葯童便想為自家先生討回些什麼來，開口道：「能不能阻，此時言之尚早，自古以來便也從未聽過結界能阻瘟疫的奇事，不若十年前禹州就不會因一場瘟疫重創，淪為九州末流。」

藥王谷長老看了小葯童一眼，「確實言之尚早，不若拭目以待。」

巫神醫擰眉，「子茭！」

小葯童不敢再言。

林禎雖聽不見高台幾人的交流，卻看見了往回走的賀胥。

「賀醫生，賀醫生。」她趕緊勾勾手，讓賀胥快些回來。

賀胥見了，小跑着回來臨時診療室：「怎麼了？」

林禎說：「跟我去找主任。」

賀胥：「哦好。」

雖然此時臨時診療室的一老一小兩位病人有被蚊子叮咬史，病症也符合乙腦的臨床表現，哪怕此時林禎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是乙腦，但西醫還是需要依據數據來診斷病情。

乙腦需要實驗室檢查以及血常規、腦脊液等輔助檢查來診斷，林禎的想法是她們取標本，讓賀胥帶回急診大樓去做化驗分析，這樣檢查結果出來后，賀胥帶來結果的同時也能再帶些葯來。

但需要支會張主任。

林禎和賀胥去找張主任時，張主任正要也在找賀胥。

不等林禎開口，張主任說：「小賀啊，你待會兒回急診大樓一趟。我已經給霍凌說過了，阿奴會御劍送你去返。」

賀胥點頭說：「我沒問題，只要你們能給我標本。」

乙腦實驗室檢查所需要的標本有血清和腦脊液。

不過抽血簡單，抽腦脊液就要棘手許多。

腦脊液需要用到腰椎穿刺，也就是用穿刺針穿刺病人腰椎，抽取腦脊液。這是有創操作，算是一個小手術，需要無菌環境，也需要用到局部麻醉。

穿刺針他們有，在第一次林禎和賀胥下山的時候，想着要給霍凌做各項檢查，就有備無患地帶上了。

但不知是不是路上顛簸還是其他原因，必須密封保存的麻/醉劑有輕微泄露。

程佳檢查了麻醉劑后搖頭說：「林醫生，好像不行。」

他們本就沒有麻/醉師在身邊，用麻/醉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又哪敢給小女孩用泄露的麻/醉劑。

衛敏「啊」了聲：「那怎麼辦啊？」

程佳想了想說：「讓賀胥先回去再帶麻醉/來？」

林禎搖頭：「急診科存放的麻醉劑不多，現在剩下的是吸入麻/醉。」

小女孩本就抽搐，不適合用吸入麻/醉。

衛敏皺着眉又問：「這可怎麼辦？」

方鑫愁得都沒說話。

臨時診療室一時一籌莫展，沒想到難住他們的不是無菌環境反而是局部麻/醉。但又不可能不穿刺，腦脊液常規對於小兒腦膜炎很重要，單是血常規檢查是無法說明什麼的。

林禎抬頭看向蘇皖，問：「蘇醫生，你現在能急中生智嗎？」

「……」蘇皖沉默了一下，去看張主任：「主任，我記得古代……」

因為診療室還有其他病人，蘇皖改口說：「「這裏」很早就有麻/醉，華佗的麻沸散可是世界史上最早的麻/醉劑。」

林禎明白的蘇皖的意思，其他人也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