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她而死

第一章 為她而死

初夏時節,雷雨剛過,陰陰沉沉的籠罩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上。

「把那***拖上來。」九五至尊端坐皇位,碎玉金簾也壓不住眉間的戾氣。

薛玉初被侍衛拖上來,蓬頭垢面,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像一灘死水,在看向皇帝時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陸淮安在這樣的目光中笑了,他甚至有幾分享受,只有讓她恨,讓她痛苦,她才會專心專意只看自己。

「顧寒落,你看看這人是誰。」

殿上放着一個和堂皇氣勢毫不相干的木架,木架上鮮血淋漓,架著一個已不成人樣的男人,他緩緩抬起頭,右眼被剜去留下一個黑洞,半身的血肉被凌遲割下,森森白骨露在外面。

在他左邊守着三條惡犬,割下來的每一塊肉都被爭食乾淨。而右邊還放着從戰場上帶下來的銀甲,在血色中幽幽的泛著冷光。

陸淮安拽著薛玉初的頭髮,逼迫她抬起頭,那張傾國傾城貌已蕩然無存,枯朽如老嫗。

「啊……唔……」薛玉初想喊他,口裏半條舌頭只能發出不成語調的含糊音。

「卿卿。」顧寒落極力扯動唇角,這樣的表情在只剩半面血肉的臉上算的上恐怖:「不哭。」

明黃色的五爪金龍在燭火映照下形態扭曲,新繼位的皇帝陰沉着臉咬牙切齒道:「好好,安南將軍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薛玉初被拖到顧寒落面前,陸淮安拽着她的頭髮,森冷怨毒的聲音在她耳邊落下:「朕要你看着,顧寒落是怎麼死的。」

溫熱的鮮血濺到薛玉初的臉上,她看着自己心愛的少年郎被人一刀刀扒著皮片著肉打斷了一身傲骨,連靈魂都痛到戰慄。

她痛徹心扉,奮力掙扎,卻被陸淮安按得死死的,快意瘋狂的大笑聲傳到她耳畔。

「遠在萬里的安南將軍因為你一封信前來送死。薛玉初,你好大的本事啊。」

陸淮安死死拽着她,看着顧寒落被凌遲,他心裏湧出無盡的快意,甚至搶了劊子手的刑具,重重揮下。

「好好,活下去。」至死,他的一雙眸望着她,那雙明亮的眼眸漸漸黯淡。

滾燙的鮮血濺落在她的手背,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獃獃的停止了掙動。

她的少將軍啊,沒有馬革裹屍葬於沙場,卻被昏君凌遲處死。

薛玉初只覺呼吸艱難,連骨頭縫裏都壓抑著疼。

陸淮安放開薛玉初暢快大笑,神情癲狂:「顧寒落死了,丞相府也沒了,再也沒有人能把你搶走了,以後你只能看着我一個人。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經,陸淮安肆無忌憚地宣告他的罪行:「你爹並未謀反,那些信物都是朕派人藏進去的。」

他蹲下來撫摸薛玉初的臉,柔嫩的肌膚光滑如牛乳,她越痛苦他越興奮: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都是因為你,玉初。若不是你的那顆糖,我也不會對你起了貪心,也不會想殺光所有阻攔我的人。記住,丞相府兩百二十三口人都是因為你死的!」

「啪。」薛玉初猛地伸手,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恨不得生吞了他的血肉。

陸淮安陡然變臉,神色陰鬱狂躁:「朕不殺你,朕要留着你慢慢玩。」

他狠狠地瞪向一旁的屍身:「朕要將顧寒落挫骨揚灰!來人將他拖進去燒了,骨灰拿去墊狗窩!」

大火吞噬了整個長晝宮,薛玉初的眼底,映滿火光,她突然推開了陸淮安,義無反顧地衝進去。新筆趣閣

火光下,薛玉初月白色衣裙翻飛像一朵奔向月亮的鳶尾花,身後,傳來暴君瘋狂的尖叫:「給朕回來!淑妃!薛玉初!」

烈火灼燒,濃煙滾滾,雕樑畫棟的長晝宮開始坍塌,在無數塵埃揚起的瞬間,薛玉初看見了年少時鮮衣怒馬眉挑煙霞的少將軍……

上窮碧落下黃泉,顧寒落,我來陪你。

乾安五年,東京城。

小軒窗半掩著,清風吹散了室內的藥味。薛玉初半倚在祖母肩旁,丫鬟端著碧羹粥慢慢地喂她。

簾幔被掀開,祖母身旁的王嬤嬤進來輕聲說:「老夫人,二小姐帶着人過來請安了。」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青蟬翼屏風後轉過幾個人影。薛玉顏帶着僕婦丫鬟們走進來。

她生的明艷,不過十五六歲,穿了件杏黃蝶紋彩秀外衫,月白織金錦花籠裙,濃濃的書卷味。

薛玉顏探著身子往老夫人身後瞧,見了薛玉初,眼角一跳,只見她臉上的余胖皆被消去,眉目綻開如初春嫩蕊隱隱有盛開之勢。

薛玉顏想起母親說的話,穩了穩心神,快步走到床前,握住薛玉初的手,擔憂道:「六妹妹,身子可好些?」

薛玉初微微抬眼,上輩子她與這位二姐姐關係不錯,她寄人籬下許多時候都按二姐姐的想法行事。只是當初她看不出來薛玉顏居心叵測,還一味的感激她。

她這次來肯定不是請安這麼簡單。

果然,薛玉顏寒暄了兩句就道:「六妹妹,以後同我一塊住可好?我那院子空,有你來也好做個伴兒。」

上輩子就是這樣哄騙自己過去,人前噓寒問暖,人後夥同她那個沒腦子的娘唱雙簧,唬着她死心塌地,最後還插手她的姻緣。

距離她重生,已三日了。老天有眼,給她這個機會,這輩子,至親之人、所欠之人,她統統要他們有個好結局!

唯獨母親,在她醒來前,就已經暴斃,大夫說是體虛……她眼神一暗,可她記得清楚,母親死前,唇色呈現深紫色,完全不像是大夫所言。

「多謝二姐姐好意。」薛玉初看了眼輕輕捻動手裏佛珠的老太太,笑道:「玉初已經答應和祖母一起住了。」

薛玉顏神色微滯,隨即又道:「那怎麼行?你大病初癒,怎麼好勞煩祖母?她老人家喜歡清閑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在這耍小孩子脾氣。」

這番話說的漂亮,不僅討好了祖母,還將她的拒絕歸為小孩子不懂事,硬和她推距下去只會讓人覺得她不識好歹,擾老人家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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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造了暴君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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