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瓷器，震驚的部落人

在這片原始蠻荒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地圖這種東西。

至少裴楊就從未見過，這讓昨天騎著「野豬」一通亂躥的裴楊，有些找不準方向。

「看來得抽空繪製一份簡陋的地圖了。」

騎在蠻彘背上的裴楊心底暗自嘀咕，他可不想隨著以後對蠻荒世界的探索範圍越來越大，動不動就迷路。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換取更多具有超凡功效的「靈果」。

……

循著對虯藤部落所在的方向的模糊映像，裴楊騎著蠻彘在密林中晃悠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讓他看到一處眼熟的山勢走向。

有了熟悉的山做參照，接下來很輕易的就找到了虯藤部落所在的山谷。

今天並非是他與虯藤部落約定的交易日子，因此對於他的到來，讓藏在茂密樹冠里站崗放哨的部落人很是詫異。

不過也因為雙方有了兩次成功且愉快的交易經歷，所以虯藤部落的人對他的警惕和對他坐下蠻獸的畏懼都減淡了許多。

雖然還不至於放他進入山谷，但也沒有再用武器對著他，流露出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相反，這個看上去年輕得可以用稚嫩來形容的部落人，甚至還鼓起勇氣，主動與他搭話。

對此裴楊自然很樂意。

他一邊與這個年輕的部落人閑聊，一邊不動聲色的打聽這周圍還沒有其他的部落。

「其他的部落？我沒見過，只是聽阿公以前講過，往那邊翻過十七個山頭，有個叫有狼的部落，阿公年輕時隨狩獵隊外出狩獵，與他們發生過爭鬥，吃了大虧，後來祭和狩就不讓再往那邊走了。」

聽完這個年輕人的話，裴楊立馬就給這個「有狼部落」打上了「好勇鬥狠」的標籤，同時嘴上卻很贊同的迎合，

「你們祭和狩是對的，這個有狼部落非常好戰。」

是不是好戰裴楊不知道，他只是隱晦的在誇讚他們部落祭和部落狩決定英明。

果然，聽到這話，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部落人頓時流露出些許得意。

「對了，你知道往那個……額，應該是那個方向，有片沼澤嗎？」

裴楊想到昨天遇到的那個飄蕩著瘴氣的沼澤，於是指著印象中那片沼澤大所在的方向，詢問道。

他想打聽打聽那片沼澤的消息，畢竟裡面的喰獸是可以「獻祭」給祭鼎，以獲取氣血，增強實力的。

「知道，就在那邊，距離這邊很遠，要翻過大概十三個還是十四個山頭，不過沼澤裡面除了臭水和爛泥，什麼吃的都沒有。」

「你去過？」

「那個……，我沒有去過。」

年輕部落人尷尬的抬手，撓了撓板結成塊的頭毛，

「我是聽狩獵隊里的圖騰戰士說的，畢竟我現在還不是圖騰戰士，不能離開部落太遠。」

「這樣啊。」

裴楊點了點頭，

「哎，對了，那個圖……」

「部落祭來了，部落祭來了……」

裴楊剛準備打探一下圖騰戰士的消息，就被部落祭到來的聲音打斷。

年輕的部落戰士聽到祭到來的消息，立馬收斂起笑容，板著臉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足夠嚴肅。

裴楊自然也是悻悻的閉嘴。

很快，一名強壯的部落戰士背著一個頭髮灰白，瘦骨嶙峋的老頭跑來。

戰士將部落祭放下，然後挪到了一旁。

部落祭則對著裴楊微微彎腰，然後直身看向裴楊。

他滿是溝壑的臉上笑容不由得微微一滯，蒼老泛黃的眼睛也不由得微微一眯，隨即便強制收斂了所有異色，鎮定自若，宛若無事的開口：

「遠方來的客人，今天並不是我們約定的交易日子。」

服用過牛力果，又接受了祭鼎血氣洗禮，如今的裴楊早已今非昔比。

他清楚的將老祭臉上轉瞬即逝的異樣收入眼中，但也沒打算在這方面橫生枝節。

學著老祭的樣子施禮后，回答道：

「我知道，尊敬的虯藤部落的祭，我這次來是有了新的交易物品，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需要，所以特意拿過來給你們看看。」

「是什麼交易物？」

老祭主動接茬。

裴楊伸手入兜，同時取出了系統倉庫里的白釉小瓷勺，笑著遞了過去，

「這是瓷器，和陶器類似，比陶器精美，製作也比陶器更加困難。」

老祭眼中流露出好奇與困惑，皮包骨的手抓小心翼翼的接過，然後托舉在掌心，來回打量。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質地堅硬像陶器，但外表卻比陶器光滑。

最令他心動還是它一塵不染的純正白色，比起土黃粗糙的陶器，精美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看了兩眼，他就已經被這隻小勺吸引，滿臉激動，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很遠，在沼澤的另一邊。」

裴楊隨口糊弄，說了一個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抵達的地方。

果然，一聽這話，老巫激動的眼神立馬就暗淡了下去。

沼澤的另一邊啊，那的確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抵達的地方。

「遠方來的客人，這個東西太珍貴了，我沒有東西可以與您交換。」

說著，他滿臉糾結與不願的將瓷勺遞還給裴楊。

他原本以為到了他這個年紀，他這個地位，已經沒有東西能夠讓他真正渴望了。

直到今天。

直到他看到了所謂的「瓷器」。

他渴望的情緒再次出現，就像年輕時他還是祝，看著祭台上的祭的渴望。

然而，下一刻，裴楊的舉動和話語，卻讓這個蒼老得已經快要入土的老人瞪大了渾濁的雙眼。

他雙眼裡面也只有一種情緒：

震驚，難以置信！

「尊敬的虯藤部落的祭，不用歸還，就當是我送與你的禮物吧。」

說話的同時，裴楊將老祭托著瓷勺的手輕輕推回。

「這，這，這……」

「雖然瓷器珍貴，但我更珍惜與你們的友誼。」

裴楊繼續開口，同時又從兜里掏出了一隻瓷勺，笑嘻嘻的遞了過去，彷彿不震驚死這個老祭就不肯罷休，

「這是我準備送給狩的，他今天沒來，就勞煩你待我轉交給他了。」

「我，我，我……」

老祭看著裴楊，震驚、喜悅、感激、慚愧……

複雜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間，讓他徹底說不出話來。

良久，老祭方才收回微微有些顫抖的手，無比鄭重的對裴楊彎下老腰，

「感謝您，遠方來的客人，您的慷慨令我慚愧，如若您不嫌棄，請到我們的部落當中，讓我用最好的食物招待您。」

「感謝您的信任與招待。」

裴楊微笑還禮，答應了老祭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