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 33 章

第33章藺嘉川回歸

祁雲山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陳四。

陳四盯著祁雲山，細小狹長的小眼睛滴溜滴溜轉，神似地溝里的老鼠。

自從被祁雲山領著一眾兄弟子侄教訓過後，陳四就沒敢再在明面上跟祁家人過不去，哪怕他再如何覬覦祁秀蘭，頂多就是遠遠瞧上幾眼，連上前說話都要防著祁雲山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鑽出來。

陳四從不認為他比祁雲山差，眼看著祁秀蘭娘倆回祁家莊之後，祁雲山的日子越過越紅火，他這心口就堵得慌。

聽說祁龍昌的小魚仔賣得很好，陳四就跟風做小魚仔買賣，他還暗戳戳在河邊看許靈瑤炒制小魚仔，從烘乾到炒制的過程全看過一遍，自認為偷師成功。

陳四信心滿滿地「複製」許靈瑤的做法，結果他只學到點皮毛功夫，魚仔烘乾的程度不夠，炒制的時候加入的調味料比例拿捏不好，他所做出來的小魚仔咸腥味很重，本該是去頭的小魚仔，因火力過旺兒被他炒黑炒焦，要賣相沒賣相。

但凡是個有點自知之明的人，他鐵定不敢拿這種成品出去擺攤售賣。

但是，陳四的思維異於常人，他迷之自信，帶著清洗不幹凈、衛生不達標、魚腥味濃烈的小魚仔去市場擺攤。

為了打壓「潛在的對手」——祁家人，陳四開出一毛五的「超低價」，起初是有人循著味兒過來問價，一毛五一斤，不是太貴，小魚仔份量輕，一斤的量是很可觀的。

問題是，當陳四打開罐子，一股魚腥味撲鼻而來，再細看有個別條小魚仔發黑，魚頭沒掐掉燒焦了。

過來詢價的人瞧著這些，當即沒了購買的慾望，有個別想佔便宜的人，問陳四要幾根小魚仔來嘗嘗，一入口，嘔！

陳四售賣的小魚仔，要賣相沒賣相，要口味沒口味，從最初來擺攤的時候有人過來看，到後面人多了之後，無人問津。

如果小魚仔做得足夠好吃，買一斤回家下酒挺划算：你想啊，那麼多小魚仔要打撈、清洗、炒制，從打魚到出鍋，這過程中所花費的功夫那麼多，花一個半工分的錢就能買到一斤小魚仔，夠吃兩天了。

問題是陳四賣的小魚仔不幹凈不衛生還不好吃！

如果做的好吃，還能用「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安慰自己，就陳四這樣的，幹啥要花冤枉錢吶？誰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呢？

陳四初戰失利，他還不信邪，認為是食客們沒品位，立志要用打臉所有不看好他的人，梗著一口氣硬是折騰一星期，無一例外全都是失敗告終。

接連失敗，陳四倒是想偷師來著，可他跟許靈瑤起過衝突，又被祁雲山領著人威脅。

哪怕陳四假裝路過祁雲山家，他都會被祁龍民等小輩視為洪水猛獸，用戒備的目光看他。

陳四還試圖跟祁雲山套近乎，但被祁雲山明令禁止，不允許他靠近祁秀蘭母女，尤其是祁秀蘭！

許靈瑤是能跟瘋牛對抗不落下風的「颯女子」，祁雲山不認為陳四這欺軟怕硬的小癟三敢打許靈瑤的主意。

祁秀蘭不一樣，她長相秀美，脾氣溫順，真被陳四盯上要脫身，那可不容易。男女體力對比懸殊，三個祁秀蘭加起來可能都打不過陳四。

祁雲山始終提防著陳四，杜絕一切陳四接近祁秀蘭的可能！

陳四求助失敗，又給祁雲山記上一筆，卻不得不面對現實——

第一波跟風，宣告失敗。

*

陳四見祁雲山又把抓起來的鴨子放回棚子里，趕忙走過去：「祁雲山，這麼多鴨你都不賣了？」

祁雲山瞥了他一眼，濃眉一動，故意大聲說道：「沒錯，不賣了。我們家瑤瑤會做鹵鴨，我留著這些肥鴨給瑤瑤做鹵鴨！」

陳四立馬問道：「你們家要做鹵鴨買賣？」

祁雲山一眼看穿的陳四的目的，搖著頭否認：「做啥子買賣？鹵鴨是做著自家吃，多的就送給親戚朋友。」

對於這番話，陳四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的，他是眼紅祁雲山，很想取而代之，但另一方他又清楚要想賺到錢就得跟著祁雲山學。

祁家莊屬祁雲山家的鴨子數量最多，養得最好，以至於收購站的人遲遲等不到祁雲山過來賣鴨，還特地請老鄉帶路找到祁雲山。

因為跟收購站來的工作人員有過一些人情往來，祁雲山不好一隻不賣給收購站，一百多隻鴨子特特從裡頭挑了最肥碩的三十隻鴨子，準備送到收購站的攤點去。

許靈瑤看中一隻長得非常肥美的鴨子，當即提出要求：「大舅，留下那隻最肥的鴨，明天做個烤鴨試試看。」

祁雲山之前是想過問問許靈瑤會不會烤鴨，結果事情太多了，他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趁著這功夫他趕忙問：「瑤瑤你會做烤鴨？需要用到烤箱嗎？咱家沒有烤箱啊。要不要大舅去找人買一個？」

許靈瑤擺擺手道：「不用特意買烤箱。咱們可以請二舅三舅砌個露天的烤箱，以後不管是烤鴨烤雞還是烤豬，都可以在那烤，經濟實惠。」

現階段的條件不太好，先用土辦法將就著用，將來條件好起來了，許靈瑤打算將烤鴨的手藝傳給祁家人，不管是誰學到手都有能吃飯的手藝。

有一技傍身，走到哪裡都不怕沒飯吃。

許靈瑤在祁家莊過得很幸福開心，上至祁老太太下至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表弟，每個人都對她和祁秀蘭極好，她也想回饋這份情誼。

祁家莊不大，許靈瑤要在院子里製作鹵鴨烤鴨的消息一經傳出去，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老舅公那邊的廚師隊聽祁雲山說許靈瑤要在酒席里添加新菜「鹵鴨」，停下手裡的活計趕過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用不上許靈瑤的二舅三舅，廚師隊直接就按照她的要求，半天功夫給她整出一個「土製烤爐」！

這土製烤爐建在廚房外頭，用磚頭砌成的，面積寬敞。

當廚師隊忙活的時候，許靈瑤也沒閑著，廚師隊是為「鹵鴨」而來的，她沒有藏私，毫無保留，將整個滷製的過程公開。

廚師隊的老隊長對新鮮出爐的鹵鴨讚不絕口，他們村也養了不少鴨子，如果真能像祁雲山說的那樣能在酒席里多加一道鹵鴨，那麼這方圓幾里的鴨子基本上不愁銷路。

從長遠來看，許靈瑤提出往酒席里新菜「鹵鴨」，不只是為主家省錢，還為鄉親們解決鴨子銷路窄的難題，實屬大功一件！

送走廚師隊，許靈瑤盯著「土製烤爐」出神，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許靈瑤，你在看什麼呢？」

許靈瑤回頭對上藺嘉川的臉，怔了怔：「藺嘉川？你，好久不見。」

藺嘉川望著許靈瑤的眼神過分熱烈，不錯眼珠盯著她看：「好久不見。你和大娘最近過得怎麼樣？」

許靈瑤缺根弦，她可沒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想法，只有一個想法：「藺嘉川，你為什麼這麼看我？是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噗嗤——」

本來沒有姓名的路人甲，因這一聲憋不住的笑聲有了姓名。

祁龍昌往前走了兩步，橫在藺嘉川和許靈瑤二人之間，他的態度一目了然——藺嘉川想追我瑤瑤妹妹？先過我這關！

藺嘉川眯了眯眼睛，分別多時，他對許靈瑤的思念與日俱增，之前剛發現自己喜歡許靈瑤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不敢對面現實。

現在嘛，藺嘉川恨不得將美人擁入懷中，拉著她去民政局領取結婚證，生兩三個胖娃娃，聽著胖娃娃們喊他爸爸，喊許靈瑤媽媽……

有些人眉峰不動，卻早已想好跟另一半的後半生。

藺嘉川故意摸了摸肚子，只要許靈瑤不瞎就不會看不到他這動作。

許靈瑤記著藺嘉川幫忙過戶的事，用對待恩人的態度對他：「藺嘉川，你還沒吃午飯？鹵鴨快好了，我順手給你做份鹵鴨飯吧。」

藺嘉川自然不會拒絕，他正愁不知該怎麼跟許靈瑤拉近關係呢，做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臨到關鍵時刻，他反倒不知該如何跟許靈瑤相處了。

祁龍昌長了一雙「火眼金睛」，又同是男人，輕而易舉地看出藺嘉川的小心機。不過，他沒打算揭穿，他的小財神瑤瑤可不是那麼好追的女孩子。

藺嘉川要真有那本事兒把許靈瑤追到手，祁龍昌會高看他幾眼。

許靈瑤腦子裡沒情情愛愛這根弦，素炒青菜解油膩，滿滿一勺子帶著濃郁湯汁兒的鹵鴨，放在大白米飯上，色香味俱全。

藺嘉川跟許衛東學過廚藝，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藺嘉川很快發現，許靈瑤所做的這份鹵鴨飯較之以往有著非常明顯的進步，堪稱巨大進步。

「這鹵鴨是大叔留下的秘方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以前吃過大叔做的鹵鴨，跟你現在做的不一樣，大不一樣。」

許靈瑤沒多想，權當藺嘉川在誇她：「在我爸的鹵鴨方子的基礎上做了一些調整，味道還可以吧？」

藺嘉川深深地看了眼背對著他的許靈瑤，眸中有道暗光流轉：「嗯，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