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許靈瑤和祁龍昌是騎著自行車，其他人要去學，還要再算上來回市區的路費，那就不是十塊錢能搞得定的了！

至於這十塊錢的保守演算法，祁老太太特意讓祁龍昌和許靈瑤對外報的數額。

對於來吃酒的本家人來說，十塊錢一個學車名額，基本上都有能力負擔得起。

若是真有心要送孩子去學車，十塊錢學費，還是能掏出來的。

若是無心送孩子去學車，聽了這筆「高昂學費」，他們就算想讓自家孩子來蹭「教練」，那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口。

許靈瑤和祁龍昌花了大本錢才學到的技術，你一分錢不花就想白蹭？

要不要臉吶？

十塊錢的學費，不多不少，大小正好封一些人的嘴。

這場「慶功宴」結束后，祁老太太坐在客廳主位上，主持家庭會議。

「龍昌和瑤瑤從開始學車到拿到駕照，一共花了二十塊錢。」

劉桂花聽到這筆學費趕緊換算，越算越心虛，怯生生地朝祁老太太看去，又朝她三個妯里看去，生怕婆婆妯里會跟她發脾氣。

一個工分才兩毛錢！

學車的費用足足十塊錢，相當於五十個工分！

祁龍昌一個人花五十個工分，再算上她的閨女祁香草、祁龍民，單她三個孩子就要花公中三十塊錢！

她覺得祁龍昌佔了大便宜，更擔心一向手緊的婆婆嫌學費太貴，不再讓家裡其他人出去學車，會讓祁龍昌成為「眾矢之的」。

事實證明，劉桂花想得太多了，祁老太太早就心裡有本賬，祁龍昌從她這裡拿走的每一分錢，她可是一分一厘都記得清清楚楚。

——倆孩子一起學車，統共花不到二十塊錢！

祁老太太借著訓劉桂花來給家裡的其他兒媳婦說教：「貴？十塊錢哪裡貴？老四家的，你想想那些卡車司機，大巴司機，哪個日子過得不滋潤？啊？你別光盯著十塊錢，十塊錢很多嗎？這輩子都花不完了嗎？你這腦子真不中用！」

劉桂花當著小輩的面被訓了一通，她顧不上羞愧，只有滿心歡喜：「媽，咱們家的孩子這麼多孩子，全讓他們學車？」

祁老太太神色嚴厲，掃視一圈兒孫，再次表明態度：「廢話！你當我說的話是放屁嗎？我再說最後一次，咱家不興重男輕女那一套，男娃女娃都是老祁家的種！誰想學都能去學！聽懂了沒？」

劉桂花連連點頭，終於敢抬頭看其他妯里，而不是心虛地躲躲閃閃的。

她的三位妯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婆婆除了嬌慣祁秀蘭之外，家裡的大事小事都是很公正的，從來不偏著誰。

祁老太太讓祁龍昌說一下他的學車經歷。

至於許靈瑤這學了三天就考取駕照的「天才」，她沒發言的機會，因為沒有其他人可以借鑒的經驗。

作為老祁家的一份子，許靈瑤例行參加老祁家的家庭會議，安安靜靜坐著聽其他人發言。

祁龍昌詳細說了他的經歷，著重強□□練的要求有多嚴格，必須要達到教練的高要求才能參加考試，好處就是「一次過」。

祁龍昌說得唾沫橫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早把祁老太太的交代「別把學車說得太難、打擊其他人學車積極性」全拋在腦後。

祁老太太好幾次想要打斷祁龍昌的「侃侃而談」，觀察后發現想學的人，比如祁龍繁沒有露出一點畏難情緒，反倒目光更加堅定。

不想學的人，比如祁香蘭，她內心裡不太想學車，可又覺得這機會來之不易，所以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學。

聽完祁龍昌的「科普」，祁香蘭當機立斷做出決定——不學了！

教練那麼凶，她這麼笨，鐵定會被教練罵成狗！

掃了一圈下來，祁老太太發現除了祁香草之外，其他孫女都表現得很抗拒學車，她悄然嘆息：這群沒頭腦的傻丫頭！有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將來回想起來鐵定會後悔的！

「剛剛龍昌說的，你們都聽到了吧？只要你們想學，我就供你們學，學會為止！誰想學車的，舉手！」

除了祁龍昌之外，以祁龍繁為首的孫子全部舉手，孫女只有祁香草一個。

祁老太太又問了一次：「還有人想學嗎？」

一隻白嫩的手怯生生舉了起來，順著這隻手往上看，對上祁秀蘭的臉，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萬萬沒想到！

祁秀蘭竟然會想要學車！

饒是自詡全世界最了解祁秀蘭的親媽——祁老太太也是受到不小的驚嚇，她話都說不利索了：「秀，秀，秀蘭？你，你也要學車？」

媽耶！

她沒看錯吧？

祁秀蘭頂著一眾震驚好奇的目光，最終視線定格在許靈瑤身上，「我學！」

「秀蘭，好樣的！老大家的，你們四個想不想學？想學就跟著秀蘭一起學！」

祁老太太拊掌大笑，她太開心了！

她一度擔心祁秀蘭會想不開偷偷自我了斷，從祁秀蘭和許靈瑤搬回來之後，她從不敢讓祁秀蘭離開她的視線，就怕有個萬一。

四個兒媳婦你看我我看她她看她，最終，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要學。

她們的想法很樸實：只要家裡有人會開車就行。她們的未來，一眼望到頭。一輩子就困在這一畝三分地，不如把這些錢給孩子們提升自身技能。

祁老太太又問祁雲山：「老大，你們四個呢？」

祁雲山說：「媽，我們不急著學，先讓孩子們學。等將來有了自家車，再讓龍昌他們教我們。」

祁老太太點頭表示認可：「行，就按你們說的辦！龍昌，你領著幾個哥哥弟弟還有香草去學車！」

祁龍昌拍著胸脯保證道：「奶，你只管放心交給我！」

說完這事，祁老太太就讓家裡的小輩們各回各屋，留下兒子兒媳和祁秀蘭：「你們不用擔心學費的事，龍昌學車的時候順便賣魚仔，不僅賺回學費，還賺回來一些。」

祁雲山等人皆是一臉驚喜，其中劉桂花的表現尤為凸出，喜形於色。

*

開春后，又到一年一度的春播春種，祁家莊的大喇叭天沒亮就響，人們歇了一冬又開始忙活起來。

許靈瑤所在的鄉村廚師隊不再頻繁接到操辦酒宴的邀請，廚師們回歸農田。

許靈瑤從來沒下過地干過活，祁家人也不需要她下地幹活。她平日里的工作就是餵鴨子、趕鴨子、撿鴨蛋，日子過得很是悠閑自在。

許靈玉領著何興國來到祁家莊，打算邀請祁秀蘭和許靈瑤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許靈瑤心道：壞了！

她還沒跟祁秀蘭說許靈玉撬牆角的事，一臉擔憂地看向祁秀蘭。

祁秀蘭沒她想得那麼脆弱，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此時見到許靈玉挽著何興國笑得那麼開心，到嘴邊的埋怨全吞了回去。

何興國儘可能地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但他實在笑不出來，先是被逼婚，后又中招睡了許靈玉，他已沒有後路可退。

回想著過去這段時間以來，許靈玉對他做的種種算計，何興國心裡既悲戚又怨恨，偏偏他理虧在先又是負責任的人，再如何怨恨不滿，最終都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時隔多日再見到許靈瑤，何興國的負面情緒攀升至最高，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從了許靈瑤！

許靈瑤是追他追得緊了一些，但她很注意他的感受，除了光明正大送吃送東西之外，再沒有其他見不得光的手段。

再聽著祁秀蘭說許靈瑤在鄉村廚師隊混得不錯，深得廚師隊眾人的信任，還獲得很多村民認可和誇獎，何興國更加心塞了。

當初許靈玉和許靈瑤以「三不粘」定勝負，許靈玉做得很好，她贏得這場比賽，順勢奪走了許靈瑤的「鐵飯碗」。

何興國本以為許靈玉是許靈瑤的親堂妹，從小跟著許衛東學習廚藝，又贏了許靈瑤，廚藝肯定不錯。

但他很快就發現，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許靈玉的基礎打得特別牢固，就算是一向看她不順眼的胖嫂都不得不承認。

但是！

自從跟許靈瑤比拼「三不粘」之後，許靈玉便「金盆洗手」，她不再每天早起修鍊基本功，也不再想著如何精進廚藝，而是天天琢磨著該如何討何興國的歡心，讓他早點「棄械投降」，娶她過門。

許靈玉本身是沒多少廚藝天賦的，她之所以能贏過原主，靠的是她開外掛——她花了兩三個月從早到晚專門練「三不粘」，練到無懈可擊。

前些天，國營飯店開展兩個月一次的廚藝考核。

由於許靈玉疏於練習，差一點點就沒能通過考核！

何興國大吃一驚，他真沒想到許靈玉會在這麼簡單的考核上翻車！

許靈玉為人處世太「精明」，不得人心。

這讓人跌掉眼鏡的結果出來，胖嫂等人冷嘲熱諷，諷刺許靈玉「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若不是國營飯店不能隨便開除人，許靈玉必定保不住這「鐵飯碗」！

許靈玉挨了批評，但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何興國實在看不過眼，他放下成見，心平氣和地勸許靈玉堅持練習，提升廚藝。

然而，許靈玉卻沒把何興國的話放在心上，仍舊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