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攝影師與助手
王陸一行人坐在熟悉的小艇之上，他們在等漁船接近。
海上的濃霧依舊瀰漫，能見度並不是很高。
那艘漁船慢慢破開濃霧，徹底顯出船身來。
漁船的體型在王陸眼中越來越大，船上人揮舞的手也越發清晰。
在一個比較接近的位置，漁船停了下來。
一直站在船頭揮手的人熱心地放下扶梯，示意王陸他們上到漁船上來。
王陸、姜紅束與吳伯三人對視一眼，隨後從小艇上依次由扶梯上到漁船去。
一股刺鼻的魚腥味在王陸上船的第一瞬間就傳入到他的鼻腔中去，王陸甚至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塢。
隨處看了看，王陸還能見到未徹底收拾乾淨的漁具，以及剛死不久的小魚。
顯然，這條漁船距離上一次的捕魚作業還沒有多久。
有些髒亂的甲板，齊全老舊的捕魚工具，一旁晾曬的漁網，無一處不證明這的確是條正常的漁船。
而當他的視線轉移到迎接他們的人身上時，王陸又皺起了眉頭。
眼前這個高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深色的馬甲，裏面是皺巴巴的休閑襯衫，頭髮凌亂髮油，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
從多年的打漁經驗來看，這個男人絕不會是這條漁船上的成員，王陸幾乎可以斷定這一點。
相較於漁民，這個男人更像是臨時待在船上的落難者。
不光是他，連同跟在他身後一直不說話的矮胖男人也是一樣，他們倆個都不會是漁船上的人。
而且，從他們上船到現在，王陸還沒有看到一個漁民出現。
作出如此斷定之後，王陸的神經即刻繃緊，能力已經做好了發動的準備。
單手背在身後打了個手勢，王陸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了兩人。
似乎看得出現在的形勢有些不對勁，高瘦男人立刻將雙手高高舉起，而後對着他們說道。
「不要誤會，我和他的確不是這條船上的人，我是個攝影師，而他是我的助手。」
男人的語氣很急促，頭上沁出細汗，似乎真的害怕王陸他們有所誤會。
而那位「助手」也同樣的舉起雙手，向著王陸他們點了點頭，示意同伴說的沒錯。
王陸再次看向眼前的這兩人。
細細打量之後，他從自稱為攝影師的男人身上依舊看不出什麼端倪，只覺得與自己想像中的攝影師形象有些誤差。
而從那位助手身上，王陸發現他的一雙眼睛很亮很圓，這樣一雙眼睛長在身上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像是台攝像機。
這個想法讓王陸不由在心裏笑了起來。
人如何也不會是攝像機的，這樣想似乎對這位助手有些冒犯了。
將玩笑的心思一掃而空，王陸認真思考着他們的說法。
儘管他們自覺將底細告訴王陸，他卻依舊放不下心來。
他又回頭看了看小隊的其他人，不出意外的，他們也抱有同樣的看法。
「有什麼證據嗎？」
王陸在問。
男人忽然有些為難，看着王陸猶豫半天，將手伸進馬甲裏面掏了掏，拿出一沓照片出來。
「這個，可以嗎？」
攝影師將手裏的一沓相片遞給王陸，語氣有些不確定。
王陸拿過來看了一眼，在最上面那張卻並非是照片，而是他的工作證。
工作證似乎被水泡過了，上面的文字與圖像的油墨化開，看不清楚，但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來的確是屬於攝影師的工作證。
工作證后是他的作品，人物、風景各種各樣的照片都包含在內。
王陸看了幾張，又轉手將照片遞給了一側的姜紅束。
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姜紅束比他更有經驗來斷定。
「老實說，這些作品我並不想給你們看。」
攝影師說道。
王陸抬頭，他在等攝影師的解釋。
「這些都是些練手的作品，卻沒有想到最後只剩下這些了。」
見王陸又有誤會的意思，攝影師連忙擺擺手開口說道，這時的他反而再不復之前緊張的神情。
他的語氣中帶着惋惜，卻又隱隱透出一絲驕傲的意思來。
顯然，這位攝影師對於自己的水平很有自信。
一沓照片實際上卻並沒有太多，當最後一張從姜紅束眼中掠過後，她向王陸點了點頭。
「怎樣？我沒有說謊吧！」
確認他們的身份之後，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一下子減弱下來。
攝影師的臉上再次推起初見時的笑容。
「你們怎麼會到漁船上來？」
王陸還是沒有徹底放鬆警惕，儘管他們身份正常，但他們出現在遠洋區域本身就是件不正常的事。
「別提了，我們在外出採風的時候遇到了海盜。他們不僅搶走了我們的船隻與物資，還把我們丟到了這裏來！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毀了我的相機與作品！」
說起來到漁船上的緣由，攝影師語氣中帶着憤怒。
「然後呢？」
對於攝影師附加進的情緒視而不見，王陸繼續問道。
「我們被帶到這裏之後，他們就將我們丟到了海里。萬幸，在淹死之前我們又碰上了這艘漁船。」
聽完他的解釋，王陸覺得可信度並不是很高。
「遠洋區域的確有海盜的存在。」
沉默多時的吳伯忽然開口說道。
「而且有很多團體內都存在着異能者。」
王陸點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怎麼不說話？」
王陸注意到從一開始那位助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全程都是攝影師在喋喋不休。
「他的性格有些沉默。」
攝影師繼續向王陸解釋，而身後的助手也隨即跟着點點頭。
奇怪的攝影師與沉默的助手，王陸在心裏說道。
「小心。」
露卡忽然說道。
「有什麼不對嗎？」
「這個助手有些不正常。」
王陸不由將視線再度投放到助手身上。
見王陸在看自己，助手靦腆地對他笑了笑，看起來似乎真的只是性格沉默。
「其他的船員呢？」
姜紅束在問。
儘管他們已經在船上交流了有一會了，依舊沒有看到有船員的身影。
提到這裏，攝影師的臉色再度變化，他神秘地貼近王陸他們，而後說道。
「這艘船上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