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殺狗養的里正
咦？這妖鬼貌似靈智不太高的樣子。
不過看起來，好像不是完全沉淪的凶物，竟然不搞無差別打擊。
應該還有救！
先理后兵，保不齊自己講一番道理，就能超度了他。
郝仁打定主意，剛想開口，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大喝。
「害人精！你這害人精！生前不守婦道，勾三搭四，現在死都死了，竟然還想繼續害人，真是死有餘辜！小道長！快，快，滅了他！」
見郝仁擋在前面，可能有了些安全感的劉石頭，竟然膽子大了起來，開始沖着長發婦人叫罵起來。
「……」
這都是啥情況，好像大家都彼此認識似的，里正不是說，是個不知道哪來的妖怪么？
「吶！」
長發婦人受到了劉石頭的言語刺激，有些失控，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兩眼變得通紅，身上黑氣翻滾，長發都開始飛舞起來。
喔，喔去！要爆發了！
這個天殺的劉石頭，真是嘴賤。
還沒等郝仁躲閃，一陣陰風涌動，長發婦人伸出一雙長著長長指甲，血淋淋的雙手，直接撲將過來。
啊！刷刷刷，刷刷刷……
菜鳥小道士郝仁，一陣手忙腳亂，也不知道捏碎了多少張護身符。
「砰！」
郝仁雖然毫髮無損，但是卻被一股強力，推到了一旁。
「吶！」
長發婦人沒再理會郝仁，而是再次發出一聲尖嘯，滿頭長發，瞬間暴漲變長，分成兩路，卷向呂五和劉石頭。
呂五和劉石頭已經嚇傻了，沒等髮絲襲到，撲通，撲通，癱倒在地。
唉！看來是打不過！只能開掛了！
誰讓咱是道二代呢！
郝仁微微一嘆，然後從識海里調出大量功德霧氣，附着在了一張劍符之上。
「去！斬！」
拋在空中的劍符，瞬間化作一把金色的小劍，直取長發婦人後心。
「撲哧！」
毫無懸念，小劍入體，傷口處，湧出大量黑氣，卻均被小劍上的金光碟機散。
「妖魔，莫要傷人性命，趕緊投降吧！不然下一劍就是你的死期！」
郝仁在小劍發出的一瞬間，微微上調了劍尖，念在此鬼剛才不願傷及外鄉人的份上，暫且留他一命。
「功，功德！你，你是道德修士！哇！哇！哇嗚嗚，嗚嗚嗚……」
長發婦人看到肩上的金光后，一愣神，然後突然轉過身來，伏地號啕大哭。
「……」
一番操作，把郝仁整的徹底不會了。
這，這算投降了么？
怎麼哭起來了？
被自己的威儀折服了？感化了？
不對，莫非這妖鬼，還有什麼委屈不成？
「你，你先別哭了，說說怎麼回事啊？」
郝仁一直等到長發婦人哭的差不多了，才試探著開口問道。
「嗚嗚，啟稟上人，小婦人並不想害人，小婦人冤屈啊，嗚嗚，嗚嗚……」
長發婦人終於可以斷斷續續地回話了。
小劍上的道德金光，幫助長發婦人驅散了更多的黑氣，於是長發婦人的神智就變得越來越清醒，說的話也逐漸連貫起來。
「小婦人去年夏天，去里正家裏幫工，天太熱，衣衫穿得單薄了些，結果那裏正見了，就非要與俄歡好。俄誓死不從，就被誣陷偷了他家東西，毒打了一頓。俄男人前去講理，卻被活活打死。
之後，里正又來俄家，俄恨死了他，將他打將出去過好幾次。哪曾想！哪曾想！那個天殺狗養的里正，竟然勾結河神，把俄家伢子選做了河神祭品。
可憐俄家那伢子，才剛剛斷奶，被他們哄騙着說下河撈魚，結果活生生地拋進河中，獻祭了河神。
俄伢子被他們害死了，俄也不想活了，拿了菜刀前去報仇。可憐俄人單力薄，被他的狗腿們拿住，寖了豬籠。
俄臨死前發下毒誓，寧肯魂飛魄散，也要生吃了里正。然後，然後俄就記不大清楚了，只是一心想要復仇。」
「你口中的里正可是呂熊？」
「正是那千刀萬剮的呂熊！」
「你怎麼知道他勾結了河神？」
「呂家河河神就是歷代里正的先祖。每此祭品都是里正上報的！不是他，又能是誰！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畜牲！」
「唉！那你為何不去直接找里正報仇，卻要害呂三、劉石頭他們的性命？」
「他們幾個就是里正的狗腿子！他們幾個人，還在村子裏到處亂說，誣陷俄以前在鎮上做過暗門，現在又剋死了丈夫兒子。是***，是災星。俄恨吶！嗚嗚，嗚嗚……」
疑慮全消，一切真相大白，看着依然伏地哭泣的長發婦人，郝仁陷入了沉默。
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個呂熊，捨得銀子，說話還中聽，沒想到，卻是個人渣，不，是渣滓，不能稱之為人。
許久之後，郝仁召回符籙小劍，收起手中的各類符籙，看了一眼地上的長發婦人，輕聲說道：
「你我今日並未見過彼此，小道就此告別，你也保重。」
唉！都是可憐人！郝仁決定不再插手此事，一切讓塵歸塵，土歸土吧！
「上人！您請留步！」
郝仁，剛要轉身離去，卻又被長發婦人叫住。
「這位大姐，還有何事？」
聽完長發婦人的一番故事，郝仁也是被這一剛烈不屈的女子所震服，叫一聲大姐，略表敬意。
「大姐？上人如此稱呼，可是折煞了小婦人！小婦人，雖然是鄉野村夫，但是在娘家時也曾讀過些雜書，遠遠地看見過大修士。您有道德金光，必定也是道德大修士。小婦人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多殺戮，枉造孽。小婦人願意饒恕這幾個狗腿子，只找里正報仇！」
「善！」
長發婦人，徹底從怨氣熏染中清醒過來后，的確是難得的品性。郝仁讚許的點了點頭，略感欽佩，於是繼續開口說道：
「你自去找里正。了結之後，可去三清觀找我，我替你超度，送你一程，保你下一世，轉生富貴人家。」
「感謝上人！不過小婦人可能用不上了，小婦人臨死前發的是鬼誓，賭上了魂魄，一旦心愿完成，必將魂飛魄散。」
長發婦人，沖着郝仁施了一禮之後，一陣苦笑。
「這……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呢？」
郝仁突然感覺夜風好冷，有點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