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徒明心

()幸好令狐沖還不是一根筋，總算知道厲害關係。

「對，但是，我們要注意不能暴露自己，不能讓費師伯發現咱們，知道了他的好事，不然，費師伯為了本派名聲，他會怎麼做呢？」

令狐沖看著高明，冷冷道：「你想說什麼我豈能不知，唉，不會有那一天的」

「這樣，站在費師伯角度，他這麼做無可厚非，為了本派的將來，他耍些手段，對嵩山派來說是有益的，只要他做事做的乾淨利落，沒有其他人發現，那麼他依然是我們正道前輩高人的形象，其他同道依然尊重他」

「同樣的，師兄你，你若喜歡結交魔道好漢，那麼你就得做的滴水不漏，不能被人發現，不然豈不是連累了我華山一世英名，人家會在背後怎麼議論咱們華山，說咱們華山培養了個邪魔外道出來？這樣的話，怎麼對得起華山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咱們師傅的教誨」

「到時候，師傅為了維護咱們華山百年名聲，在江湖同道面前，不得不懲罰你，所以，咱們做事可以任xing，但是要講究方法」高明洋洋洒洒一席話，自己說的都口乾舌燥。

「嘿嘿，高師弟，你是不是教我，酒可以喝，但是不要被人發現就行」令狐沖看著高明，覺得一直以來的同伴是那麼陌生，就像從來沒有真正看懂過他。

令狐沖的神se，高明看在眼中，氣到：「跟你說了這麼多，難道我是在教你偷酒喝不成」

令狐沖苦笑，道：「師兄不是那麼笨，只是有些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自己那一關就過不了，談什麼門派大計，我這人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師傅都對我失望之極，唉，看來我真不適合這個江湖」令狐沖一派蕭索樣子。

有句話他說的對，高明也很贊同，令狐沖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江湖。

江湖對他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他一直不想進來，他喜歡ziyou自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即使勉強做了幾件事，後來也是早早的跟任盈盈退隱江湖。

但是江湖，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不是一句退出江湖就萬事大吉，每個人都承載著別人的希望，或者仇恨。

「大師兄，想我大好男兒，怎可妄自菲薄，英雄氣短，你就算不想自己，也得想想師傅師娘的苦心，他們為了華山禪思竭慮多少年，為的什麼，你一句不適合，就想推卸責任嗎，既然咱們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江湖，沒的選擇，只有披荊斬棘，勇猛jing進，師傅師娘等著你我為他們分憂，華山的未來少不了你」高明可不希望自己的努力，讓令狐衝過早的厭倦江湖生活。

雖然對於原來的高明來說，江湖的什麼所謂正邪劃分，根本就是扯淡。可他既然來到了這裡，承擔了一切，就不能再用原來的眼光看事。

令狐沖不說話了，高明也沉默以對，兩人就這命默默的喝茶，直到令狐沖離開前，他才道：「師弟，謝謝你今天的一番話，或許我不是個合格的師兄，但是明天，我會努力的」

高明懶洋洋的喝著茶，直到令狐沖遠去，一人影從樹後面顯出身來，不是華山掌門岳不群還是誰。

高明見岳不群突然出現，卻不驚慌，起身行禮。

「根明，此事做的很好」岳不群沒有多說，只這一句話。

岳不群此來本想找高明談談，最近高明劍法進度頗快，岳不群怕他走上劍宗歪路，一路跟過來的，意外的卻聽到了這麼一出。

沒想到高根明小小年紀，居然懂得這些，倒是省了他做師傅的工作了。

有這麼個懂事的徒弟，岳不群老懷大慰，本來想嚴厲的教育高明，劍法不可走上邪路的，心情轉好之下，欣然坐在剛才二人喝茶的地方，自己倒了杯細細品味。

高明察言觀se，師傅不像是怪罪，反倒是比較高興，如此，高明放了心，這說明老岳還不是那麼迂腐。

高明想了想，道：「師傅不怪罪弟子就好，弟子近來有些話，正好說與師傅」

岳不群慢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嗯，正好為師也有話說」

「師傅請吩咐」高明道。

「不急，我倒想先聽聽你的事，說」岳不群發現，這個資質不俗的弟子心思比較重，有些事情說不得也得好好聽聽。

高明組織了下語音，心說我接下來的話，有可能好，有可能壞，但是今天機會難得，這些話早說比晚說強。

「師傅，弟子有話，憋在心裡很久了，今ri卻是不吐不快，萬望師傅勿怪」

「你有何話，儘管道來，這裡就你我師徒二人，不必拘禮」岳不群沉聲道，心中越發的好奇，這個寶貝徒弟有何話說。

「那弟子斗膽了，弟子家住山下華yin縣，長輩里曾經說過，我華山曾經位列中原六大派，只是由於什麼武學理念，造成我華山劍氣二宗之爭，從而自相殘殺，致使我華山許多絕藝失傳，才淪為區區劍派」

岳不群心中泛起驚濤駭浪，決計沒想到高根明會說出這一番話，然而還沒等他反映過來，高明接著道：「師傅，弟子愚鈍，但是想來，我華山的武學是不差的，不然如何位列中原六大派」

「弟子未曾聽聞少林武當，會對自家武學計較氣和劍哪個重要、哪個為主，也不會為了這一點而自毀根基，自相殘殺」

「弟子以為，祖師傳下的武學，本意是要發揚我派，他老人家也不會覺得自己傳下的武學須要分家，因為，劍和氣同出我華山祖師，都是咱們的百年傳承，不可丟棄，他老人家想來也不希望我華山是如今這幅樣子」

「姑且不論劍氣哪個為主，單就說咱們華山的武學，百年前也是劍、刀、氣、拳等樣樣都拿的出手，哪像現在，咱們弟子如果失了手中劍，戰力就大打折扣」

「弟子認為，一個大派，首先要有武學底蘊，為了各種弟子學習，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一種武學，武學多了，可以擇一適合的去練，就像少林武當，這樣的大派，弟子們哪個不是樣樣jing通」

「所以，弟子認為，咱們應該把自家的東西拿回來，不管劍也好，氣也罷，總之，都掌握了，肯定是極好的」

高明一次把話說完，心中反而輕鬆，之前的那些顧慮都沒有了，靜靜看著岳不群，等待他的決定。

一陣難言的沉默，高明和岳不群都沒有動，風兒微微吹來，片片落葉，原來已經深秋了。

「噓」岳不群長吁一口氣，低下頭，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道：「根明，你這些話都是你自己想的嗎」

「不敢欺瞞師傅，這是徒兒自己想的」

「為師原來以為，你只是武學奇才，沒想到，你還能看到這一步，本來為師怕你練劍太過痴迷，想要與你說道此事，可是你卻給為師一個大驚喜啊」岳不群苦笑道。

「似你這些道理，為師難道不懂，可是，我華山如今傳承的劍法太少，而夠資質練習高階武學的又只有你和沖兒，其他人皆碌碌之輩，為師是不得不讓你們先打好基礎，鍊氣本來就是根本，劍法易速成，往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提高，唯有內功是水磨功夫，貴在持之以恆。」

原來岳不群是擔心，弟子資質不夠，學其他武學也成不了事，反而可能還害了他們。

「師傅也沒辦法，十幾年前，劍氣之爭，師傅那時還小，根本參與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華山前輩們，在自相殘殺中死去，最後劍宗退隱，這麼多年，我華山也沒有恢復元氣」

高明看出來，岳不群似是感懷，似是不甘，總之，岳不群此時還有雄心壯志，還想著發揚華山，假如自己這時候提召回劍宗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實現。

「師傅，您老不必哀傷，既然劍宗只是隱居，說不定也還想回歸華山，畢竟都是華山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什麼恩怨，也該放下了。」

「唉，難啊，這麼多年，劍宗之人一點音訊都沒有，為師看來，定是躲起來想與我為敵」岳不群並不看好此事。

「師傅，事在人為，我華山沒有什麼其他外援了，就這點家底，這麼多年華山的情況，劍宗之人隱在暗處，必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們未必沒有其他心思，請師傅允許，弟子來年下山一趟，去找找劍宗之人，看是否有迴旋餘地」

岳不群拍了拍高明肩膀，這可是從沒有過的舉動，語重心長的道：「為師沒用呀，還不如你一個孩子看的透徹，將來華山就靠你們這一代了，去」

「成功了」，在這一刻，高明學什麼武功都不如現在高興，這意味著岳不群不再執著於《避邪劍法》，意味著華山終於可以練習劍宗的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