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若要讓旁人知道許疏樓居然這般利用這個夢,許是要稱她一聲傻子了。

按這個夢的走勢,下場最凄慘的似乎就是她許疏樓,但她竟沒第一時間做些什麼去自救,也沒想着要利用這份先知的能力去奪取他人機緣。

她只是,在救人。

許疏樓的確沒想這些,此時成功阻止了一場死亡,她心情不錯。

看來,就算只是不完整的、零零碎碎的夢境,她也可以從中推測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接下來想去哪裏逛逛?我送你過去。」許疏樓一邊歡快地擼著靈鳥,一邊問小師妹。

九曜大概是被她撫摸得很舒服,半眯着眼軟在她懷裏,許疏樓一停手,九曜就親昵地啄她一下示意她繼續。

白柔霜這個主人實在沒眼看,略作思考道:「我跟着師姐,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許疏樓從乾坤鐲中摸出一件散發着柔潤瑩光的珠子,珠體佈滿裂紋,似乎下一刻就要碎去:「這是我剛剛在江眼發現的。」

白柔霜不認識,奇道:「這是什麼?」

「馭水珠,很珍稀,是非常少見的法寶,不過只能在江河湖泊附近驅動,所以實戰中用處不大,」許疏樓輕聲道,「我懷疑是有人借這法寶之力,刻意加重了天災。」

「什麼?」白柔霜果然悟性不錯,立刻反應過來,「師姐是疑心這場水患不只是天災,其中還有人禍的成分?」

許疏樓頷首:「我接下來要追查這件事,以免幕後之人再次為惡,你跟着我,可能會有些危險。」

她的夢境只提了有水患,完全沒提到水患背後可能有人為操縱,要不是她留心,怕是還發現不了。

「我不怕危險,」白柔霜想了想,「師姐若不嫌我累贅,可不可以帶着我?」

她心中自有考量,跟着許疏樓才幾日就突破了一個小境界,雖然她對於突破的原因尚有些懵懂,但自然是要繼續跟着師姐更有利些。

許疏樓點了點頭:「也可以,遊歷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兩人稍作休息,恢復靈力后即刻出發。以許疏樓的修為,無需御劍便可飛行。白柔霜被她帶着飛在空中,迎著夜風,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暢快。

無塵島內修行低微的弟子,出海自有靈舟相送,白柔霜鮮少被人帶着飛翔。

在空中飛行的感覺實在太好,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學會御劍。

此時山川河流自腳下掠過,胸懷中彷彿生出一種俯瞰天下般的快意,白柔霜不由嘆道:「我還從未以這個角度看過人間。」

「很美是不是?」

「……是。」

她一心嚮往仙境,但此時卻也不得不承認,人間自有其壯美。

許疏樓握著馭水珠,這珠子裏尚殘留着微弱的法力,離施法者越近,便越是亮上一分,此時她正是據此判斷著方向。

兩人一路來到了荒山中的一座洞府,落在山頭,白柔霜立刻感受到一陣令人不適的陰冷。

許疏樓渡了她一道靈力,她才感覺身子暖和起來。

這山洞自然沒有門,許疏樓抬手轟掉了一大塊山石,權作敲門:「無塵島許疏樓,前來拜會。」

白柔霜側目,一時也分不清她這是特別有禮貌還是特別囂張。

「無塵島?無塵島門人何時這般喜歡多管閑事了?」這一道男聲聽起來便陰冷膩滑,彷彿蛇信舔過皮膚,讓白柔霜抖了一抖。

許疏樓把手中的珠子向洞中現身的人影拋了過去:「打擾了,敢問這馭水珠可是前輩之物?」

法寶在那人手中發出奪目的光,顯見是賴不過去,那人也懶得抵賴,只反問道:「你今日是定要管老夫的閑事了?」

「你要害人性命,我自然要管。」

「修真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要你來強充什麼正義?」那老者沒把她放在眼裏,不再廢話,出手便是殺招,「壞我好事,不知死活!」

許疏樓一手接招,一手捏了個法決用靈力罩住了白柔霜。

見到老者毒辣的招式,白柔霜原本有些後悔跟到此處,此時見許疏樓第一時間護住了自己,心下頓時有些複雜。

她不識得這招式,只見兩人打鬥時砸出的靈力和碎石都被罩子擋住,波及不到自己,又看到許疏樓佔着上風,才微微鬆了口氣。

此時,餘光處卻又看到黑影一閃,連忙提醒道:「師姐小心!」

許疏樓反手一扇,架住了身後婦人的偷襲,待看清她手裏的法寶后,微微一怔:「招魂幡?」

老者怪笑一聲:「能死在招魂幡下,也是你的榮幸了。」

「原來是招魂幡,」許疏樓那一瞬間的眼神很複雜,「怪不得要借水患殺人,你們要用凡人生魂來練這法器。」

白柔霜聽得心下一驚。

婦人再次攻上:「如今修真界認得此法寶的人也不多了,算你識貨。」

「這般陰毒的法寶,想要練至大成,最少要上萬條生魂來填,」許疏樓一扇打散了衝上來的黑影,「哪怕只是如今這種地步,怕是也已吸收了上千條魂魄了。」

老者面上再次浮現笑意,似乎對這一成就頗為自得:「而你,也要成為其中之一了。」

見她法力高強,兩人聯手,全力驅動招魂幡,幡中無數魂魄受其驅使,向她撕咬過來。許疏樓被逼得退了一步,吐了口血。

扛過了這一擊,下一波攻勢轉瞬便至。許疏樓不閃不避,凝神站定,微微閉目,手中白雪紅梅扇光芒一閃,在她手中幻化出了一柄古樸的長劍。

那一剎那,樹靜風止。

神兵現,殺意起。

白柔霜心知這怕就是許疏樓真正的法器了,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見識到了「沒幾個活人」見過的法器,更沒想到原來這扇子只是幻化而出的,大師姐真正的法器,原來就掩蓋在這平日裏精緻漂亮的摺扇下。

她定睛看去,只見這柄劍看起來平平無奇,外表古樸,並不鋒利,也不耀眼,頂多是比常見的劍器長一些、寬一些,似乎也重一些。

但提着這把劍,許疏樓似乎連周身的氣勢都變了,滿身殺意起,與招魂幡相抗,竟不落下風。

許疏樓用扇和用劍時完全不是一個打法,此時拎着劍就對着招魂幡劈了過去,那招魂幡凝成的黑霧彷彿特別怕這柄劍似的,三兩下便被劈散。

兩人大驚失色,顧不上心疼這廢了一半的招魂幡,連忙又祭出其他法寶相抗。

但沒有法寶能抗得過許疏樓手中重劍,她劈散了招魂幡就去劈那兩人,二人拼力相抗,很快被砍得渾身飆血。

老者極是驚訝,看許疏樓的骨相,修鍊時間最多不超過兩百年,他才敢如此託大,二話不說就與她動手。可她如何會有這般渾厚的法力?還能駕馭這煞氣極重的神兵?

眼看不敵,兩人早沒了剛剛的囂張,連連求饒道:「放了我們,我們願將這招魂幡獻給姑娘,連帶修鍊的法門。」

許疏樓手下不停:「我要這東西有何用?」

「別看它現下法力不夠強,但祭滿生魂后,威力能翻上數百倍!」

「我知道,」許疏樓輕嘆,「招魂幡練至滿級,抬手之間,可覆滅一國,使其國民魂魄永受煎熬,使其國土千年寸草不生。」

「原來你們名門正派的弟子,也懂這些東西?」那婦人聽得一怔,「不過正好,既然你這般清楚,也該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世上少有人懂得修鍊法門。待練至大成,你想在修真界稱王稱霸也不算難事!」

許疏樓看着半空中的招魂幡,白柔霜注意到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很複雜的東西,然後她輕輕搖了搖頭:「我要稱王稱霸做什麼?」

老者見無法說服她,知道許疏樓不易與,全力一擊,卻是打向了白柔霜,想借她製造脫身契機,就算脫不了身,帶個人陪葬也好。

護身的屏障擋不了這拚死全力一擊,許疏樓縱身抱着白柔霜躍起,劍氣一盪,把老者打飛了出去。

婦人趁機偷襲,也被她劍氣打得吐了口血,趴在地面上半晌無法起身。

眼看即將葬身劍下,婦人急急阻擋:「我們背後可是有一個大宗門,你今日壞我們好事,來日我們宗門若聽到消息,定然要追殺你們二人至死方休!」

許疏樓手中劍頓了頓:「還有個宗門?」

婦人以為她怕了:「自然,我們只是看守而已,不然僅憑我們二人之力,如何敢動手練這招魂幡?如何收集得到這萬千生魂?」

「什麼宗門?坐落何處?」

老者厲聲喝道:「不許說!」

婦人便猶豫着,閉口不言。

許疏樓一劍飛出,貫穿了老者的胸膛,把人釘死在地。

眼見那老者斷了氣,婦人又驚又怒:「你……」

「對不住,我這劍,不飲血,不回鞘,」許疏樓收回了劍,劍身上竟未沾染絲毫血跡,隨着靈光一閃,那長劍在她手中又變回了精巧雅緻的白雪紅梅扇,她手持摺扇斯斯文文地道了聲謙,看向婦人,「至於你,隨我去懲戒堂走一趟吧。」

茲事體大,她準備交由師門處理。

婦人看着許疏樓,在以利誘人失敗后,又試圖以理服人:「他們只是凡人,本就只有幾十年的命數,難道凡人會憐惜朝生暮死的蜉蝣嗎?對我們修真者而言,他們凡人就相當於蜉蝣,你何必為他們出頭?」

許疏樓不為所動:「人命就是人命,不該以時間長短來區分高低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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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龍傲天劇本改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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