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殘酷真相

一十 殘酷真相

「小雨,你回來了?」

進屋發現施母還沒睡,她上前接過施雨盈背包,小心翼翼問道:「小雨,這麼晚去哪了?你跟那個小警察……怎麼會是他送你回來?」

施雨盈瞥一眼沒拉上的窗帘:「您看見了?」

施母緊張點頭:「你和他……很熟嗎?」

「您不是看見了嗎?我和他在談戀愛。」施雨盈輕描淡寫:「我們明天還要出去玩,先睡了,媽晚安。」她徑向房間走去,施母着急:「可是小雨,李龍他剛死,你這樣……你能走出來媽很開心,可咱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

施雨盈卻是硬下了心腸:「人都死了,難道我要為他守一輩子?媽,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找個好人家,又能照顧我,又能照顧你跟小武嗎?楊濤很好,我認定他了,明天我們就去試婚紗。」

「你們剛認識幾天,彼此了解嗎?是,媽是希望你能找個好歸宿,小武的病要花很多錢,可媽不希望你為了這個家犧牲自己。」施母傷心落淚:「自從你爸……之後小武生病,你小小年紀輟學打工,當時媽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施雨盈頭也不回:「媽,我沒怪過你,我是心甘情願的。再說楊濤也不差,家裏有錢,工作穩定,最重要是對我好,我喜歡他。」

她抬頭看見小武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房門口,正眼神冰冷看着自己,心中不覺一顫。小武一步步逼近,眼神一時又變得無辜憂鬱:「姐,你又交男朋友了?是誰?」

施雨盈見他神色瞬間轉變,第一次感覺到害怕:「小武乖,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很晚了,去睡吧。」

她說完逃也似跑回房間,開門關門一氣呵成,心臟狂跳。小武死死盯着面前那堵牆,彷彿能看穿,陰鷙眼神令人不寒而慄,許久從嘴中吐出兩個字:「楊濤。」

按照計劃,第二天一早楊濤就閃亮登場。他騎摩托,穿一身皮衣,襯得身材勻稱,出場便受到萬千矚目。施雨盈戴上頭盔坐他後面,在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你至於嗎,為了演戲真下血本。」

楊濤保持微笑:「施小姐,請注意你的語氣。為了你,我可使出了美男計,這種犧牲精神多偉大?」

施雨盈撇嘴:「那麼楊偉大先生,希望你的計劃能成功。如果你錯了,我會報警。」

「我就是警察,我接受你的報警。」楊濤說着一踩油門,摩托呼嘯而去。圍觀吃瓜群眾散去,施家二樓小武房間,一如既往的黑,黑暗中似乎有人跟他說話。

「你在嫉妒。」

「你在憤怒。」

「你有了慾望。」

「這次你打算用什麼交換?」

「殺了,楊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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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楊濤陪施雨盈在新城區最大購物城試婚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空慢慢變黑,他暗自展開神識,很快鎖定了目標。

「終於找到你。」楊濤笑起來,敲敲試衣間門:「小雨,你慢慢試,我出去一會。」

商場外面有一個大廣場,此刻天已經全部黑下來,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地步,楊濤走着走着突然回頭望着虛空說道:「準備什麼時候動手?我很好奇,我會怎樣意外死亡?」

黑夜中的黑影很難發現,楊濤卻似乎有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睛:「殤,我看得見你,小武房間那個東西就是你吧?想像殺死李龍那樣殺死我?」

黑暗中莫名颳起狂風,

楊濤被掀翻在地也不退縮:「我知道你是誰,六十年前你在人間興風作浪,被四大天師聯手封印。你沒有了肉身,只餘一抹殘魂,還不思悔改,想繼續作惡嗎?」

楊濤衣服被一股強力撕開,露出胸前掛着的八卦鏡。鏡中照出黑影,立刻便發出一聲慘叫,四周黑暗隨即消失,天重新又亮了起來。

施雨盈小跑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天怎麼突然這麼黑?我們要找的鬼真來了?」

楊濤被黑影襲擊受了內傷,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好厲害,沒想到它只剩一抹殘魂還這麼厲害,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幸虧有這面鏡子。這麼多年,想不到它又出現了……小雨,黑影也受傷了,它需要回容器休養,你現在馬上回去找,就在小武房間,一定要毀了容器,不然它還要害更多人。」

施雨盈遲疑:「容器?我不知道什麼容器,怎麼找?」

「鬼影已經連殺兩人,都和你有關,你一見便知,快去,不然來不及。」

兩人?除了李龍還有誰?施雨盈還在疑惑,已經被催著騎上摩托趕回家去了。家裏沒人,施母和小武不知去向,站在小武那萬年不變虛掩著的房門前,施雨盈再次不安,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卻被一股強力給強行吸入進去。

「啊。」房間比上次進來更加黑暗,上次湊近還能看見點什麼,這次卻真的伸手不見五指。施雨盈到底膽大,緩舒一口氣后,開始四處摸索,想找到楊濤說的容器。摸到記憶中小武的床,床上有一個硬東西,卻是一本書。

「什麼、什麼筆記,這是小武的日記本?」施雨盈拿起書認了好久才認出後面兩字,小武從小就有寫日記習慣,她是知道的,正想放下,卻從書中掉落一張照片。

施雨盈撿起照片仔細觀察,房中實在太黑,她看了好久才認出是爸爸照片,不由呆住了。

「爸爸」這個詞在施家是禁忌,因為他,小武怪病纏身,一家人受盡苦難,施雨盈怎麼也想不通小武會收藏爸爸照片,對日記內容更加好奇,拿了筆記本就走出去。

客廳很明亮,黑暗中呆久了眼睛一時適應不過來。施雨盈緩了半天才打開日記本,開篇第一句話就令她驚駭不已:

「殺死一個人的最好辦法,是製造意外。」

「你們都怕鬼,其實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我恨他,我希望他永遠回不來。」

「姐姐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姐姐。」

「姐,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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