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閑雲散鶴
為什麼？
因為他想做個閑雲散鶴，想在村裏做個好夫婿。
而不是坐那個位置，孤獨一生。
褚川溫柔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妻子，仿若掐出蜜來。
他笑道：「娘子，你可知道要是想坐穩那個位置，新皇需要娶妻納妾，填充後宮，平衡朝堂，駕馭百官。我不想靠女人，我只想靠娘子養。」
「……」
臭男人。
盛靈芝無處安放的眼睛被男人定格住。
他捧着她的臉：「娘子，我心悅你很久很久，只想與你時時刻刻在一起。」
盛靈芝拉開他的手，低下頭，只留着一個腦袋，悶悶的道：「不會，才不會的。你要是坐那個位置，才不需要女人來平衡朝堂，只會……」
只會百花縈繞，爭相鬥艷。
剛這麼想，腦海里浮現出男人身着皇袍，霸氣側漏。
女人瞧之，蜂擁而至。
男人來者不拒，左擁右抱……
「皇上～」
「來，吃個櫻桃小嘴啊～～」
「皇上～」
「來嘛，嘗嘗黑葡萄的大眼睛……」
「來來來！愛妃的小嘴，乖乖的漂亮大眼睛……來，給朕親一個。」
咦！！！
想到這個，盛靈芝打了個激靈，那雙雪亮的眸子回過神也瞬間暗淡下去。
阿娘說愛她，可心裏放不下蘇明珠。為了救蘇明珠，不惜跪下求她去想辦法。
那阿川呢？
若他當了皇帝，女人如花，一年又一年，那時候自己這個原配，是什麼樣的？
善妒皇后，糟糠貴妃？還是冷宮罪人？
「娘子，娘子……」
盛靈芝赫然一驚，茫然的看着褚川，「怎麼、怎麼了？」
褚川輕笑一聲，摟緊懷裏的人兒，「娘子不要想那麼多，為夫說這些不是讓你有心裏負擔，只是覺得，夫妻之間坦誠相待。」
最主要，為了你做這些，可不能白白錯失讓人心疼的勁啊。
果然，一夜恩愛過後，褚川不禁感慨，還是閑散王爺自在啊。
連着幾日，花樣繁多，娘子都不生氣。
哈哈……
褚川高興了，可盛靈芝越來越愁容。
老乞丐憤怒的闖進褚川書房：「褚川小兒！褚川小兒，給老頭子我出來。」
「師父，何事惹惱了你？」褚川起身，放下手裏的筆。
「你這小子，不想當皇帝不當就不當了，你給靈芝丫頭說了什麼，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都快變成老太婆了。」
「怎麼可能？！」
褚川大步上前，追問：「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娘子今日好好的，沒有……」
「放屁！她今日放錯葯好幾次了，你敢說你沒有對她說什麼？沒有說什麼，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吃了蘇明珠傻葯啊？」
沒錯，蘇明珠傻了。
還是普通的傻。
她天天流着淚，看着路邊的公的就跑上去又啃又抱，嚇得眾人不敢路過附近。
而她吃的那個葯也被命名蘇明珠傻葯。
褚川不敢怠慢，趕緊去看盛靈芝。
遠遠的，只見她愁眉苦臉看着遠處，眼神卻沒有聚焦點。
木偶似的僵硬的拿石錘，咚咚咚的搗葯。
「娘子……」
褚川坐到她旁邊，喊了兩聲沒有反應。
「娘子。」喊不動，他乾脆拉住她的手，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神。
四目相對，彷彿一瞬間，又彷彿一輩子。
盛靈芝想要逃離，慌忙的別過眼。
「娘子……」
褚川道：「我不坐那個位置不是要你擔驚受怕我後悔，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且你看，老四坐了那個位置，宰相的千金，國舅的女兒，太后的母族，每一個人都代表朝堂的局勢，你看多累啊。」
「……」
累？
她怎麼覺得新皇很高興啊？
今天娶後悔，明天納貴妃，生活的好不自在。
「最主要的是，坐那個位置就不能陪你隨時去看洛陽的牡丹、看西湖的美景，就要被關在那個四四方方的籠子裏，而我，不想娘子守着一株桃花看春天。」
桃花？
他怎麼知道桃花？
她在蘇家時，蘇家為了讓她學習梅蘭竹菊的精神，為了學精琴棋書畫，滿院種的都是梅蘭竹菊。而桃花，是一小屁孩兒所贈，連蘇家人都不知道。
盛靈芝驚訝地看着褚川好一會兒，在對方含笑的眸子裏試探的問：「你是……桃哥兒？」
男人不答，拱了拱她脖頸，「娘子，我聞到你的桃花香了。」
「……」
是他。
是阿川。
小時候，她學琴沒有談好，被罰三天三夜不能吃不能喝，是隔壁的胖小子看到了給她吃的。
後來他隔三差五的出現，每次來都帶了一枝桃花。也因此，她喜歡桃花。
這也是她在蘇家灰暗的學習生涯里唯一的光，可那曙光過了春天就沒有了。
他再沒有出現。
此後，她用的所有香就算有別的味道，桃花香也摻雜在裏面。
「相公……」
盛靈芝眼眶濕潤，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她抬頭，淚眼婆娑的看着男人堅硬的下顎，笑出了聲。
「你，你和小時候怎麼不一樣了？」
「咳咳。」
說到這個，男人俊臉一紅：「小時候吃的胖是因為被人餵了肥胖葯，後來白太醫發現時解藥沒有研製出來，又不知道是誰下藥，母后只好送我出來避難。至於到蘇家隔壁住的地方，自是月老為我們牽的紅線。」
明明和以前不一樣，可又一樣。
——
竹家村。
「唔嘔……」
突然，一股噁心感襲來，盛靈芝一把推開褚川，乾嘔了許久。
「娘子，哪裏不舒服？吃什麼葯？」
褚川慌忙拿她身上的葯，手忙腳亂的倒著藥丸。
「相公……」
盛靈芝溫柔的握住他手，然後拉着手到她腹部，「不吃藥。」
「嗯？」
「我，有了。」
說着，盛靈芝臉一紅。
自從上次解開心結后，夫妻感情越來越好了。
她師父想她繼承衣缽，做女太醫，盛靈芝也為了褚川沒有答應。
他放棄那個位置，她又怎麼可能做一個給後宮女人們請安把脈的日子？
她，只想自己開醫館藥鋪，賣自己的藥材。
夫妻感情越來越好，生意也越來越大。
褚川作為閑散王爺，雖然沒有兵權，但成了皇商。
藥鋪，葯園，茶館，書院……應有盡有，和周圍列國做了幾大生意，儼然的土豪帝，可謂是承包了天下一半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