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禁魔石（10）

他不是大法師？

安格瑞的大腦在高速運轉。

他是相信赫爾曼所說的話語，因為她是小隊種唯一的法師，也是最早將這怪人定義為大法師的存在，其沒有任何理由在此刻欺騙自己，亦或者玩一場鼓舞的把戲。

那麼究竟是何種細節導致了赫爾曼認定面前的人並非是大法師呢。

安格瑞在等待着赫爾曼進一步的話語。

不過，在赫爾曼的聲音發出之前，那怪人卻率先發問。

「你就是小倉鼠？」

這怪人似乎絲毫也沒有被赫爾曼的話語影響到心態，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不對，小松鼠是什麼啊。

安格瑞與愛麗絲一同看向赫爾曼。

只見赫爾曼那白嫩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淡紅，她強忍着內心的羞恥，有點咬牙切齒地看向怪人，並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綽號的？」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正如同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不是位大法師一樣，因為我都會殺了你。」

那個怪人說罷，將右手的食指指向赫爾曼，伴隨着一聲【魔力飛彈】，紫色的魔力飛彈立刻向赫爾曼飛速疾馳而去。

赫爾曼法印也是迅速，急忙向後跳去，並在這一瞬間，將法杖的杖冠對準那疾馳而來的魔力飛彈，伴隨着飛快而低沉的法術詠唱，呼喊出了【法術護盾】之名。

隨即，在那杖冠之前，似乎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魔力屏障，與那魔力飛彈產生了激烈的碰撞，並最終使其徹底失去了動力。

「呼呼呼。」

赫爾曼喘著粗氣。

她並不是專職於戰鬥的法師，在匆忙之中釋放的法術，更是會消磨她的體力。

但此刻，她的大腦卻沒有休息，依舊在思考着。

因為——

「赫爾曼親，他完全沒有詠唱就釋放出了法術。」

這時愛麗絲的聲音，她親眼目睹了對方施法的全過程，聯想到了安格瑞對她所講的有關魔法的知識，對此感到無比驚奇。

「並不是。」

赫爾曼與愛麗絲同時否定了赫爾曼的說辭，但是只有赫爾曼繼續說道。

「他並非徹底拋棄了詠唱的這一過程，而是將這過程中，原本就被壓縮的信息，進一步壓縮，於是只需要一個輕微的我們所在意不到的音節，便可以將原本的意思表露出來。換句話而言，他剛剛使用了法術之語的法術之語，可是——」

赫爾曼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要是繼續說下去的話，一定會將對方歸結為大法師的行列。

這種名為瞬息詠唱的高級魔法技巧，是成為大法師的敲門磚之一。

即使是自認為天賦異稟的赫爾曼，也不過只能是將詠唱詞更為快速地念出，並沒有改變其存在的性質。

但是。

這個怪人一定不可能是大法師。

赫爾曼雖然親眼目睹了對方施展出驚人的魔法技巧，可卻依舊堅持着自己最初的看法。

在這人出現的時候，赫爾曼就一直再觀察着他，沒有輕易地做出反應，並且一直保持着【瑪格麗特·偵測術】，想要看破對方所擁有的魔力總量。

但是對方身披的純黑色長袍，似乎也是魔法道具，輕而易舉地就將赫爾曼的【瑪格麗特·偵測術】隔離在外。

赫爾曼除了得知其在車隊到來之前，施展了一則二環【歐利波·讀心術】外，再也得不到其它有用的信息。

不過，赫爾曼依舊看破了對方的真相，在其使用【克勞德·雲霧化身】的那一瞬間，因為這則法術有着一則更廣為人知且更高級的替代品【克勞德·化身術】。

赫爾曼的師傅曾向她講過，沒有任何一名高明的法師會在兩則效果相同的法術之間，選擇代價更為昂貴的，法師是錙銖必究的收稅官，即使是大法師也是如此。

而這個怪人，卻在【克勞德·化身術】與【克勞德·雲霧化身】兩則法術之間選擇了後者。前者是一環法術，後者則是二環法術，因為法術環位的至高重要性，怎麼想都是施展前者更為划算一些。

不過，後者並非完全不如前者，只是大部分人無法或者說不需要注意到這一個細節，那就是後者消耗的魔力其實遠小於前者，因為其對魔法路徑的細化，導致其不需要耗費過多的魔力去尋找。

當然，法師們也是會在意魔力量這一因素的，可前提也得是像三環【弗拉姆德·火球術】和一環【律令】這樣天差地別的存在，否則就只憑藉那微小的魔力差，沒有任何法師會選擇放棄優先考慮法術環位。

除非——

赫爾曼的眼睛開始放出光來。

除非這位法師的魔力量極為稀少，稀少到就連這微小的魔力差也要考慮在內。

而大法師則自然得是法師之中，魔力量最為恐怖的存在。

所以，對方不可能是大法師！

那怪人見自己的【魔力飛彈】被輕而易舉的化解，也沒有任何驚奇的表現，只是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瘋癲，反而像是機械人般，沉默如鐵。

安格瑞看着他，感到一股殺意正在從他的身上沒有遮掩地蔓延而來，不過他卻沒有再着急動手。

只見他招了招手，站在其背後的一位身披重甲的戰士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那人紅髮赤瞳，一道長長的疤痕從他的下巴處延申至額頭，顯得尤為恐怖，只聽他將一把長劍從背後拔出，並用渾厚的聲音，像是嘲笑般對怪人說道。

「哦，【舌】大人，這下終於輪到我的回合了嗎。」

「你的話太多了，赫爾辛斯。」

怪人低沉的聲音沒有感情地說道。

「你的任務只有一個，殺死那個男人，別讓他妨礙我，至於那個法師，交給我——」

【——

數發魔力箭矢將要在赫爾曼的一聲低吟之後，向著——

【——

可是，那怪人似乎猜測到了赫爾曼會在此釋放法術，也突然地，彷佛與赫爾曼同時開口，兩人的詠唱詞完全不同，但是給安格瑞的感覺確像是同一事物的正反兩面，極其怪異。

而當到了呼喊出法術之名的環節之時，出乎安格瑞意料的，那人像是孩童嬉笑般呼喊出了赫爾曼所要施展的法術的倒名。

【箭術巫·特斯韋】

隨即赫爾曼面前聚集的將要瞬間形成的魔力箭矢，在赫爾曼同時的呼喊下，也是瞬間，像是鏡子被打碎般，被強行抹除。

「怎麼會！」

赫爾曼驚異之情溢於言表。

但是下一刻，她的身體沒有給她進一步思考的空間，鮮甜的鮮血瞬間從她的體內溢出，赫爾曼撲通一身跪倒在地，一口濃重的鮮血從嘴中吐出。

而安格瑞則想要抓住對方施展法術的間隙，拖着長劍，與愛麗絲分成兩條線路，向著怪人襲去。

不過。

那位名為赫爾辛斯的戰士擋在了安格瑞面前，用自己的重劍狠狠地砸向安格瑞，迫使其只能停下腳步，用劍身作為抵擋。

而愛麗絲也被三名弓箭手的利箭限制了前進的方向，向著另一側翻滾過去。

怪人將手掌再次對準赫爾曼，只聽其笑道。

「赫爾曼，你必定要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