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兵犯澤州
蕭北一行人在廂軍小隊長的帶領下來到澤州州城外。
只見州城城門緊閉，城頭上的廂軍兵士一個個張弓拉箭，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虎子走到蕭北面前，說道：「先生，看來澤州不太歡迎我們啊？」
蕭北搖了搖頭，心想廂軍針對的可能不是他們，己方也就個人，澤州廂軍還不至於如此緊張，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那名小隊長抬頭看了看城頭值守的一名將官，趕忙說道：「常副使，我等奉經略使大人之命，前往探查老軍口建關之事，現準備回城復命，身後之人是白水河合作社的蕭北蕭相公，還請副使大人放我等入城。」
城頭上的常副使見城下帶隊之人確實是熟識的一名小校官，就下令打開城門讓一眾廂軍兵士帶著蕭北進來，但剩下的唐刀營戰士卻被擋在了城門外。
虎子見蕭北一個人進了城，擔心他的安危，正要拔刀發作時，蕭北連忙眼神示意他無事，叫虎子好生等著。
進了城的蕭北一點不慌，背著手，跟著小隊長向澤州府衙走去。
「澤州城內，本該是熱鬧的州城大街，現在卻只有寥寥數人，街道旁的商鋪各個緊閉房門，窗戶還用木板給封了起來。
該不會州城內出現什麼變故吧？難道是兵變？
到了澤州府衙，小隊長向站崗的兵士說明了來由，那名兵士就進門稟報去了。
府衙內，澤州知州魏源、通判馮琦、經略使何茂才三人正在商議澤州城防之事，那名兵士進來報告，說那名小隊長奉命把白水河合作總社的蕭北給押回來了，現正在府衙外等候召見。
魏源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問道：「押回來來了誰？蕭北？白水河合作總社的蕭北？」
魏源望向何茂才問道：「何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無故緝拿蕭先生？」
何茂才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連忙說道：「魏大人，這個白水河合作總社，未報朝廷就私自在老軍口建造了一座關隘，我今早派人前去查看，只是責令他們限期拆除，並沒有下令緝拿啊，這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算了，是不是誤會再說吧，我們快去把蕭先生請進來。」
魏源說完就趕緊往府門外走去，馮琦和何茂才見知州大人都親自去迎接了，他們也趕緊跟了上去。
「蕭先生，不好意思，都是誤會誤會！手下的人不會辦事，讓蕭先生受驚了！「
魏源打著哈哈說道。
蕭北本來還有一肚子怨氣要發呢，見魏源給足了他面子親自出門迎接，又賠了不是，也不好發作了。
「無妨無妨，我們總社建關事先沒有報與知州大人，已是有錯在先，該在下賠禮才是。」
蕭北向魏源施了一禮，也算是回了魏源給的面子。
「不知，州里發生了何事？為何城內緊張成這樣？」蕭北不解的問道。
「蕭先生，還是進府衙說吧。」
聽了魏源一番解釋，蕭北才知道原來是契丹的騎兵打過來了。
年後，契丹一師兩萬餘人的精銳鐵騎從雲州出發，一路殺進了河東路，在太原、汾州、晉州廝殺，澤州這邊地處山區，契丹騎兵一直沒有入境，只是不知為何竟會轉到澤州這樣的山區州城。
今日何茂才接斥候密報，說是有一師契丹精銳騎兵正從晉州出發，往澤州方向馳來。
何茂才立即前來稟報給魏源，兩人正在商議澤州布防之事，就接到了蕭北被押來的消息。
今日契丹人突然襲來，魏源和馮琦、何茂才三人商議許久，只能想出據城堅守這樣的法子。
據城堅守雖說可以保證州城不被攻破，但周邊村子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契丹人深入河東路這麼久，一直使用以戰養戰的策略，靠劫掠百姓的存糧作為人馬的糧草。
魏源知道蕭北有大才，也想聽聽蕭北的想法，就連忙請教他。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在討論戰術之前，我們應該先探明契丹人的意圖，只有知道了他們的目標是什麼？我們才能針對性的制定防禦戰略，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何茂才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從軍幾十年，軍事謀略要比魏源、馮琦等人高出許多，聽蕭北這樣說，才知道自己小看了這個書生。
「蕭先生，我等不知契丹人的意圖到底為何，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不敢不敢，指點談不上，在下可以幫各位大人分析一番，要想判斷敵人的意圖，我們就要站在對方的角度看問題，他們為何要打澤州，打下澤州他們能獲得什麼利益？」
魏源、何茂才、馮琦三人都陷入沉思，澤州地處太行山區，窮鄉僻壤之地，契丹人打下澤州想幹什麼？
劫掠財物？澤州除了白水河一帶稍富裕點，其他地方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還能有什麼財物。
難道是在晉州、汾州搶完了，想經澤州前往河北路劫掠？
從白水河谷一路向西就進入河北路的衛州，再經衛州南下，往西可達西京洛陽府，往東就是東京開封府！
想到這兒，魏源三人頭上都冒起了汗！
這應該就是契丹人的真實意圖！
目前，契丹在河北路的十數萬精銳鐵騎已經繞開定州防線，直撲東京北邊的澶州，大齊已將所有精銳盡數派往澶州防守，若契丹再有一支精銳鐵騎從衛州南下渡過黃河，只需一天就可直抵東京城下，那大齊可就危險了。
正在這時，一名兵士撲將進來。
「大人，河東路經略使王懷忠大人發來八百里加急文書！」
魏源連忙接過文書，快速掃了一遍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先生所料不錯，王懷忠大人也認為蕭觀音奴是想經澤州，進河北路，乘我軍與蕭撻凜對峙澶州之機，突襲開封！」
「這樣一來，這次我們防禦的重點將是老軍口那邊，州城反而是其次了。」蕭北說道。
何茂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先生，高瞻遠矚，茂才佩服之至！現在看來先生建關非但無罪，還是大功一件呢！」
「好了，閑話不多說了！我得立即趕回村裡，組織村民準備防禦契丹來襲，各位大人契丹來勢洶洶，我們需當精誠團結才是。」
說罷，蕭北就準備出城趕回村裡。
這時，又有一名兵士衝進來，報告契丹先鋒已經過了灰鷹嶺，向澤州城殺了過來。
蕭北沒想到契丹騎兵這麼快，虎子他們還在城外呢，得趕緊把他們先弄進來。要不然就成了契丹騎兵的活靶子了。
著急的蕭北一把拉起何茂才就沖向城門方向。
城外的虎子眼見契丹騎兵快衝過來了，叫了幾次，城門都沒開，氣得虎子直罵常副使的娘。
沒辦法，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弟兄們，上弩！」
唐刀營戰士迅速排成兩排，人人手持一柄連弩，可惜這次出來的匆忙，每人只帶了兩個箭盒，。
「三百步、兩步、兩百步！放箭！」
虎子一聲令下，一陣陣箭雨就朝著衝過來的契丹騎兵射了過去，登時就有數十騎倒地斃命，一個箭盒三十支箭很快就用完。
契丹騎兵愈來愈近了，唐刀營戰士根本來不及換箭盒。
「兄弟們，龜甲陣！快！」
在虎子的號令下，剛才還站成兩排的唐刀營戰士，迅速靠攏，結成了一座防禦緊密的龜甲陣！
陣中前排的戰士將鐵盾的尖底狠狠地插入土中，以此來抵禦契丹騎兵的衝擊！
這時，蕭北和何茂才等人也趕到了城樓，見唐刀營戰士已經與契丹騎兵戰在了一起，這下城門是想開也不能開了。
蕭北瞄了戰場幾眼，就趕緊招呼何茂才下令放箭，專射契丹騎兵的后陣！
在箭雨的阻礙下，契丹先鋒軍的后陣被壓制住，沖不過來，這大大減輕了虎子他們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