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功夫，是打出來的

東霖武館。

李元一身穿黑色夜行衣，頭戴銀色面具，站在武館的門口，看著上面的招牌，陷入了回憶之中。

雖然距離他進入武館習武，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可是這短短時間內，他感覺到，好像已經過了好多年。

十幾天前，他還是一個商人之子，花費巨金，拜入這裡，學習武功。

可是現在呢，他卻已然成為了一方強者，洗髓境的修為，在整個威邱縣，已經足以排得上名號，成為了人上之人。

命運，真的很神奇。

「嗖，」

身影一閃，躍上了房頂，幾個起落間，來到了武館後院，在一處牆頭上面，停了下來，氣血震蕩喉嚨，沉重如古鐘一般的聲音響起。

「武者無名，前來挑戰東霖館主，還請賜教。」

寂靜的夜色，被李元一的聲音打破，在他聲音傳出，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後院有好幾道身影從房間里躥了出來。

「刷刷！」

落在了對面牆頭，神色警惕的看了過來。

「朋友，你是何人，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幾人中，站在中央的是一個中年漢子，身形高大，孔武有力，拎著一般厚背大刀，此刻瞪著一雙銅鈴大眼，語氣低沉的問道。

「無名之人，聽說東霖館主實力不凡，前來討教。」

李元一幽幽而道。

自從上次遇襲，面對強大殺手之後，他發現了自己的致命缺陷。

那就是缺乏戰鬥經驗，空有一身力量，根本沒有一點施展經驗，面對敵手，手忙腳亂，處處受挫，如果不是擁有鐵布衫護身，早就被殺了。

修為他有，武技他也有。

可是就算是修為再高，武技再厲害，如果無法發揮出來，那也是廢物一個。

經驗怎麼來。

自然戰鬥。

可是李元一目前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此的話，也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威邱縣煉體四重以上的強者名單，李元一找蘇凌風要了一份，而東霖館主就在名單之上。

加上他的武道起始之地就在這裡，所以他的目標也就選擇了這裡。

「討教，夜半闖宅，與賊人何異，就算我殺了你，也不算違法。」

中年漢子面色冰冷，渾身散發著殺氣，此人身份不明，又遮擋容貌，更是半夜而來。

說是討教，鬼才信呢。

江湖中人，講究的是一個面子。

就算是討教，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上門，遞上戰帖。

哪有如此的討教之法，這和尋仇沒有什麼差別。

「我不接受，朋友請便。」

男子大刀一揮，冷聲拒絕。

「呵呵，那就得罪了。」

李元一淡笑一聲，也不在乎此人的態度，這本就在預料之中。

話音一落。

地面微微一震，他的身影已經躥了出去，橫空數米，拳走直線，勁風排空，帶著氣浪，砸向了中年漢子。

「哼，一起出手，殺了他。」

中年漢子好像早有預料，在李元一出手之後，竟然沒有絲毫的意外，冷喝一聲，刀光一閃，掀起狂風暴雨，月光之下，雪白的光芒籠罩而來。

「嗚嗚嗚，」

另外兩邊，四道人影幾乎是同時動手，刀光席捲之下，想著兩側殺來。

一個易筋武者，四個煉骨武者，這就是東霖武館的底蘊。

「噹噹當，」

李元一沒有帶武器，他剛開始的打算是挑戰煉體四重，易筋境的武者，而以他的修為和防禦之力，根本用不著武器。

刺耳的聲音同時響起，夜色之下，李元一筋骨震動，皮膜之上，不知何時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青黑色紗衣，此時在長刀的攻擊之下，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橫練外功！」

五人的攻擊沒有奏效，震驚不已，外功達到如此境界，可不是簡單之人。

「攻擊他的死穴。」

為首的中年漢子，也就是東霖館主王東霖，此時也是面色大變，心中大驚，以他易筋巔峰的實力，全力出手之下，竟然沒有建功。

「是。」

其他幾人聞言，刀法瞬間改變，兇猛陽剛的刀法，瞬間變得陰柔詭異，變化多端，一重刀光覆蓋一層刀光，直接將李元一籠罩其中。

這一刻。

李元一感覺到自己的雙眼，雙耳，還有咽喉，下陰等鐵布衫難以防禦的地方，泛起層層寒意。

「就是這個效果。」

李元一大笑，這就是破綻，其實以他的實力，雖然鐵布衫死穴不少，但是面對同等境界、甚至低一階武者，招式大開大合之下，絕對沒有幾人扛得住。

但是現在呢，他畏懼了，手上攻擊的招式也遲鈍起來，露出了一個個破綻。

而這，恰好是李元一的目的。

只見大笑一聲，氣血勃發，雙手忽然間變得灼熱起來，青黑色光澤閃耀之下，漲大了一倍以上，如同蒲扇一般，向著刀光扇去。

「鐵砂掌。」

王東霖面色再變，這可是鐵砂幫杜空的成名絕技，可是杜空已死，那此人到底是誰。

難道是杜空的傳人。

不過鐵砂幫杜空的幾個徒弟，沒聽說誰有如此強大的修為。

「噹噹當，」

夜色朦朧，月光普照。

李元一大開大合，只是護著自己的死穴，面對五人的圍攻，他從剛開始的手忙腳亂，慢慢的竟然變得從容起來，進退之間，也有了章法。

「你到底是何人？」

王東霖是何人，教出了不知道多少弟子，眼光自然犀利無比，此時他竟然發現眼前之人，身上有元蟒淬體訣的痕迹，並且已經圓滿。

難道說此人曾經是武館的弟子，自己得罪了他，現在是回來報仇的。

可是，也不對啊。

就算是報仇，也不應該派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啊，眼前之人的修為雖高，但是其攻擊的招式掌法雜亂，對敵的手段更是沒眼看。

要不是仗著鐵布衫護身，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就是這個效果，哈哈，我果然選對了方向。」

數百個回合下來，李元一感覺到自己被系統強行提升上來的修為和武技，正在不斷地被他消化，而他的實力同樣也在慢慢的提升。

同時，體內的氣血之力也在不斷地淬鍊身體，鐵布衫的防禦力在提升，筋骨皮膜的防禦力也在增長。

「呼呼呼，」

李元一高興了，可是對面的五人卻鬱悶，握刀的雙手變得血肉模糊，雙臂更是痛苦無比，一身氣血之力，幾乎要見底了，渾身散發著海量的熱氣，呼吸變得十分的粗重。

「退。」

一聲大喝，五人退出了戰圈，王東霖等人看著眼前衣衫破爛，如同乞丐裝的無名之人，露出來的肌膚上面，幾乎沒有什麼傷痕。

心頭的震驚無法掩飾，這傢伙的鐵布衫已經幾乎要圓滿了。

這種防禦力，別說同階無敵了，就算高他一個境界，也不一定可以破開。

「朋友，我們認輸，不知可否。」

王東霖沉聲說道。

「可。」

李元一也停了下來，點點頭說道。

隨後腳下一點，身子騰空，如同一隻大鳥，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遠遠有聲音傳來。

「得罪了，告辭。」

至於王東霖，則是面色蒼白，渾身散發著灼熱的氣流，顯然剛才的消耗不小，但卻並沒有破開那神秘人的防禦，讓他心中震驚非常。

在整個威邱縣，甚至方圓幾個縣城，鐵布衫有此成就的武者，並不是沒有，可是卻都不是眼前之人。

那麼，他倒是誰呢？

而且還修鍊了元蟒淬體訣，這範圍就進一步縮小了，有可能近十年武館的弟子。

但是，王東霖對此人沒有絲毫的影響。

「師傅，此人……」

一人剛要開口，王東霖卻直接一揮手，嚴厲的吩咐道：

「此事就此揭過，以後休要再提。」

「你等可記住了。」

幾人面色一緊，連忙點頭：

「是，師傅。」

東霖館主夜間被上門挑戰的事情，在威邱縣並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離開東霖武館，李元一在城中繞了幾個圈子，消失在一條巷子裡面，避開了後面可能有的追蹤之人。

回到家中，換掉衣服之後，仔細回憶剛才交手的畫面，這幾天的修武，讓他感覺到了武道的玄妙和深奧。

也讓李元一不再執著於，過去的那種瘋狂氪金，提升修為的行為，他感覺那是一種對於武道的侮辱。

系統自然不能不用，可是將系統提升的修為吸收，轉化為自己的東西，才是李元一發現的最重要的事情。

「刀法，身法，氣血運行之法，攻擊之法，禦敵之法……」

席地而坐，銀輝灑落大地，落在了院子里，李元一的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衣。

合上雙眼，腦海中開始回憶剛才的戰鬥畫面，五個人的戰鬥畫面，不斷地閃現，一招一式，在他的記憶中流過，李元一一點點的分析，將其分解開來，化做自己的食量，孕養他的武道。

「主上！」

第二天一大早，小草幾人早早地過來，看到院子里的身影，那被清晨露水打濕衣衫，代表了李元一一夜未睡。

三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站在一旁等待。

「你們來了，元蟒淬體訣我為你們演練三遍，注意認真學習。」

睜開雙眼，眼底閃過絲絲玄妙，還有重重的迷茫和困惑，武道之深奧，著實難以一下子悟透，不過越是如此，就越發讓李元一覺得自己的方向對了。

身形一動，身子扭動之間，如同一條人立起來的大蟒，在院落中輾轉騰挪，變化無常，一寸寸肌肉，一根根筋骨，都在發力，渾身好似融為了一體。

這就是道。

這一演練，不僅李元一感覺到了不同，就是學習的三人，也感覺到了變化。

這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可是就是感覺到很舒服，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機械感，僵硬感，此時的李元一，好似真的如同一頭大蟒，在演練自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