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私服出訪，無人監控的感覺真爽
林墨接下來的行事，還需要沈玉申的配合，所以有必要對他解釋一二。
這段時間，林墨觀察最多的，就是這位沈公公。
除了進一步確認，他絕非王昔黨羽，也明白他的長處，在於對朝廷與宮廷的洞察力上。
可是，王昔現在權勢太盛，幾乎已經擁有廢立之能。
林墨並不准備以傳統的朝廷鬥爭手段來對付他，那等於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他要跳出傳統的權勢鬥爭，也需要幫沈玉申打開眼界，讓兩人有起碼的默契。
「王氏費盡心機調兵前來，證明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京城之內，集中在朝廷權勢爭奪，無法過多地關注朕。」
「朕之所以輕鬆答應了他們，就是要進一步驕其之心，進一步讓他們放鬆警惕。」
沈公公露出恍然之色。
他也是個聰明人，只需要點到即止，他已經明白陛下的用意了。
「現在行宮之中的奴婢和侍衛，有什麼可疑之人嗎？」
「回稟陛下，行宮不比皇宮，在這裡的都是常年舊人，還有早年犯了過錯被罰出宮的奴婢。」
林墨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借口靜養出宮，除了避開王沫兒下毒的機會，也是要「走出」王氏的視野。
有王沫兒作為內應，皇宮之中，早就不知被王昔滲透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他搬來城外行宮，乃是突發之事。
王昔之前拚命地往皇宮之中埋眼線內應，不可能提前在行宮收買人。
現在，他又急於調外軍入京，想辦法掌控朝廷權勢，根本無暇再派人監控住行宮的動向。
「你準備一下，朕要離開行宮，出去散散心。」
「遵命。」
沈公公沒有多嘴詢問陛下要去哪兒，應了一聲就直接下去做準備。
林墨微微點了點頭，這就是沈公公的聰明之處了。
……
林墨坐在馬車之上，行於河岸之上。
看著外面河波凌凌，柳樹成蔭，難得地感覺到一種輕鬆自在的感覺。
「陛下，已經快要到平港街市了，那邊都是些商賈之流，而且人員混雜，您萬金之軀……」
「哎，商賈之流又如何？不必有所顧忌，去看看。」
所謂士農工商，三教九流。
在西秦之時，百姓也是分不同階層的。
像商賈之流，除非背後依靠著官宦世家，否則縱是豪富之家，也時常成為官吏壓榨的對象。
林墨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親身了解民生民情，越是這種商人聚集之所，他越想看看。
沈公公的建議還是有道理的。
平港乃是京城之南的河港，更大的港口都由官府把持，優先運輸官府所用以及軍器之物，平港就成為了外地貨物與漁貨上岸的重要港口。
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像這種貨流樞紐，自然會吸引大量商人前來，慢慢在郊外形成了街市。
可是，今天的街市之上，卻沒有如往日般，響起吆喝之聲。
一夥身穿勁裝的大漢，手舞刀劍，凶神惡煞地擋在道路中央。
許多商人倒在路旁，貨物灑落一地，看起來吃了大虧。
「你們泰福商會也太不講道理了！又不是官府，憑什麼在此設卡抽成？」
「官府收稅也沒你們這麼霸道，不但搶了別人的貨，還要傷人，天子腳下，竟是沒有王法了！」
周圍的商人群起激憤，紛紛指責這伙泰富商會的霸道行徑。
可是，堵路的大漢卻渾不在意，反而不屑地冷笑。
一個體態發福的中年人慢慢走了出來。
「王法？在京城商道，我們泰福商會就是王法！」
「以後有嚴世宗嚴大人作我們的靠山，就算是官府我們也不放在眼裡！乖乖交錢，放你們通行，否則的話，貨扣下，人混蛋！」
如此霸道之語，反而壓得周圍商販們沒了脾氣。
他們都知道，對方口中的嚴世宗大有來頭。
他不但是京城巨富，據說還是皇宮裡的貴妃娘娘，王沫兒的舅舅！
算起來，那也是皇親國戚的級別了，哪個不要命了敢去惹他們？
中年人看到所有人都露出畏懼之情，不敢說話，得意地再往前走幾步。
「你們幾個敢不服泰富商會的規矩，活該挨打，這些貨我們扣下了，趕緊混吧。」
「欺人太甚，我們跟你拼了！」
挨打的那些商販倒有幾分硬氣，竟然站起身來，抽起挑貨趕車的棍子鞭子，還想衝上來。
一旁的林墨看到這一幕，臉色一沉。
那個狗屁泰富商會，背後竟然有嚴世宗的支持。
這些無辜百姓跟他們硬拼，無異於以卵擊石啊。
他既然看到了，就絕不能助漲嚴世宗手下的囂張氣焰。
沈公公看到陛下的眼色，直接揮手，讓帶出來的御衛上前。
林墨微服出巡，雖然沒有帶很多人，但這些御衛都是精挑細選的，無論忠誠還是武功豈是那群商會打手能相比。
本來泰富商會的人，想三兩下壓服所有敢於反抗的硬骨頭，沒想到突然殺出的「護院」，反而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反了反了！你們竟然敢惹泰富商會，我必要上稟嚴大人，你們給我等著！」
領頭的中年男人再次抬出嚴世宗的名頭，沒想到非但沒能壓住對方，反而被揍得更慘。
哪裡還敢多呆，帶著手下狼狽逃走。
林墨這才施施然走上前，向圍觀的百姓商人們一拱手。
「各位，京城天子腳下，依然是有王法的，憑他泰福商會還不能一手遮天，大家自由交易吧。」
他的一番作為，立即贏得了大部分人的喝彩稱讚。
原來為民除害，主持正義的感覺這麼爽啊，這次出來真是對了。
但也有幾位老成之人走上前來，一臉憂慮。
「這位公子，您何必淌這渾水呢？泰富商會倒也罷了，那位嚴世宗，真的不好惹，聽說他背後有貴妃和丞相撐腰啊。」
林墨沒有回應，旁邊走來一名身材高瘦，精明幹練之人，從容開口。
「諸位倒也不必過於憂慮，王昔身為當朝丞相，嚴世宗的狗腿子也不少，未必會關心這等小事，泰福商會不過是借勢逞威，事情未必沒有挽回的餘地。」
對方走上前來，對著林墨長施一禮。
「在下何大富，多謝公子剛剛救我商會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