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借勢而為，各有算計
「陛下，大敵當前，朝政應以穩定為主，不宜以激烈手段處置，以免人心浮動啊。」
王昔看到那些帳冊上，記載頗為詳細，其中有些帳連他都不知道，顯然是手下人瞞著他私下撈錢。
他知道，此罪辯無可辯，便想通過外界的壓力，讓昏庸的林墨因為穩定局勢而退讓，暫時先保住他們。
可是林墨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別的事情朕可以容忍，但是他們貪的是朕的銀錢！若不是他們，朕早就能住在城外行宮之中了，若不殺一儆佰，其他臣子還會把朕放在眼裡嗎！」
「眾臣不必求情，冊子上的人直接下天牢！抄其家產，充公！」
林墨不給任何人再說話的機會，快刀斬亂麻地把多名王昔黨羽下獄抄家。
……
「丞相，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陛下為何連您的話也不聽了？」
看到與自己親近的大臣竟然落得如此下場，而且丞相都無法在朝堂中保下他們，其他一些大臣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季如平趕緊站出來穩定軍心。
「都胡說什麼呢！陛下還是那個陛下，眼裡只有自己的宮殿和享受，你們做事情顧頭不顧尾，竟然留下這麼詳細的把柄，活該陛下懲治你們！」
王昔的心裡也比較認同季如平的判斷。
不能怪王昔等人警惕心太低，實在是林墨的表演太過逼真。
而且他穿越之前，這個皇帝確實荒唐得沒邊了，誰也不會相信他竟然會突然轉性。
「與其擔心陛下，還不如多擔心一下柳如濤！他突然回到朝堂，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
眾位親信大臣皆有同感，紛紛點頭。
柳如濤出現之後，還有膽子針對他們的那些大臣直接團結起來，在朝堂上明顯能感覺到氣勢已經完全不同了。
一直把他留在朝堂之上，會給王昔造成極大的麻煩。
偏偏陛下如此託大，竟然連強悍的北燕都沒放在眼裡，根本不同意派出柳如濤這麼重要的軍方重臣北援。
在王昔等人的心裡，陛下雖然最終的決定回護了柳如濤，可是並不意味著他跟柳如濤是站在同一邊的。
陛下「目中無人」的態度，是他們可以利用的點。
然而這次，陛下的強勢反而幫到了柳如濤！他們也只能自嘆倒霉了。
「不必憂心，即使柳如濤不往前線，我也有辦法治其之罪！」
王昔陰沉著臉，慢慢開口穩定軍心了。
……
「陛下雖然讓人失望，但他拒絕太尉親援前線，倒是不錯的決定。太尉，您也太衝動了，難道看不出來那是王昔的圈套嗎？」
散朝之後，華平等將領圍在柳如濤的車駕之前，又是焦急又是欣慰。
之前柳如濤稱病不出，為了避嫌，就連他們這些軍中派系的大臣也不再見，今天柳如濤出馬，讓大家感到非常鼓舞。
但，大家也怕他會中了王昔之講。
柳如濤擺了擺手：「老夫不會低估王昔，倒是你們把王昔想得太簡單了。」
「假如北疆果真戰事不利，我這個太尉難道還能置身事外嗎？我稱病之時，還掛著太尉的官位，只這一條王昔就能把耽誤軍機的罪名扣在老夫頭上。」
華平等人聞言，不由色變。
「這可如何是好？」
在場之中，都有北疆領兵的經驗，跟北燕沒少打交道，深知北燕鐵軍強悍無匹，而西秦國則軍備松馳。
雖說北疆兵力兩倍於南侵的北燕軍，但若真的正面交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
本來他們還在慶幸著柳如濤沒有親自領軍北上，現在反而覺得，假如太尉大人在北疆，至少還能坐鎮指揮，說不定能增加不少勝算。
總好過現在，完全在聽天由命嘛。
柳如濤安尉道：「陛下有一句話說得對，我方佔有兵力優勢，又有防守地利，總有些優勢的。」
「讓老夫憂慮的是，北燕國力強盛，兵強馬壯，為什麼突然南犯卻只派了十萬之軍呢？」
柳如濤呆在家中，閑著無聊之時，也就是研究一下北邊的強鄰了，所以他能感覺到，北燕必定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好了，你們回去之後，密切關注北方的信息，我們群策群力，總能看穿敵軍虛實，只要北疆不動搖，王昔也奈何不了我。」
讓眾人散了，柳如濤直接回到馬車上。
「心蘭，你是怎麼看陛下的？」
沒有人想到，柳心蘭竟然直接藏身在柳府的馬車之上。
這次柳如濤能站上朝堂，柳心蘭確實出了大力，天下間，也只有她才能說服自己的父親了。
柳心蘭微微一笑：「父親不是已經見到陛下了嗎？您目光如炬，應該不需要女兒說吧？」
柳如濤撫須皺眉，怎麼看臉上都沒有欣賞之色。
「陛下性格，實在非明君之屬。自傲自大，自私自利，胸無大志，目無百姓！」
柳如濤先是下了幾句重話，但卻慢慢地說不出去。
柳心蘭心裡一急，正想要替林墨說幾句話，卻被柳如濤擺手打斷。
「只是，我總覺得這並非真正的陛下……陛下此人，若非大愚便是大智，為父倒有興趣好好觀察一番。」
「能讓我的蘭兒替陛下說項，證明你也看出陛下有些不一樣的特質，為父相信你的眼光。」
柳心蘭先是一喜，之後突然感覺有些臉紅。
「父親，我才不是為了那個不成氣的皇帝呢！我只是覺得父親若能讓陛下有所改變，對天下百姓也是好事啊。」
柳如濤笑呵呵地撫了撫鬍鬚。
知女莫若父，哪怕柳心蘭久居深宮，他也能看得出女兒的真正心思。
不過，柳心蘭一向要強，他自然不會點破。
而且現在也有更值得他費心思的地方。
王昔雖然是權相，但是有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北燕如此大的行動，必須要加以重視，若是應對不妥，那對西秦國來說就有傾覆之憂！
柳如濤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王昔應該不會故意拖他的後腿。
但是，他還是太高估了一個野心家的底線，王昔雖是西秦丞相，但只要自己能搶得大位，哪怕向北燕卑躬屈膝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