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惡毒之計，家賊最難防
林墨的話，正是暗示了嚴世宗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天泉商會，直接壟斷鹽鐵買賣的最大利潤。
他們若是在生意上競爭不過，一定會採取更加狠辣的辦法對付他們。
何大富久經江湖，很清楚林公子的提醒很有可能發生。
他們不但要在商圈應對嚴世宗的商會挑戰，還要提防他通過綠林人物的暗刀。
而林墨的提醒絕非無的放矢。
現在不僅嚴世宗把他們視為眼中釘，甚至事情已經鬧大，連王昔都對天泉商會頗為不喜。
此刻，王昔的各路爪牙們已經聚在丞相府，慶祝王莽榮升將軍，以及「歸義軍」訓練有成。
當他們把費勇算計成功，讓這個立下軍功的將軍狼狽離開朝堂之時，扭轉了河東出事之後的挫敗感。
區區河東郡守算得了什麼，他們抓緊軍權，擴充兵力才是頭等大事！
季如平有些憂慮地提醒。
「丞相果然高明，可是我們既然能招募新軍，其他勢力同樣可以啊。特別是軍方，本來跟丞相就不是一條心，又掌握著各方軍隊，他們若擴軍制約我等，該怎麼應對？」
王昔大笑。
「天下之錢糧，都操之於我手，天下之鐵器，大半亦操之於我手，那些大老粗想招募新軍，哪來的兵器盔甲？拿什麼發糧餉？」
嚴世宗得意地站出來。
「丞相早有先見之明，讓我全力支持幾個忠心的商會，把鐵器工坊都控制在手上，平時可以幫咱們賺銀子，緊要之時還能肆無忌憚地打造兵器。」
嚴世宗可是狠狠在各位大臣面前露了一把臉。
他的身份就是幫助王昔在民間控制大量的商會，還有見不得光的暗中武力江湖人士。
所以，王昔提到的那些鐵器工坊，都是他靠著各種強勢手段奪過來的。
王昔繼續吩咐。
「我們不能知足，即使算是新軍，我們也只是在京城附近的軍力佔優，若不能把太尉手裡那部大軍納入我們之手，本相還是難安啊。」
眾位心腹都不好接話了。
論起朝堂爭鬥，出餿主意，他們各個都是高手。
可要說起帶兵練兵，募兵成軍，王昔手下真的沒有這種本領，又忠誠的人才。
否則，他不至於一定要托自己的兒子當上將軍。
王昔不屑地掃視了一圈。
這些個蠢貨，真正能為自己分憂的，其實也沒有幾個。
要論爭權奪勢，他們哪個比得過自己？王昔真正需要的，還就是軍方能給他幫助的人才。
不過，王昔從來沒有反省自己。
那些真正有才華，高到足以讓他忌憚的一流人物，其實過去早就被王昔給弄死了。即使現在還有這等人才願意投靠，王昔只怕也難以重用，更多的反而會是忌憚！
由此可知，王昔雖然坐到了丞相高位，甚至有野心想奪取大位，可是他遠遠配不上「梟雄」這個稱呼。
空有野心，卻無相應的才能，更無心胸，西秦能讓這樣的人得到高位與權勢，可見已經衰落到什麼地步了。
王昔等不到有用的答案，不由冷哼一聲。
「罷了，本也指望你們不得，本相近日思慮，倒是有了些想法。」
「不愧是丞相啊，天下間就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得倒丞相大人。」
其他大臣一聽，長鬆了一口氣，趕緊拍起了馬屁。
王昔正陷入自己的計劃沉思之中，懶得理會他們，指了指北邊。
「軍方之人，要麼頑固如李邈，對我們倍加提防明著為敵，要麼就像柳如濤，找種種借口休於家中，卻避開我們，讓我們無法找到把柄！」
「本相確實可異鬥倒他們，可是要花多少時間，軍方會不會又有別人崛起，對本相形成新的威脅？」
王昔能當上丞相，還是有兩下子的。
他的話引得眾位親信大臣頻頻點頭，這也是他們平日所憂慮的。
歸根結底，還是王昔黨羽對軍方的滲透太慢了些。
「所以，我們要一勞永逸，不能被軍中大將們牽著鼻子走，老夫也沒那個耐心跟他們耗。」
兵部主薄譚英嚇了一大跳。
「丞相，莫非您還要擴軍不成？雖然我們自己掌握著軍器製造和錢糧，可是要壓服所有不聽從您的大軍，那需要多少大軍？這是個無底洞啊！」
王昔不耐心地揮揮手。
「本相還沒那麼笨！我們的軍力雖然不夠，但天下間依然有人能製得住那些軍中悍將！比如說……北燕，又或者東齊、南蠻諸部！」
此言一出，滿座皆民驚！
在座的，多是朝中大臣，都明白西秦的形勢，也都是聰明之人。
丞相的話中之意，再明白不過了。
「丞相，此計萬萬不可，那豈不是要勾結外敵？東齊小國、南蠻諸部久居山中倒也罷了，北燕可是狼子野心，絕對不能與之合作啊。」
雖然在座眾臣都投效到王昔門下，希望得到榮華富貴，但到底還有幾個良心沒有全黑的存在，聽到王昔竟然想要引北燕之力對付軍中不聽話的將領，趕緊站出來阻止。
「迂腐！」
王昔指著他們的鼻子怒罵。
「北燕野心，本相豈能不知，但他們與我西秦相爭多年，何曾真的有能力將我吞併？」
「說到底，他們也就是貪圖北邊的幾處富裕郡縣，只要割地許之，他們就會乖乖為我們所用的，等本相大功告成，將來再勵精圖志，未必不能再收回來的嘛！」
看到王昔的臉色已經不太好，早就賣了所有良心的另一邊大臣，又趕緊站出來吹捧。
不過，所有人心裡都清楚，所謂「收回來」云云，聽聽就好。
北燕強大，早就把西秦壓得喘不過氣來。
最近多年，西秦軍方雖勉強能保境安民，可每次跟北燕大戰，都是靠著無數將士犧牲才換得一時退敵。
不過王昔有句話好像也有道理，北燕近些年南犯，從來沒有真正動用過舉國之軍，每次只為奪得一郡一縣之地或者得些金銀賠款，看起來一副「胸無大志」的樣子。
現在他們雖然與外敵合作，但應該不會導致太差的結果，「最多」也就是割幾個郡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