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冷內熱柳心蘭
林墨這一手相當漂亮。
其實費勇的心裡依然有許多疑問，可是現在陛下所展現的態度，讓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信任。
對費勇這樣的漢子來說，只這一點就足夠了。
林墨對費勇的表態也非常滿意。
快速平定岐山，證明了費勇的用兵之能，現在他則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跟我進來吧，有些東西要讓你看看。」
費勇站起身來，緩緩跟在林墨身後，走向鐵匠庫深處。
「王昔的黨羽在朝堂之上，說你收留了岐山之賊，這是怎麼回事？」
費勇連續解釋。
「回陛下，岐山賊首，臣確實已經正法，有首級為證。」
「只是岐山山匪未必人人都想著造反，其中多有隨眾之徒，還有些人是被逼無奈，其中頗有些有才能之人，若其能為朝廷效力，那就太好了！」
費勇是個直爽之人，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話語里透露出了許多東西。
林墨好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照這麼說來，豈不是有許多岐山匪徒正被你收留著？」
費勇大為尷尬，沒想到一句話就在陛下面前露了底。
不過，現在林墨在他的眼中，早已經不再是受到王昔擺布的無能之君。
他大膽地在林墨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是覺得您乃天下之主，萬民之君，那個……」
費勇本身也不是文臣，能想出兩句好聽的詞兒就得緩半天，再轉動腦細胞。
「哎呀，臣是真覺得岐山之中有人才呀，有的懂財貨，有的曉地理兼且武藝高強，都是難得的人才呀。」
「比如說有個叫趙不為的，因為在家鄉打抱不平，憤而殺掉當地貪官成為山匪，實有萬夫不擋之勇，我平叛大軍之中，少有人可敵。」
費勇能在山匪佔據地利的情況下，快速完成平叛，就是因為山匪內部並非鐵板一塊，而且他許諾受脅迫從賊者，免於罪責。
如趙不為這樣的人才，早就已經投入軍中，準備為朝廷效力。
在朝堂之上，面對王昔的逼問，他選擇沉默以對，就是不想出賣這些對他抱以信任的人。
費勇雖然不懂得朝堂鬥爭，也知道自己已經成為王昔的眼中釘。
假如他真的被逼離開軍中，而且平叛大軍被王昔的手下接手，那早晚會發現趙不為等人的身份，必對其連番迫害，那他辜負了這些好兄弟。
幸好峰迴路轉，他有機會當著陛下的面兒先說出實情。
林墨讚許地點了點頭。
「做得好，之前朕覺得你是用兵直來直去的人，想不到還能講求策略，利用敵軍內部的矛盾，又為朝廷收服了人才。」
費勇聽到陛下認可，不由大喜。
「陛下，您也覺得山匪之中的人才能被朝廷所用吧？朝中的大臣偏見太大了。」
「他們不但是人才，而且立即就能為你所用，看看這些箱子里的東西吧。」
費勇好奇地按照林墨的命令，將已經封閉好的木箱子橇開，發現裡面裝的竟然都是鋼刀！
這些鋼刀的樣式與鋒利程度，竟然都不弱於剛剛陛下賜給他的那一把！
費勇接刀之時，就能感覺到，此刀鋒利造工遠遠超過了一般軍中用刀，分量更重，感覺極為厚實，在大戰之中也不會輕易開卷。
他以為那是陛下對他的優厚。
誰能想到，京城的軍器所已經能批量生產同樣的鋼刀！
此等軍械，若是大規模裝備，足以讓整個西秦軍力更上一層台階啊！
費勇猛地抬起頭來，熱切地看著林墨。
「陛下，這些武器……」
「別高興得太早，這種新技術才剛剛開始使用，鐵匠師傅還缺著呢，帶出徒弟也非短時間內做到。」
「不過，也足夠讓你來組建一支新軍了。」
費勇大為震驚。
在領軍回師京城的時候，他就聽到消息，王昔竟然組建了一支「歸義軍」。
費勇為將，熟識軍中之事，朝廷時常以各種名義剋扣軍士軍餉，甚至往軍糧里摻沙子。
每次他們找戶部問責，朝廷總是推說沒錢沒錢。
但王昔為了自己的利益，卻有錢給自己的兒子建新軍。
怎麼現在陛下也要組建新軍？
「陛下，這事兒不好辦吧？」
「嗯？」
林墨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費勇。
他還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啊，自己給他安排的第一個任務，就敢推三阻四？
費勇與林墨交心，現在有什麼說什麼。
「要建新軍，不是只靠著幾箱子上等兵器就行的。」
「軍士們有刀有弩，還得有軍餉，而且這些軍器雖好，數量也不夠裝備一支新軍啊。」
費勇的進諫表現出他對林墨的忠心。
他剛剛才被王昔陷害，雖然因為陛下的任性，保住他的一條命，但是軍權卻等於剝奪。
他自然很想再次獨領一軍，成為一軍統帥。
但他覺得事不可行，也照實對林墨說明，並不是故意掃林墨的面子。
「說得不錯，王昔借著戶部，撈得大量銀子，為他自己收官吏，現在朝廷在帳面上，確實沒多少銀子。」
「不過，朕要讓你建立起的新軍卻與傳統的大軍不同，不會像王莽一樣收買兩萬士卒。」
費勇放下心來，也產生了更大的好奇。
西秦練兵之法早已經完善，軍隊編製也擺在那裡，陛下要招募新軍，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兒？
「你既然已經從岐山之中收服了諸多人才，那就把他們也帶到新軍之中。我會給你足夠的財力支持，你從民間甚至是綠林之中，找到五百兵員！」
「五，五百？」
費勇聽到陛下所說的人數，整個人都傻了。
「陛下，您是要讓臣訓練五百新軍？可是這點兒人能做什麼？」
「只要你能嚴格按照我教給你的方法進行訓練，以後必能發揮緊要作用，哪怕將來上了戰場，他們也不下於十萬雄兵！」
費勇感覺心裡發苦。
他本以為陛下秘密召見他，是因為對他非常信任，要瞞著女干相王昔的耳目搞出大動作！
五百人……
「莫說五百人，便是五千人，不論什麼樣的軍隊，臣也能幫陛下訓練出來。」
林墨聽到費勇的表態，露出怪異的微笑。
「好，這可是你說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