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昔作死，京城的食鹽危機
林墨本來只是想在民間找個「白手套」。
許多他不方便親自出面處理之事，都能交給對方處理。
萬萬沒想到，何大富的天泉商會，背景實力比他預料中都更讓人滿意。
天泉商會的財力，在整個京城足可列入前六。
可以說，除了背靠王氏等大豪族的商會之外，就數得著天泉商會了。
何大富本人頗有頭腦，長袖善舞。他的經商之道就是予人方便，予己方便，絕不參與頂級大商會的爭鬥。
這麼多年發展下來，何大富倒也積攢了不少的商源和人脈。
何家本以糧貨起家，天泉商會坐大之後，自然擴大經營範圍，現在竟然能插手鹽業和鐵器！
林墨很清楚，鹽和鐵歷代以來都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
許多王朝曾下達嚴令，不許民間私販，進行「鹽鐵官營」的政策。
說來好笑，西秦當初之所以解禁鹽鐵行業，讓商人介入，還是王昔的手筆。
當初他從鹽鐵官衙之中撈錢，竟然學嫌撈得不夠快，而且還要各種做假帳太麻煩。
所以乾脆放開限制，讓商人來經營，他只需要憑藉權勢威脅各個商會，讓他們「上供」銀子就行。
即使如上，也不是隨便什麼商會，都能撈到資格了。
「林公子，對我們天泉商會，還滿意否？」
酒足飯飽之後，何大富就陪著林墨入城查看商會的幾處倉庫。
他一方面要向林墨介紹天泉商會，另一方面嘛，自然也希望了解林墨的底細，看看這位「貴族子弟」能為自己提供多大的支持。
林墨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借了一個衰落皇族旁支的名頭，讓何大富以為，他是替一位郡王奔走，賺錢得利。
得知面前的公子哥，竟然有皇族郡王當作靠山，何大富滿心歡喜。
假如他好好效力，將來是不是也有機會得到王爺的賞識？對於天泉商會來說，可是個大機遇啊！
難怪這位公子竟然有皇室腰牌，難怪跟隨他的不像是普通的護院，更像是「護衛」！
難怪他明知道嚴世宗乃宮中皇妃的舅舅，依然沒有放在眼裡。
林公子有皇親作為靠山，才有資格跟嚴世宗叫板啊！
何大富正賣力地介紹自家商會，他們馬車在道路上被大量的人流給堵住了。
許多百姓發了瘋似地向著某些店鋪涌過去，而且那邊已經排起了長龍。
「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京城之中會引起這樣的混亂？」
「速去探明！」
林墨依然保持著冷靜，沉吟思索著。
「城中無火無災，莫不是百姓都在搶購什麼東西？」
何大富的一名手下擠開人流，跑過來低語幾句，嚇得他臉色微微發白。
「林公子，大事不好，河東方向道路被匪徒斷絕，「河東鹽」無法入京了！」
……
「怎麼回事，朕在行宮休息得好好的，發生何事，非要讓朕回來主持廷議？」
「王昔，你這個丞相怎麼當的，能不能為朕分憂啊？」
林墨坐於龍椅之上，懶洋洋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其實他心中雪亮，京城突然缺鹽，已經引發了百姓恐惶。
一旦處理失當，引起京城動蕩，即使王昔貴為當朝丞相，也會萬分頭疼的。
果然，他裝作不知詳情地一開口，立即就有些忠直的御史站出來，當廷彈駭丞相王昔。
自從李邈因為其子之事，受到王昔的打壓與陛下的責罰，朝中沒有幾個大臣還敢正面反對王昔。
這些忠直的御史也只能偃旗息鼓。
現在，他們卻直接站出來彈駭王昔，可見此次危機，已經鬧得多大。
王昔冷笑地看著他們，態度依然囂張，根本沒有知錯悔改之意。
「丞相，你有何話說？」
「回陛下，京城缺鹽，與臣無關吶。」
林墨差點兒被他給氣笑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王昔這麼不要臉的！
有御史氣憤地道：「你貴為丞相，總攬朝政，戶部少府寺乃至於河東地方官吏都是你的門生，豈能說與你無關！」
王昔毫不臉紅，泰然自若。
「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京城缺鹽，主因在於河東道路被匪徒斷絕，河東鹽難以入京。」
「當初臣曾建議，讓臣子王莽領軍出征，剿滅匪患，可是沒能爭得過費勇將軍，現在費勇才是平叛軍統帥，都是因為他平叛不利，才引起這次危機。」
王昔說完，直接向兩側的大臣們打了個眼色。
那些王昔黨羽立即會意，紛紛站出來，把髒水全都潑到費勇身上。
還有些人更進一步，再次提及當初派出費勇領軍是大大失策，希望能重新把兵權交到王莽手中。
聽他們一說，京城食鹽這個內政的危機，竟然與當朝丞相毫無關係，反而要讓一個領軍在外的將軍負起全責！
剛剛指責王昔的朝臣更加氣憤，可是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們也看到了塘報，知道河東鹽的生產是沒問題的，確實因為交通斷絕無法運至京城。
而且，這次出擊的匪徒，正是岐山之匪！
林墨故作驚訝地看向王昔。
「朕想起來了，當初還是朕點了費勇的將。」
「可是不對吧？朕記得費勇大軍出發前往岐山，不過三五日之間，這麼短的時間，大軍怕是剛剛完成駐紮，連地形都沒摸清吧？」
「河東乃是要害之地，河東鹽關係到京城一帶供給，之前必有守軍，他們人呢？河東當地的地方官呢！」
御史受到陛下點醒，馬上反應過來
「陛下英明！河東當地本有守軍數萬，就算要分散各城之中，要守護官道要害總沒有問題，豈會被區區山匪斷絕交通？」
林墨不等王昔開口，先作勃然大怒的樣子。
「氣死朕了！那些河東的郡守縣令是幹什麼吃的！出了這麼大的事，讓整個朝廷丟這麼大的臉！當初是誰舉薦的他們？朕定要治他的罪！」
御史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連忙介面。
「回陛下，河東地方官，大都是丞相王昔的門生！」
王昔臉色鐵青，本來他都想好輕鬆脫責，再加上一幫黨羽幫腔，根本沒有把朝臣的責難放在眼裡。
誰知道，竟然在朝堂之上，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