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章 陽燈全滅

「你來？算了吧！九轉神針，你把握不住！這份大功，你更把握不住！」

牛神醫的眼神中，儘是鄙夷之色。

他堅定的認為，楚陽這個年輕人，根本不可能懂九轉神針。

原因有兩個。

九轉神針，乃是失傳已久的古針術，若不是他多次拜訪趙寒山，懇求趙寒山教他，他也不會習得。

這是其一。

楚陽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無法給人以信服，哪怕是楚陽上了四十歲，牛神醫也就相信一半了。

「牛神醫，不用理會他，請牛神醫繼續行針，為我這可憐的侄女救治吧，您若把侄女給救過來，我們祝家定會重重酬謝您，為您大擺筵席，昭告全城！」

祝大祥發話了。

大擺筵席，這個可以理解。

昭告全城，倒是規格頗大啊。

這等於在全城揚名，會使醫者的身份，再上升一個檔次。

牛神醫雖然早就聞名於江南了，但他的那些傳奇事迹，都是口口相傳，還真沒有一個世家家族，為他專門昭告全城。

如果祝大祥施行了，這將是第一次。

儘管牛神醫早已出名，不過誰也不會嫌名氣越來越大，這樣可以更進一步的鞏固，牛神醫在江南醫界的地位。

牛神醫點點頭，對祝大祥說：「請祝先生放心，我已經行針一半了，還有一半，便可以完成九轉神針，到時候冷小姐，自然會醒來，並且接下來的日子裡，只需要靜養一些時日，便可以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這時，楚陽對祝大祥問道：「萬一我這徒孫失手了怎麼辦？」

祝大祥冷聲說道：「絕無這種可能性！」

楚陽說道：「那可未必，他註定失敗，而最終還得由我這個師爺來救場。」

祝大祥不屑道：「哼！你若是真能救場，我照樣給你大擺筵席，昭告全城！」

這祝大祥根本不覺得楚陽，能有這個本事，因此他這話里，有嘲諷楚陽的意思。

「你們祝家人說話和放屁一樣，到那時又會不認賬吧！」楚陽說道。

「我若不認賬，我就是狗娘養的！問題是，你沒這個本事！」祝大祥一口咬定。

而牛神醫，臉色奇差，倒不是他擔心楚陽真有本事救場，而是覺得祝大祥和楚陽廢話，簡直沒有必要。

他對祝大祥說道：「祝先生，你跟他聊什麼，浪費時間，他就是存心來搗亂的，他如果真有救場的本事，我一把年紀拜他為師又何妨。」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只要他有真本事，我牛某定然不會在意年紀和輩分！」

楚陽冷笑道：「呵呵，別異想天開了，你想拜我為師，我也得想收才行啊，按輩分你是我的徒孫，我連你這個徒孫都不想認，更何況要收你為徒呢！」

牛神醫被楚陽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楚陽威脅道：「你這小子，牙尖嘴利！等我治好了冷小姐，再找你算賬！」

隨後，牛神醫便轉過身來，繼續捻起一根已經消毒好的銀針，在冷雨菲的天突穴上扎了一針，然後輕捻，十分專註認真。

牛神醫在給冷雨菲治病時，特別的專註，不過如果路走錯了，再專註也沒什麼意義，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死記硬背，無法融會貫通，他的上限，也就止步於此了！」楚陽淡淡說道。

楚陽已經看出，牛神醫的上限了。

牛神醫的水平，也就到此為止了，不會再有精進，學到八十也還是這樣，不會再有突破，甚至不如趙寒山和孫丹生。

醫道和武道雖然不是一個大道，但是有些道理是相通的，每個人在不同階段，悟性是不同的。

一個天才，天賦異稟，悟性奇高，年輕時就在同一代人中出類拔萃，一枝獨秀，但是到了中年，或許悟性就不如同代的其他人了。

傷仲永類型的天才，有時真不是後續不夠努力，而或許只是因為開悟比較早，也就是比較早熟罷了，到後面被同代的其他人趕超，並非傷仲永們不夠努力，也有可能是才氣用盡，後繼無力了而已。

有的人，年輕時被人看作庸才，但是到了中年或者晚年，突然開竅開悟，也能成事，這叫做大器晚成。

當然了，這需要不斷的堅持，不能放棄，如果在庸才階段就放棄，就更別提後續的開悟了。

這牛神醫，不能說他是傷仲永，畢竟他到了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依然成就斐然，只是他的悟性肯定不如年輕那時候高了。

他現在這個年紀，本應該是一個，把畢生所學融會貫通的集大成者，可是他的悟性變差，才氣枯竭，儘管他拜了趙寒山為師，也學到了閹割版的九轉神針，然而他也只是學了個皮毛。

趙寒山是毫無保留的，將閹割版的九轉神針，傳授給了牛神醫，可惜牛神醫只會照貓畫虎，只學會了其形，沒有學會其神。

楚陽搖了搖頭，這也是他輕易不想收徒的原因，像牛神醫這樣的人，學不到那些古醫術的精髓，而是學了個半吊子，這樣只會害人。

雖然不是牛神醫主觀意識上去加害別人，但是「九轉神針」給他了膨脹之心，他自視甚高，誇大自己的醫術，也會間接的害了別人。

楚陽看到牛神醫，越走越偏，再這樣下去，他就算救場，也救不了冷雨菲了。

於是，楚陽決定上去，拿下一切控制權。

就在這時，冷雨菲動了，她的手指動了。

不僅如此，身體也出現了動彈的跡象。

那牛神醫，長舒一口氣，道：「穩了，冷小姐已經能動了，有呼吸了，我只需再來兩針，便可以將冷小姐治好，諸位盡可放心，冷小姐福大命大，哈哈哈。」

說著，牛神醫爽朗一笑，似乎「大擺筵席，昭告全城」，正在向他招手。

然而，那冷雨菲，身體是動了，可是她並非正常的動彈，而是抽動了起來。

只見冷雨菲，身體一陣猛烈的抽搐，如同觸電，片刻之後就再次昏死過去，身體僵硬的躺在床上。

而這一次，楚陽看到，冷雨菲身上的三盞陽燈，全都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