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準備下場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李意卿今年已經八歲了，已是小小少年一枚，這會在小叔公的書房考驗功課。
小叔公看著娓娓道來的李意卿，撫著鬍子滿意地點點頭，轉眼意卿已經跟著他一年多了，怕是沒多久他已經沒什麼可教意卿的了，而他的孫子李意倫雖然聰明，卻是早早就跟不上意卿的腳步了，他也想得開，這孩子，就是整個大興也沒幾個能比擬的。
李意卿看著小叔公，垂眼深思，猛地一抬頭，「先生，縣試三年兩試，意卿明年想下場試試」
小叔公的手有節奏地敲了敲案桌，「叩叩叩」
一聲聲的聲音，讓原本心情彭拜的李意卿安靜了下來，「先生，學生已是深思熟慮，先生不用擔心學生乃衝動之下的想法」
這一年多小叔公多少還是了解李意卿的，不是那種衝動的人，就是怕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個年紀，考上了怕壓不住性子，考不上怕太過早慧反而傷了。
小叔公看著眼前堅定的李意卿，最後還是答應了，「回去看你爹什麼時候在家，叫他過來一趟」
李意卿背著竹籃離開的時候李意倫還有點懵，什麼？他比堂弟還先啟蒙的，現在堂弟就要下場了嗎？連他上面的兩位哥哥也只是讀書多年明年要下場試試而已，果然不愧是魔鬼。
「娘，我回來了」
「噯，回來的剛好，你看一下妹妹，我去廚房做飯了」說著把小女兒塞李意卿懷裡，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沒辦法，小女兒今年兩歲了，到處亂爬亂走的，院子里東西又多，就怕一個錯眼磕了碰了，委實讓人崩潰。
李意卿和小妹大眼瞪小眼，李意竹老實沒多久就到處跑了，李意卿沒辦法，只能抱著小妹到廚房門口，「娘，爹去哪了」
吳氏有條不紊地點火淘米，「你爹去地里看秧苗了，過幾天又要插秧了」
「插秧」李意卿瞳孔一縮，想到去年那條在腳趾縫蠕動的水蛭，搖了搖頭把不好的畫面在腦子裡刪了。
「怎麼？找你爹有事？」
「嗯，兒想明年下場去考縣試，小叔公叫爹一會過去商討」
吳氏一驚，這，意卿滿打滿算才跟著小叔公讀書一年多吧？因為兒子要考科舉，李長江在縣衙的時候就問了縣試的時間，所以她是知道縣試大概什麼時間舉行的，如果要下場，明年二月就要下場，那算起來也就讀了兩年多的書，這，行嗎？
吳氏欲言又止，最後道：「意卿，這會不會太快了，咱們再讀個幾年再下場啊，你小叔公家的兩位堂兄在縣裡學了這麼多年也還沒下場呢？」
「兩位堂兄明年就要下場了，兒想著下場試水一下」李意卿說完發現小妹在懷裡動來動去的，準備下來，李意卿本來就沒多大，力氣也不是很大，差點沒抱住。
吳氏快速上前接了孩子，把李意竹放下，念叨道：「這孩子咋這麼能折騰呢」
又轉頭看向李意卿，「行，就當漲見識了，娘和你爹也攢了不少錢了，你就好好努力就行了，不用跟以前一樣操心了，一會你爹回來你跟他說」
李長江是在夕陽半落的時候回了家，把手腳上的泥洗乾淨就帶著李意卿到小叔公家，李長江一聽這事就有點著急，到了小叔公家才發現快要吃飯的點了。
「長江過來了，一會在叔婆這裡吃，叔婆去加點菜」小叔婆說著要去叫兒媳婦多做點菜了。
「叔婆，不用，我來找小叔有點事，一會就回去了，娟兒在家裡做飯了」李長江紅著臉拉著李意卿到書房外。
「叩叩叩」
「進來」
李意卿和他爹進去的時候，小叔公剛好停筆，看見是李長江父子，小叔公也不閑聊，直言道：「來了，坐吧，意卿跟你說是什麼事了吧？」
李長江吶吶地坐下來，李意卿站在他爹的旁邊。
李長江猶猶豫豫道：「小叔，意卿跟著您才一年多，明年就要下場了嗎？」
「以意卿的學識，明年下場可以試試，縣試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今年再努努力，府試可一試，就是這院試有點危險」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以他的學識，已教不了意卿什麼了，如果想過院試，不如...
李長江一聽，那不得了了，就是沒過這院試，過了府試就是童生老爺了，「那小叔，意卿明年下場這事您看怎麼辦才好」
小叔公思索一番道：「傑兒和耀兒在縣裡於秀才的私塾里讀書，那於秀才學識不錯，我和他有一些私交，要是意卿明年下場，我建議到於秀才那裡讀書，我已經沒多少東西要教意卿了」
小叔公是說得謙虛了，縣裡的私塾，除了縣學就是於秀才的私塾最好了，出過兩位秀才和四位童生，不過於秀才的私塾招的學生不多，要求也多，還需一番校考才行，但是小叔公可不覺得李意卿考不進去。
「行，就去於秀才的私塾，小叔，我們要準備什麼」
「私塾招生已過，明天意卿和我到縣裡見見於秀才，這私塾一年束脩五兩銀子，拜師禮你們也知道，住宿和吃食另算」
李長江被束脩驚了一下，別說李長江，就是李意卿都有點詫異，怪不得小叔婆和兩位嬸子一直綉帕子哦，兩位堂叔在縣裡也有比較體面的工作小叔公一家還是挺節省的。
李長江牙一咬，都到這一步了，「行，小叔明兒帶意卿過去吧，我賣完東西再去找你們，我去縣城的時間太早了，怕小叔不方便」
李意卿家賣滷肉沒多久就買了牛車，但是因為鹹鴨蛋要賣，李長江天沒亮就往縣裡趕了。
「沒事，明兒跟你一起到縣裡吧，省得還找地兒放這牛車」
雙方說定明天坐著李長江的牛車到縣裡，李意卿就跟著他爹回去了，路上還被小叔婆拉著一陣拉扯，說要留飯的，在村裡，很正常了，雖然都知道不吃，但不能不問。
回去的路上，李長江咧著嘴，「我兒可真聰明，讀書沒多久就要考秀才了」
李意卿一陣無奈，回去一說，又多了吳氏一人激動。
第二天天色未亮，烏漆嘛黑的李意卿一陣摸索，李意卿和他爹準備好，就坐上牛車去小叔公家了，接了小叔公就往縣裡趕，天色微亮的時候到了縣門口，交了錢進城，李長江先把車趕到私塾門口，私塾還未開門，小叔公和李意卿準備去吃點東西，李長江去送東西，走之前拿了兩個鹹鴨蛋和荷葉包著的滷肉。
李意卿和小叔公吃完早食，在私塾不遠處逛了一會私塾就開了門，於秀才的私塾就找了一位廚娘和打雜的小哥蘇三，小叔公到私塾門外的時候，蘇三明顯是認識小叔公的，「李老爺，找先生還是兩位公子呀？」
蘇三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是私塾廚娘的兒子，於夫人看著蘇家孤兒寡母的可憐就找來幹活了。
「小哥兒，我找你們先生有事，幫忙給於秀才遞個消息」小叔公說完把李意卿剛剛沒吃的鹹鴨蛋遞給蘇三。
蘇三把鹹鴨蛋推回去，「噯，我這就去給夫子說，可不敢要東西，夫子對我很好」
不等小叔公再說，蘇三就跑遠了，小叔公舉著鹹鴨蛋看著跑遠的蘇三，無奈。
李意卿看著，「小叔公，一會回去給意倫吧，他愛吃」
小叔公敲了敲李意卿的額頭，「他愛吃你也不能一直給他吃的，你又是鹹鴨蛋又是滷肉給他這一年養的是越發圓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