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蠢貨

吳氏覺得李長秋怎麼不上天與太陽肩並肩呢，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哎喲，跟嫂子還客氣什麼，想吃了嫂子給你捎兩個過去，你這嫁過去幾個月了，有好消息了嗎？」

李長秋剛剛還滿是笑容的臉一僵，閃過一絲窘迫，接著惱怒道：「看給嫂子小氣的，這村裡誰家腌菜好吃不跟家裡人說怎麼做的，我就是不想從鎮上來回跑才過來問你的，我就好這口，為這鹹鴨蛋不知道來回多少次了，我婆家都不滿了」

這下吳氏也來氣了，兩人在老李家的時候本來就針尖對麥芒的，現在她家好不容易有這鹹鴨蛋的生意可以長期做的，小姑子連來她二哥家就帶了一籃子的芽菜，現兒家家戶戶誰不會發芽菜，咋地，用這誰家都能發出來的芽菜跟她換鹹鴨蛋的配方嗎？

三天兩頭往娘家跑，以為她不知道是那方家老婆婆本來就不喜她，加上幾個月肚子沒見動靜被折騰的么？都是女人，吳氏也不會幸災樂禍，只是過來禍害她家可就讓人惱火了。

「行，你嫂子小氣，這誰家做個生意到處跟人家說配方的，你也不用過來我這裡磨蹭了，你要是想吃，都是親戚我偶爾給你一兩個吃吃，想多要就拿錢來買」

李長秋氣惱地站了起來，「行，嫂子可真行，親戚都是互相幫忙的，以後可別到我家那鋪子里買東西了，回回都給你們算便宜了，到你這兒，連個鹹鴨蛋都說得跟來你這裡打秋風一樣」

李長秋說著就要走，吳氏也不攔著，說是跟她買東西回回給便宜，笑死了，要不是李長江要照顧這個妹妹，他們家每天都去縣城，咋不從縣城買，還要多跑一趟岳西鎮。

李長秋見吳氏老神在在地坐著，怒氣沖沖地走了，連剛剛提過來的芽菜都提走了，見此，吳氏翻了翻白眼，眼裡一閃而過的鄙夷，這小姑子嫁得比大姑子二姑子好，但做人可比大姑子二姑子差多了，怪不得那方家婆婆看她順眼的。.

今天剛好是李長江去拉鴨蛋的日子，午後李長江就出門了，不然吳氏都不帶跟李長秋說這麼些時間的，直接就李長江去跟這都出嫁的小姑子談了。

李長秋滿臉火氣回到老李家，王氏和小王氏婆媳看著又不知道發什麼脾氣的女兒（小姑子），兩人默契地移開了臉，一人準備抱著女兒回屋，一人準備去曬穀廠翻翻穀子。

「娘，這二嫂也太小氣了，我就是想吃這鹹鴨蛋，不想老是往娘家跑被婆婆說嘛，叫二嫂教我做那鹹鴨蛋，不教就算了，還冷嘲熱諷的」李長秋氣地鼓了鼓兩頰，一生氣把菜籃子砸到桌上。

嚯，小王氏心想，臉真大呢，雖然她沒多喜歡二嫂，但要是自己賣這鹹鴨蛋誰想來沾染一下，她不得把人掃地出門。

很明顯，王氏也是這麼想的，王氏雖然沒多待見二房的人，可李長江到底是她親兒子，小女兒在家時已經算得上村裡最輕鬆的閨女了，沒想到被她和她爹給寵得四六不懂的，這嫁出去不過幾個月動不動哭哭啼啼跑回家，一點事都不懂，現在還想把她二哥的生意弄到方家去？

小王氏抱著女兒走到跟前：「哎喲，小姑子，二嫂家也不容易，我聽叔婆母說鐵蛋讀書花上不少錢呢，這鹹鴨蛋現在賣的錢可都給鐵蛋買拿筆墨的」

小王氏這人，先前她還悄悄地摸索著做鹹鴨蛋呢，但小姑子說要拿配方的時候倒是不甚滿意，這嫁出去的小姑子還來參一腳，小王氏有一種詭異的老李家的人我可以做但你不可以的想法。

「喲，還讀書，跟著小叔我看鐵蛋能讀出個什麼來，小叔讀了多少年不也就是個童生么？」

這話王氏聽了僵了臉，李意卿雖然和王氏不親近，但怎麼也是親孫子，而且鐵蛋看著可聰明了。

「行了，你沒事就回方家吧，到鎮上剛好做晚飯了，省得你婆婆又念叨你」王氏說完拿著木耙出門，很明顯是要去曬穀廠翻穀子。

「娘，你這是要趕我回去嗎？」

李長秋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以前她娘可不會這樣的，她跟二嫂吵架她娘都會給她做主的，現在直接把她趕回家了。

王氏嘆了嘆氣，都怪她和老頭子先前太寵小閨女了，讓她現在不知好歹了，「這村裡誰有你過得好了，在娘家不用下地，你出門的時候哥哥姐姐給你壓箱子的銀錢不少，現在你不過嫁過去幾個月就回來算計你二哥了，娘可是知道你二哥給你送了不少鹹鴨蛋和好東西的，以後你要是就琢磨怎麼算計自己家人就不要回來了」

不知道是王氏板著臉讓李長秋害怕還是心虛，李長秋瑟縮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應了一句，「娘，我就是想自己做點鹹鴨蛋在鋪子里賣」

「蠢貨，被你大嫂和婆婆牽著鼻子走都不知道」王氏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李長秋錯愕地看著她娘出門，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小王氏抱著閨女往屋裡走，邊道：「小姑子，這娘家可都是你的依靠，可別方家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最後李長秋拎著這籃從娘家拿到二嫂家又氣急敗壞拿回老李家的芽菜回到鎮上，看著眼前的方家，李長秋踟躕不前地在門口磨蹭。

開門進去，院子空蕩蕩的，李長秋鬆了一口氣，正要把芽菜放廚房，聽見聲音的方陳氏和方朱氏開了門。

朱氏：「喲，長秋回來了，從娘家帶什麼回來了，晚上我們方家加點好菜了」

李長秋拎著芽菜的手僵了一下，「沒帶什麼回來，家裡發了芽菜，裝了點回來」

朱氏輕蔑地看了一眼菜籃子，輕笑一聲站在旁邊，方陳氏陰沉著臉，假意憂心地嘆了口氣，「你這趟回去跟著你二哥家做鹹鴨蛋了嗎？鋪子里的生意越來越不景氣了」

李長秋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說話，朱氏早就猜到了，這李長秋蠢，那李家的人可不是傻的，也就是李長秋蠢，要是她娘家自己有本事立起來，她可沒有這麼笨的去把娘家的配方拿過來，除非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