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子
「管家，還有多少天到黔江府？」程彥宏站在船沿，憂心忡忡地看著海面上的冰碴子。
程管家知道大少爺擔心，連忙安慰道：「大少爺，預計七八天能到黔江府，您不用擔心，安慶府這邊的雪不大，海上不會結冰」
程彥宏也是第一次出來跑商，對路況不熟才會擔心。
「大少爺，您趕緊回船里，船沿風雪大，今兒老奴在碼頭買了點新鮮的菜，一會兒有新鮮的菜吃呢，那小販說味道可好了」
「冬天還有新鮮的菜呢？」:
「老奴覺得冬天新鮮的菜稀罕，買來試試」
程彥宏回到船里，沒多久，丫鬟上了菜。
程彥宏嘗了嘗，「嗯，不錯，程伯，這菜不錯，一會你們都嘗嘗」
管家也就是程伯也開心，大少爺第一次出來跑商，老爺不放心特地叫他跟著，冬日裡就是在府上也難有新鮮蔬菜，更何況在船上了。
「大少爺，您多吃點，老奴買了不少呢！夠吃幾天了」
「可惜回黔江府還要七八天，不然給家裡人嘗嘗這新鮮的蔬菜多好」程彥宏不無可惜。
程伯聽了眼眸一轉，馬上道：「大少爺，不如在安慶府停靠，老奴往岳西鎮趕，買了那芽菜方子」
程彥宏沉吟片刻，冬日裡的菜確實不好找，這菜也好吃，何不再耽誤上一天，索性他在府上也沒別的事。
「行，程伯路上注意安全」
「噯」
侍候完程彥宏的程伯出門就叫上兒子程有財。
「阿財，一會兒爹吩咐船靠岸，你跟我往岳西鎮走一趟，找今兒賣芽菜的小販買了那芽菜的方子」
「噯，爹，那菜好吃這麼好吃呢？一會兒我們也嘗嘗」
程伯父子吃完，覺得確實不錯，怪不得少爺想帶回去給主子們吃。
等程伯帶著兒子到岳西鎮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只能又在酒樓住宿一宿。
程伯為了芽菜特地又趕回來買芽菜方子，吳二哥可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在家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了，一家人今天掙的可不少，比李意卿家還多，蓋因為吳家人口多，發的豆芽多，人手足。
第二天一早，程伯就在碼頭上找到了吳二哥。
「小哥，賣芽菜呢？」
吳二哥一看，這不是他昨天忽悠著買了一大堆芽菜的人嘛？難道來找他茬的？不會吧，這芽菜可是在冬天裡難得的新鮮蔬菜啊，可如果不是來找茬的，他記得這管事昨天已經啟程了吧。
「噯，管事，昨天那芽菜好吃吧？還買嗎？」吳二哥不動聲色站在葛氏前門。
程伯他常年在外跑商一看就知道吳二哥誤會了。
「小哥，別誤會，我找你有點事，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吳二哥看著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碼頭，「行，我們到旁邊安靜的地方聊聊」
一伙人找了安靜，又時時有人在不遠處走動的地方。
「噯，管事，不知道找我們什麼事」
「小哥，不知道你們這芽菜的方子賣不賣？」程伯說完，仔細地盯著吳二哥。
吳二哥兩人對視一眼，「這…」
程伯打消吳二哥的擔心道：「你們放心，我們是黔江府的，今兒就往回趕，不在安慶府賣這芽菜」
「好，我們賣方子」吳二哥也聽外甥說過，這菜也就前門掙錢，發芽菜有人一琢磨，沒多久就琢磨出來了，而且管事還說不在安慶府賣。
「程伯我也不蒙你們，這方子我給你們十兩銀子」
葛氏一激動，伸手抓了一下吳二哥，吳二哥回手拉了葛氏道：「行，方子我們知道，可我們不會寫字」
「這沒事，字我會寫，阿財，去租個筆墨」
「噯」程有財應完，往書齋跑去了。
筆墨租來后，程伯先把十兩銀子給了吳二哥。
吳二哥也不磨蹭，跟程伯說了發豆芽的步驟，還有一些注意事項。
雙方都滿意，程伯去碼頭找了去安慶府的船隻，吳二哥繼續在碼頭賣芽菜。
吳二哥和葛氏回到家，把銀子往桌上放「爹，今兒有個管事跟我買了芽菜的方子，賣了十兩銀子」
「什麼？十兩」吳姥爺震驚。
「是的，爹，那管事是黔江府的，不在咋們這邊賣這芽菜，我就給賣了十兩銀子」
吳姥爺遲疑了一下「這方子可是你妹妹出的，你妹妹帶著我們賣芽菜，這方子的錢得給你妹妹」
葛氏聽了既心疼又不舍「爹，這可是十兩銀子，而且是啟明賣的」
「沒有你小妹帶著我們吳家賣芽菜，這方子你們能有嗎？」
「爹」葛氏還想說什麼，吳二哥拉住了。
「爹，這方子確實是小妹他們的，晚點我給妹妹送過去，這會兒妹妹還在縣城呢」
吳二哥把葛氏拉出去。
葛氏焦急地說：「啟明，這可是十兩銀子」
「我知道，可是方子本來就是小妹的，咱可不能做那白眼狼，我們賣的芽菜掙的不少了」吳二哥說完靜靜地看著妻子。
「唉，行吧，這芽菜也確實是妹妹帶著我們做的」葛氏無奈道，本來就沒有底氣拿這十兩銀子，只是十兩銀子放在眼前確實饞人。
等吳家大房從縣城回來，知道方子賣了十兩銀子，最後一家人決定把錢給吳氏，這中間，劉氏可比葛氏更不平，跟挖了她心臟一樣難受。
吳二哥到李家的時候，吳氏和李長江還沒回來。
「啟明，怎麼過來了？」楊氏看著兒子，納悶問道。
「娘，妹妹還沒回來嗎？有點事」
「還沒，不過一會兒應該就回了」
吳二哥也沒進去跟外甥女說話，畢竟他滿身寒意的，就著蓑衣到廚房拿了桶去挑水。
吳氏回來的時候吳二哥還在戰戰兢兢挑水呢。
「二哥，咋來了？」
吳氏說著，跟李長江把推車上的東西放好了。
「今兒二哥在碼頭賣了芽菜的方子，賣了十兩，那管事說不在咱們安慶府賣芽菜，我就賣給他了」
吳氏還沒說什麼，楊氏倒是急了「咋還賣方子呢？咱兩家可都賣這芽菜呢」
吳氏先安撫她娘，「娘，你別急，一開始咱不就都知道芽菜賣不久嘛，都是賣個先機，這方子賣了還是咱賺了」
「二哥，方子你們賣了就賣了」
吳二哥把荷包遞給吳氏「小妹，吶，這是十兩銀子，你收好」
吳氏推了推「這咋行，這方子是你們賣的」
李長江在旁邊也表態。
吳二哥看到更慚愧了，一開始他確實想要那十兩銀子。
吳二哥直接抓著荷包放在吳氏的手裡，「小妹，芽菜方子本來就是你們的，芽菜還是你們帶著咱家做這生意，這賣方子的錢可不能再要了」
兩兄妹在院子里推來推去，最後決定這十兩銀子吳氏收了，下次如果再賣方子，錢就自家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