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想插秧的第十二天

「是啊！天冷，在山上摘了點葛藤」李長江皺了皺眉，這吳大壯怎麼感覺是特地等著這裡，還好他把長的葛根都砍成兩截放長筐里，還拿葛藤鋪在上面。

「這幾天咋摘這麼多？我可是好幾天都看到你上山了」吳大壯才不信，哪有人每天到山上摘葛藤的，說不定李長江在縣城賣的東西就是山上挖的，要是他知道是什麼，到時候也可以去縣城做買賣。

李長江憨憨一笑「這不是趁天還沒有下雪多備著嘛，我先回去了」

「那我們一起走，我幫你背一筐吧？」說著吳大壯就要走上前去。

李長江臉沉了下來，這吳大壯是不是不會看人臉色的。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該是要吃飯了」李長江說完，不等吳大壯走近，疾步走開。

走遠的李長江沒看到臉色陰沉的吳大壯，眼神中充滿算計。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李長江回來的時候全家都在桌前等著了。

「今天挖多了點，最近還是不要上山了，反正家裡的葛根粉挺多的，下山的時候還碰到吳大壯，硬是要幫我背東西」籮筐裡面都是葛根，跟葛藤可不是一個重量。

「會不會是吳大壯已經知道了？」吳氏也皺眉。

「應該還不知道是什麼，先前我們家的情況村裡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現在又是給意卿讀書做衣服，又是找吳家買雞蛋，那吳家可不得想知道我們在縣城怎麼掙錢」李長江安慰吳氏也在安慰自己，他們家現在可就做這個桂花羹掙錢了。

「娟兒，山上的葛根挖的差不多了」李長江又說了一個沉重的話題。

「什麼？」

聽到這話，吳氏簡直是食不下咽，今天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李意卿看著爹娘臉上的焦慮，在想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的。

晚上吳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焦躁地坐起來。

旁邊的李長江被媳婦弄得睡不著，嘆息道「睡吧娟兒，實在不行，賣完桂花羹，我再去鎮上找找活」

「那哪行，算了，早點睡吧，明個兒還要早起」吳氏說完就又癱在床上了，他們夫妻每天早早起來，縣城來回還挺折騰，倒也很快睡著了。

翌日清晨，李意卿起床李長江夫婦已經出門了。

李意卿趁姥姥還沒來，到廚房在米缸旁邊的布袋裡掏東西。

儘管家裡最近收入還不錯，但吃的都是豆飯，參著一些豆子，也就是吳氏看兒子身體弱，李意卿是家裡唯一一個經常***米的人。

布袋裡都是一些豆子，李意卿掏了幾把黃豆放在木桶里，把壞的黃豆挑出來，接著倒水泡進去泡，把木桶提回房間，這會兒李意卿不由得慶幸家裡蓋房出來，自己有了獨立的房間。

「意卿，給姥開門」楊氏在門外敲了敲門。

「嚯」李意卿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悄摸地幹了點事，冷不丁聽到姥姥的聲音還嚇了一跳，快速把泡好的黃豆推到床底。

「來了，姥」李意卿趕忙從房間跑出去給楊氏開門。

李意卿氣喘吁吁開了門。.

楊氏看著外孫跑得橫衝直撞的「哎，慢慢來，姥又不會催你，下次慢點走過來就行了」

李意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姥，下次不會了，吃早食了嗎？」

楊氏拉著李意卿往裡走「姥吃過了」

今早李意卿挑了半天的黃豆，還沒吃早食呢！

楊氏到院子里還沒坐下就看到外孫急急忙忙到廚房拿了塊餅子抓著就走，楊氏在院子里好笑地打趣道：「喲，今天起晚了？」

外孫自從讀書以來可沒有像今天一樣急急忙忙的，平時她來的時候意卿可是都用完早食等她來就去他小叔公家了。

李意卿到門口趔趄了一下，抓著門回道：「姥，我先上課去了」說完李意卿不等他姥姥說話，火急火燎跑了，邊跑邊吃著餅。

等李意卿到小叔公家的時候喘著粗氣。

小叔婆給李意卿開門的時候皺眉道：「怎麼跑成這樣」

小叔婆拿帕子給擦了擦的額頭，李意卿靦腆道：「謝謝小叔婆，今兒出門晚了點，怕耽誤了時間」

小叔婆還想說什麼，小叔公從書房走了出來，額間皺成川字的眉毛更深了。

「怎麼來這麼晚？讀書識字每天都要勤勉」

其實李意卿今天也沒晚多少，但是小叔公看著侄孫匆匆忙忙跑過來有點不滿，如果只是識字，小叔公也不會這麼嚴厲，但小叔公對李意卿有著另外的打算，對李意卿可比孫子還嚴格上幾分。

「先生，弟子錯了，以後不會了」在上課時，李意卿和小叔公默契以師徒相稱。

旁邊的小叔婆可不怕小叔公，對著小叔公道：「你這老頭子，規矩這麼多呢，意卿這可算還好了，意倫每個月不也賴床幾天」

小叔公無奈，對著李意卿示意「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先去書房吧」

李意卿趕緊跟在小叔公後面走，還回頭對著小叔婆笑了笑。

小叔婆也咧了咧嘴笑，一大一小默契地笑著。

李意卿到書房看到李意倫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眼睛睡眼朦朧，昨兒李意卿回去后，李意倫被爺爺壓著學了半天，這會兒是提不起精神。

李意倫看到爺爺和堂弟進來，趕緊坐直打招呼「哈，意卿，你來了」

「嗯，堂兄早」李意卿走到書案前坐下。

今天小叔公沒有給李意卿學新的東西，只是叫李意卿把筆墨拿出來臨摹三字經。

不知道是麻紙還是墨的原因，李意卿寫的有點埋汰。

毛筆一沾上墨，還沒寫就被滴了兩下，儘管李意卿快速把筆拿開還是來不及了。

李意卿皺了皺眉頭，在墨的旁邊蹭了一下毛筆，在剛剛的草紙上寫字，麻紙上的字往旁邊散開，麻紙寫字本來就會散，

古字筆畫本來就多，李意卿也沒寫過毛筆字，一個「善」字李意卿寫得快佔了紙的三分之一。

「哈哈哈，意卿，你寫的是啥啊？」李意倫伸頭看到堂弟案桌上的字忍不住笑道。

小叔公拿起李意卿的麻紙道：「嗯？意卿寫的可比你剛開始還好」

敲了敲孫子的腦門，對著安慰李意卿道：「咳，以後慢慢練就好了」

如果不是看到小叔公臉上忍俊不禁的笑容，他想，他會被安慰到。